“季小桃?疯丫头,怎么总觉得有些耳熟这个名字。”
张云振骤然间听到季小桃这个名字,冷不丁的想起,先前跟着老首长南征北战的时候,老首长貌似有个千金,好像叫季小桃,还是季小果还是季小瓜啊?
那时候,他还是个新兵蛋子,给老首长做叠被洗衣的警卫员,后来因为枪法娴熟,加上立了些许功劳,被老首长推举念了军校,所以被特别选拔到了京城这边。
一晃眼间,已是10多年的光阴了。
秉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张云振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推门支会李卫军。
哪里料到,话堵在嗓子眼儿没说出口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河东狮吼:“李卫军,你不讲义气,人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你不打一声招呼的偷偷摸摸跑回京城,你对得起那天我顶着大太阳,和你一起沿着黄蒲江逆流而上吗?”
啊?
季小桃这一嗓子,让原本跟在旁边吃瓜看戏的杨厂长,张云振等人都兀的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动弹都不能动弹了
嘶!真有这么厉害?
季小桃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妥之处,俏脸一红,赶忙又大声补充道:“亏我当时感了风寒,一直发烧不退,躺在医院病床上,动都不能动弹,你连声招呼都不打,说溜就溜,你就是个陈世美,负心汉。”
这姑娘大喘气似的讲话方式,搞得杨厂长,张云振等人那是失望不已。
不过凭着这些细枝末节的零碎信息,众人也拼凑出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值得玩味的内容就是。
季小桃居然能跟李卫军沿江而上,甚至冒着感染风寒的危险,这里面的关系貌似不简单呀
尤其是清楚季小桃身份的杨厂长,此刻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在轧钢厂里虽然说是做头把交椅,作为掌舵人,向来是说一不二。
但是面对季小桃这个层次的,未免仍是有些不够看。
李卫军作为李怀德的亲信,杨厂长先前是向来不感冒的,甚至这些天李怀德急剧膨胀,为了端稳这一碗水。
杨厂长都已经开始盘算起,想个法子拿下他,好好敲打敲打李怀德。
这下倒好,李卫军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冷不丁的窜出来个季小桃。
这还敲山震虎个锤子呀
杨厂长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此刻也只能陪着笑容,颔首低眉。
这事儿说出来却没多少丢人的,别的不说,至少千方百计想着巴结季小桃的各大厂长们,能从城门楼子一直排到紫禁城。
他爹季国春,随便开一开尊口,掏出来一个大单子,足够轧钢厂的业绩直线飙升了,甚至说职工的福利都能双倍发放。
这年头虽然搞的是统购统销那一套,但各大钢厂仍然玩的是自负盈亏,缴纳完应该缴纳的任务量之后,职工的福利待遇问题,完全靠各大厂自己想办法。
这就导致,许多大厂为了抢单子,那是挤破头皮,目的就是为了超额完成指标的同时,多搞一些营收,这样的话从厂长到学徒工,福利待遇都能搞得好点。
而不是大众传统误区内的,单纯的一刀切,什么旱涝保收之类的,不管各个厂区盈利多少,大家的福利待遇,工资标准都统一。
“糟糕,这人貌似真是老首长的女儿,这说话的脾气和调调,眉宇间的一股英气,绝对是老首长的女儿没跑了。”
张云振极为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嗓子发干。
这些年,张云振之所以没有跟季国春往来密切,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寄封信聊表慰藉,固然是有身份特殊的缘故,另一方面就是,季国春作为老首长的火爆脾气,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以至于到了张云振想到季国春,双腿止不住的打哆嗦的那种地步。
张云振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回忆起当年被老首长季国春严格要求的日子,那些折腾的岁月,如今想来,却成了他军旅生涯中最宝贵的财富。
季国春,一个在军中赫赫有名的名字,对张云振来说,既是敬畏又是感激。老首长对他的严厉,让他从一个青涩的新兵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军人。每一次艰苦的训练,每一次生死考验,都铸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意志。
“振哥,你在想什么呢?”易磊的声音打断了张云振的沉思。
张云振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位季小桃小姐,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易磊点了点头,必须悄然观察着杨厂长一行人。
此刻的杨厂长正在陪同着季小桃,一边擦着冷汗,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季小桃的表情微妙变化,生怕得罪了这个姑奶奶。
心中却是暗自盘算。季小桃的出现,无疑给这场原本简单的聚会增添了不少变数。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重新评估李卫军的价值,以及如何在这个新的局面下,保持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杨厂长,听说,李卫军在你们厂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放映员。”
听到这话的杨厂长此刻却是一脸的尴尬。他没有想到,季小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有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他心中有些局促,毕竟当初李卫军不显山不漏水的,谁会想着照顾。
“季同志,你听我解释,这自然是有我的考量……”
杨厂长试图开口,季小桃却是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考验锤炼吗。”
杨厂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而张云振,则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个小小的轧钢厂,因为季小桃的出现,恐怕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