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作者:新非范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718

秦仲连话音刚落,就听家丁上前禀道:“洛阳将军府下来聘礼了。王大人打算在下月初三迎小姐进门。将军府的人已被小人安排在后厅了。”

秦仲连大喜,急奔往后厅。

王世充特别请了张镇周前往秦府商议婚嫁之事。

秦仲连进入后厅,见是张镇周,上前施礼道:“水县令的张捕头如今已是将军府的红人,真是可喜可贺。”

张镇周道:“秦老爷,张某刚才与下人说过,下月初三迎娶小姐入门。不知员外何意?”

秦仲连道:“就按王大人的意思吧!小女这边没有意见。”

张镇周命人抬来两箱礼物,念道:“这是绸缎丝帛50匹,白银500两,算作大人的一些意思。”

秦仲连见了这些聘礼,心中暗笑王世充小气。

张镇周从秦府回来,向王世充发牢骚道:“你未来的岳父大人看到咱们送去的礼物,有些嫌轻。这个老家伙,你真的要多加提防。”

王世充道:“张大哥,世充虽然喜欢秦姑娘,但绝不会因为秦姑娘而坏了规矩的。”

桓法嗣常在王世充面前提到段达,想让王世充将段达收为己用。

王世充对桓法嗣自然是言听计从,决定会一会段达。

王世充换上一身农民服饰,来到段达的酒楼。拣了一张桌子坐下,并叫堂倌过来。

堂倌是个势利小人,见王世充一身农民打扮,懒洋洋来到王世充面前,问道:“你要吃些什么?本店有各种素面。”

王世充笑道:“我不是来吃面的。你们店里有什么最好的酒菜,只管端上来。”

堂倌瞅了瞅王世充上下,不耐烦道:“本店不能赊账的。你一个乡下人能带多少钱?本店的招牌菜――火焙泥鳅活鲤鱼一盘要卖到十两银子。本店用黄河源头水酿的酒也要卖到十两一壶。你一天能挣到一两银子吗?”

王世充道:“你不要管我一天能挣多少钱?不过,这顿饭的钱,在下还给得起。”

堂倌道:“那你让我看看你的口袋里有多少钱。”

王世充道:“那这样吧!你和在下打个赌如何?在下说口袋里却有不止二十两银子,你认定没有。那如果有的话,你就。。。。。。”

堂倌打断王世充的话,因为害怕王世充口袋却有超过二十两银子的钱,一旦赌起来,只怕自己会陷入陷阱之中。所以堂倌道:“你既然想和小人打赌,那二十两银子又怎会没有。不过。。。。。。”

王世充抢过话去道:“哎!你既已承认在下身上带有二十两银子,那就赶快上酒菜来。”

堂倌道:“也好,若不付钱,就小心店里伙计的一顿好打。”

不一会儿,一盘喷香的火焙泥鳅活鲤鱼就端上来了,酒也送上来了。

王世充望着鲤鱼,已经被火烤的焦黄,但嘴却是一张一翕的。

王世充叹道:“果然是一手好厨艺。”用筷子夹了鱼背上的肉放入嘴中,感到鲜嫩可口。

鱼肉是熟透了,但这鱼却好像仍然活着。

王世充用筷子将鱼肚戳开,竟发现鱼肚内半寸来长的小泥鳅,在鱼肚内蠕动。

王世充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喊道:“鱼肚子里又怎么会放着一条活泥鳅呢?”

堂倌来到王世充面前道:“我早知道你有这一招。”说完,让人将门外的牌子拿进来。

牌子上赫然印有“欲想鱼活,鱼肚生虫”的字样。

堂倌道:“看来,今日霸王餐你是打算吃定了。”说完,冲出一帮打手来。

王世充道:“在下却是没钱,你们也不要这样,将在下送入官府就行了。”

“你以为进了官府的监狱能活着出去吗?”一位威武不凡的汉子从楼上下来。

堂倌与打手们向汉子恭敬道:“段老爷,这个人白吃白喝,随便修理一顿算了。”

这个中年汉子正是该酒楼老板段达。

段达望着王世充道:“你这个人没钱吃饭,弄几碗素面小店还可以供应的。但这是上了二十两银子的酒菜,又怎么能让你坏了规矩?不过看你有些可怜,不如在我这里做工,弄些糊口的钱钞吧!如不愿,那就只能挨上一顿拳头了。”

王世充道:“既然如此,在下愿在此做几日小工。”

段达将王世充带到楼上道:“看你面黄肌瘦的,重事恐怕你也做不了,会写字记账吗?”

王世充道:“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笔墨上的事,勉强可以应付。”

段达道:“那好,你就抄一下菜谱,多抄一些,我用得着。”说完,丢给王世充许多纸与木牌,并让人为王世充准备了笔墨。

王世充就这样在段达的店内做了两三日小工。

杨文干一向治军不严。手下有个叫靳宠的旗牌仗势在洛阳城内欺压百姓。

这一日,靳宠带了二十名军汉沿街收取保护费,不一会儿就来到段达的店门外。

靳宠带着军汉将店内客人逐个赶走。

王世充在楼上抄着菜谱,听到楼下异响,忙出来看,见到靳宠将吃饭的人都赶走了。

堂倌上前向靳宠恭敬道:“军爷,有何吩咐?”

靳宠道:“给本官上最好的酒菜。”

堂倌连连点头,让厨子准备。

丰盛的酒菜上了桌,靳宠一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靳宠就将一桌酒菜吃完了。

堂倌以为靳宠会走,岂知靳宠伸出手来。

堂倌知道是要钱,连忙去柜台取了几锭大银恭敬地交给靳宠。

靳宠欲走,王世充喊道:“先不要走!”

靳宠停步,朝上望去,不过一个土气的伙计。

堂倌冲着王世充骂道:“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对军爷喝呼。”

王世充道:“赶走了客人,又不赔损失,白吃白喝,还勒索钱财,果然有性格。”

堂倌大怒,招呼打手们上楼来修理尚且还不会看风头的王世充。

王世充趁打手们上楼,一脚踏中最上面一人的胸口。那人向后仰倒将其他后上来的人都挤下楼去,摔做一堆,十分狼狈。

靳宠飞身上楼,挥剑朝王世充砍来。

王世充这些日子一直与桓法嗣讨论武学,武功更上一层楼了,看到靳宠长剑袭来,挥掌将靳宠长剑架开,踢出一脚与靳宠的飞拳硬拼一记。靳宠内力不济,被王世充重脚震开,从楼上重重沿着楼梯摔了下去。

二十名军汉见长官被打,也冲上来,被王世充一脚又都踢于楼下去了。

堂倌吓得冲出店外,没命地跑向远方。

段达正好过来,见堂倌急急跑出来,一把拦住道:“你怎么不看着酒楼,跑出来干什么?”

堂倌道:“老爷,新来的白吃户是个大魔头。一个人竟将店内的十几名伙计与二十几位军爷都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赶快报官府,抓那小子。”

段达问道:“是不是又有军官来收取保护费了?”

堂倌不敢说,段达则骂道:“这些人,我岂能放过他们。我看新收的这小子一定是看不过去了,出手教训那些人,你怕他连累到小店,就让兄弟们挥拳阻止他吧?”

堂倌惊道:“老板,您怎么知道?”

段达道:“你的性格,我岂会不知。遇到这些事,向来都已顺从结束。凡有血性男子不能这样。那小子做得对。你不要报官了。有什么事,我顶着。”说完,踏步迈入酒楼。

此时王世充正揪着靳宠的衣领道:“你是哪里小官?”

靳宠瑟瑟道:“小人是洛阳杨大人的部将。手头有些紧才来此讨钱的。”

王世充道:“原来是杨文干调教出来的手下。算了,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为难你了。只要你退了向这条街上收来的所有黑钱,赔了我们这里一天的损失,就可以走了。不然,杨文干哪里,你怎么交代?”

靳宠连忙取出几锭大银交给呆站在一旁的堂倌,带着手下士卒狼狈离开酒楼。

王世充刚数落完靳宠,又来数落酒楼内的打手们道:“你们替段老爷办事的,由段老爷发薪俸,却吃里扒外。倘若在下不会武功,遭你们毒打了,那段老爷的损失怎么办?”

段达此时来到王世充面前道:“你也不要逞什么英雄。刚刚你已经得罪了这些人。不知他们会怎么对付你呢?”

王世充道:“知道段老爷为保护在下,有意要让在下躲得越远越好。但在下岂是那种没担当的人?只要有人找老爷麻烦,在下义不容辞出来担当今日的事,实不想让老爷为难。”

段达出于一心保护王世充,犹恐他惹上麻烦,心中只想着要赶王世充赶快离开此是非之地,所以狠下心来道:“你给店里惹了那么大麻烦,还好意思留在这里吗?赶快滚!不然小心段某拳头的厉害。”

王世充仍然无要离开的意思,准备上楼去接着写那还没写完的菜单。

段达此时早已轰出一拳来,重拳准准击向王世充肩头。

王世充探掌硬抵一记,一脚旋向段达胸口,被段达旋身一脚。两脚相击,王世充与段达均微颤身体。两人飞身对拼二十余招。王世充一掌击出,迎上段达的一记重掌。王世充掌内一道真气震出,将段达震得向后踉跄数步。且又唯恐段达摔倒,王世充飞身去搂住了段达的腰身。此时,段达看到王世充身上别着的腰牌,腰牌上印有“洛阳将军府”字样。

段达挣开搂住自己腰身的王世充的双手,厉声问道:“你是洛阳将军府的人?混入段某酒楼,究竟有何居心?”

一名刚刚进酒楼吃饭的食客却是见过王世充的仪仗,忙应了一声道:“段老板,此人必是洛阳将军王大人无疑了。”

段达一听,望着王世充没好气道:“原来是王大人。您的老丈人可是一直向段某威胁着,若不将酒楼转给他,他就让女婿来封了我的铺子。所以,这些日子就是为了您为了您的老丈人甘愿来这里当个短工,伺机想找酒楼的茬吧!以便让您的泰山大人将酒楼顺利顶下。”

王世充道:“段老爷误会了。本官此番前来,并非为老泰山之事,而是想请段英雄出山相助王某成就一番大业。当然,若段英雄不答应,本官也不勉强。至于岳父大人来惹麻烦的话,不如就让本官为酒楼提几个字,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来找段英雄的麻烦了。”

段达断然拒绝道:“不需要您这样的官爷这么好心的。就请离开吧!”

王世充见段达如此执拗,忙道:“既如此,本官就此告辞。若有难处,请务必来洛阳将军府。”说完,失望地离去了。

回到将军府,桓法嗣问道:“大人一去就是三日。不知对段达印象如何?”

王世充赞道:“果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若能为本官所用,必然如虎生双翼一般。只可惜此人对官府似有成见,可惜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