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晚琼把脸埋进水杏的肩膀上,不停的哽咽着抽搭着,泪水喷泉般的涌出来,带着浓重的失望和伤心。
水杏叹了叹气,把她边哭边颤栗的身体拥入怀里,给她最温暖的怀抱。
“哭吧,哭出来心情就会好很多。”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厢萧未染踩着急如鼓点的小步子,匆匆的往自己的屋子里赶去,屋子之间隔得很近,不用多时,她就到了,进屋打眼一看,白荷正在收拾书桌。
萧未染几步走到桌边,压下她准备收起来的白纸,道:“白荷,给我研磨,我要写信回京。”
白荷被她悄无声息的出现惊了一惊,却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拿开,问道:“小姐,为什么?难道我们要走吗?”
萧未染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摇了一摇,道:“呵,你知道么,十七年前,皇上曾经大病过一场,接连一个月都没有上过早朝,群臣恐慌,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让皇上重新打理朝政,可皇上却天天借病厮混后宫,夜夜笙歌。”
“天呐,皇上这么勤政爱民,怎么会……”白荷吃惊的掩住嘴,不太敢相信。
萧未染轻笑,道:“呵呵,是啊,皇上不是个糊涂的皇上,却做出了那样震惊整个朝野的事情呢。他理智清醒了一辈子,但是总有个让他不够理智不够清醒的人,那个人在我们的眼里或许一点儿都不重要,但是,对他而言,却是整个世界。”
只要控制了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她想得到的东西到不了手呢?!
萧未染微微挑起嘴角,勾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可以了……
此番文章,具不细说。
一个时辰后,萧晚琼趴在水杏的肩上哭着哭着也哭累了,眼睛却肿的核桃一般,又红又鼓,一张嘴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她低低的啜泣了会儿,道:“水杏姐姐,陪我去溪边走走吧,正好我去洗把脸。”
“好。”
“对,对不起,给你弄脏了衣服,回去之后,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萧晚琼抱歉道。
“不用了,没事的。”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
萧晚琼忽的抬起头,道:“水杏姐姐,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你做的事情对的起自己良心,不是笑话。”水杏轻轻的握住了萧晚琼的手,眼神充满坚定。
萧晚琼怏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低头快走几步,到了小溪边,她撸起衣袖裙摆,掬一捧清水,用力的在脸上揉来搓去,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
清凉的溪水带着冰冷的寒意扑面而来,也让萧晚琼清醒了许多。
精神缓和的同时,萧晚琼把脸擦了擦,转头问道:“水杏姐姐,这次还能看出来眼肿了吗?”
水杏温柔的笑,“好多了。”
“那走吧。”
“去哪?”
“回屋,找狐,狐……糊脸的!”萧晚琼自知失言,立即改口。
再偷眼看去时,水杏姐姐一脸淡然,萧晚琼心下舒气,所幸水杏姐姐没怀疑到什么……
两人按原路返回,因水杏姐姐初来,也无处可住,于是萧晚琼又去找了个管事的和尚,给水杏特意安排了一个房间,之后便自己回了房间。
仔细的找过房间各处,还是没有找到上官希的影子,而且此时的萧晚琼已经身心疲惫的不行,浑身瘫软无力,她一口饮尽桌上剩的茶水,走到窗前,脱靴躺了下去,那些景象仍然在眼前一般呼呼的闪过。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到底是谁?
萧晚琼直愣愣的瞅着天花板,满腹心事。
“咚……”的一声轻响,之后立式的衣橱里就传来了嚓嚓的摩擦声,萧晚琼侧头望去,橱门一开,上官希的狐狸脑袋和人身就露了出来。
萧晚琼大惊,一跃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即下床关好了门。
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原处时,上官希还在衣橱里站着,双肩耷拉,神色萎顿。
萧晚琼心里一算不知不觉居然又过了五天,连上官希也变了。
见他不动,萧晚琼奇怪道:“你站着那里做什么?”
上官希迈出衣橱,走到她面前,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定定的直对上她的,很认真很正经的对她道:“今天晚上,你去陪着你师父或者你的水杏姐姐吧,别留在这里。”
“为什么?”萧晚琼一头雾水的问。
上官希知道她这人就认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死理,只好无奈道:“我,九尾狐一条,一百年吃一颗心,才修炼出一条尾来,我虽修炼了九百年,却因去年的事丢了一条,但是影响不到我的性命。下一个一百年的时间还不到,虽说月圆之夜会忍不住想吃人类的肝脏,但是只要好好的安全的度过最后五天的第一晚,我就不会有食人的欲**望了,于人于己,都是好事。而且,我发起狂来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怕,万一伤了你,我……”
“不碍事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不也差一点就吃了我,不过,我倒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当时没有下口?”
上官希苦笑,这丫头一到关键时刻总是固执于自己,还总是尽量把话题往外扯。
他伸出手,宠溺的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我也不清楚,本来真的想吃了你的,可是,你一哭,我的心就很疼很疼,疼的无以复加,后来我想啊,可能是你太难吃了吧……难以下咽。”
萧晚琼轻飘飘的掠他一眼,语气无不尖酸道:“再难吃也比某只狐狸一身骚的好。”
上官希微一挑眉,继而坏笑着伸舌舔了下唇,道:“不过,留着也好,留着慢慢的吃,吃的连渣滓都不剩。”
萧晚琼却硬生生的打了个颤,腿一弯,立刻再绷直,做一脸无事状,悄悄退了两步,离他一米远,“你刚才躲在衣橱里做什么?”
“吓唬你……”
“真无聊。”萧晚琼瘪嘴,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上官希得逞的笑。
萧晚琼忧道:“既然你说可能吃人肝脏,那,门外的侍卫是留还是不留?”
“留。”
萧晚琼狐疑的看他。
上官希道:“我不会出去的,我能控制的住。”
萧晚琼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甩开手臂,直挥向窗子,道:“那么,这个,怎么回事?”
上官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个窗户都被长长的木条呈斜十字钉的死死的,他无辜的耸肩,“防止有人进来。”
“其实你是想憋死自己吧……”
“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上官希纤长的手指尖抚上她的眼。
萧晚琼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道:“很清楚么?我明明记得消了肿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去照下铜镜不就知道了。”
萧晚琼心下奇怪他的眼力,依言去照镜,却发现镜子挪了位置,从南边的窗台上移到了靠近门口的北面窗台。
“咦?铜镜怎么去那了……”
萧晚琼走过去,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打量了个遍,明明消了肿啊,这狐狸怎么看出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与平时无异了。
“你怎么发现的?”她问。
上官希轻声笑了笑,“总与平时有些细微的不同。”
“你……”
话突地一停,萧晚琼心里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像一条微微燃着火红光芒的蜡烛,在她的心里莹莹闪烁着橙色的光。
总与平时有些细微的不同……
至少还有他在乎着她。
至少,还有他。
有他。
萧晚琼好不容易堵住的泪水,仿佛在此刻又有了开闸的出口,准备着奔腾而下。
她忍不住展开双臂,扑进他怀里,蹭着他,闻着他身上清爽的香气。
可惜,也正是由于抱的太紧,某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被某个正抱着的人抱到了门口。
萧晚琼从他身上跳下来,羞红了脸,扭扭捏捏道:“我,那个,只是一时的……啊!喂,开门!”
萧晚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门外站着了,她不停的拍打着门想进去,心道:这臭狐狸,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看她怎么收拾它!
上官希快速的锁好了门,道:“没办法,你那么不听话,我只好用点特殊办法。”
要不然,你今晚怎么会走呢?
萧晚琼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窗户通通钉牢钉死,哪里是怕会出去吃人,根本就是早打算好了把她赶出来!
这只臭狐狸!
笨狐狸!!
萧晚琼鼻尖愈发酸涩,这只笨狐狸,真是笨的可以,傻的可以,以为只要把她锁在外边就没事了吗?以为不吃她,她就会开心快乐了吗?
萧晚琼想着突然听见门里又是一阵衣橱开合的声响,心下顿时起了疑心。
不对,不对,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肯定和那个衣橱有关系,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呢?萧晚琼心情渐渐沉重起来,因为她有预感,这并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