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不一定是拥有白色羽翼的天使,朽木露琪亚的初登场就是天降在黑崎一护面前,但她可不是什么天使,充其量只是个死神。
这句话,用在我们身上也蛮适合的,至少我们可不是天降下来拯救尸魂界的英雄什么,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自量力妄想闯进守卫严密的瀞灵廷去找一个人。
倒是不知道原来灵珠核的防护罩和遮魂膜之间能产生如此大冲击力的爆炸,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夜一一个,其余的人都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给冲散了。
“啊~~~,”夜一从我的肩膀跳上屋檐眺望远处,“嘛,只能祈祷他们别过早落在各个番队的手里……喂你打算去哪里啊?”
“不用管我了,”我没有回头,抬脚继续往前走,“我不会在瀞灵廷迷路的,你先去找黑崎他们吧,要是他们遇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切,那些小家伙啊,制造麻烦的本事是一等一厉害啊……”随着越行越远的脚步,夜一的声音也渐渐弱下去,直至再也听不见片言只语。
在尸魂界,似乎一切都被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映入眼中的街道和一百年前没有丝毫分别,熟悉的拐角处依旧有着熟悉的风景,就连头上的蓝天白云也百年如一日不曾改变。如果真要说有任何改变的话,那也只有隐藏在这些高墙红瓦后面的身影。
优介问我要不要一起来尸魂界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但当我的双脚真正踏在尸魂界的大地上时,我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真好笑,明明在现世时老在想尸魂界,可当全身重新被熟悉的环境包围时,茫然的感觉也随即铺天盖地地把我淹没。
临出发前,浦原把我拉到一边,一脸认真地把白色手环套在右手腕上,“这是灵压制压器,本来应该给黑崎那种不懂得控制灵压的人用,不过想来你才是最危险的,还是给你带着吧。”
我看着那纯白的手环在我眼里幻化为大虚的面具,张着一张空洞的大嘴似在嘲笑我的幼稚和不自量力。
“谢谢,”我摸了摸手环,把大虚面具的幻觉从脑中抹去,“你自己也小心点。”
“啊啦,红叶桑你在担心我吗?”犹如变戏法般,浦原恢复一贯的笑嘻嘻,仿佛之前的认真是我的错觉,“你们那边才让我更担心吧,三个半吊子死神带着三个普通人进去,怎么看都比我这儿危险多了。”
喂我承认我是个普通人,不过你把夜一和优介归为跟黑崎差不多水准的话可是很让我困扰的。
“嘛,”浦原把帽子拉下,淡淡的阴影让我看不清他帽子下的表情,“一路顺风,自己小心点吧。”
一边想一边走,我快速地越过第N个转角处,却始终拿捏不定去处:往右就是五番队的方向,我却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只得一直在这附近打着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人。
话说回来,这巡逻路线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难道蓝染他偷懒了并把这一切都托付给雏森,所以五番队的戒备线才如此薄弱吗?
示警的敲板声再响起的时候,我爬上了邻近的屋顶上,看着为数不多的队员匆忙忙地奔出队舍,其中还有不少人一脸愤恨地叨念着说怎么出动了这么多人还抓不到旅祸,还有一些人脸带倦色地抱怨说戒备了一整晚都没休息过再这样下去受不了了。
噢,原来前些天黑崎他们从西门闯进瀞灵廷不果后,总队长就下令戒备了啊,不过怎么把人都集中到外围去了呢?他们大概是没料到会有像我这样熟门熟路摸进队舍的旅祸吧。
这么想的时候我突然放松下来,也就因为这样我才被身后的熟悉嗓音给吓了一跳。
“宇•智•波•红•叶!”来人的每一个发音都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为什么,在这•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揽着我腰的那只手还加重了力量,让我感觉腰都快被他弄断了,说话的同时,这小子还不怕死地拦腰抱起我往另一边跑,等我注意时我们已经在另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躲着。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找到机会,一把脱下拖鞋就往他头上拍,“嚷嚷嚷,嚷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不偿命啊?你是不是真的嫌我长命所以打算吓一吓我让我心脏少跳一点啊?!”
“嘘,别这么大声,”他拦下了我欲肆凶的右手,双眉不悦地挤在一起,“你坐在那么张扬的地方,岂不是变相叫人家来抓你?我不过是顺你的意而已,还是……因为你等的人不是我?”
“给我去死,”用力挣脱他的桎梏,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还活得这么生猛还能继续祸害人间我也不用担心你了,把那份精力留起来睡觉更好……”
“别乱动了,”他突然重喘了一下,刹那间,淡淡却不容忽视的血腥蓦然闯进我的鼻腔,“我可是伤者,你就饶过我了吧,妈妈。”
他从不喊我妈妈,这下我知道他出大事了,双手脚挥舞着却不知该放在何处才好,“你怎么了,优介?伤着哪里了?是胸口,还是腰间吗?我弄痛你了?伤口包扎了吗?上药了吗?好像流了很多血,转过身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好了、好了,真的别乱动了,”他从我身后牢牢地抱着我,似是在哀求似是在安抚,“听我说,我见到了那个男人。”
听到这句话,我安静下来,不再勉强挣脱他怀抱转过身去,“然后呢?我告诉你要是这伤是他造成的我就算拿着菜刀也要砍死他……”
优介安静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我的背后,“不是他,妈妈,不是他的错。”
我摸上紧抱着我身躯的手臂,上面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没有绷带,但是袖口处却沾着点点血色,“告诉我,你上到哪里了,现在要先帮你治疗。”
“没关系,”许是放松了,他稍稍松开怀抱,“我还记得钵玄大叔教的东西,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当他的双手渐渐离开我的身体时,我慌张地喊起来,“优介?优介?优介?!”
转过身去时,我只看见脱力的他靠着墙壁慢慢滑下,白色的墙壁上绘上了泼血画,鲜艳得刺眼。黑色的死霸装掩饰着衣下的伤势,他闭着双眼,粗重的喘息声一声一声地揪着我的心。
我伸出颤抖的双手想抱起他,却不想有人的动作比我更快,在我楞神的一刹那已把优介纳在他的怀中,我抬头看他,却被他身后的刺眼阳光暂时模糊了双眼。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随后被颈后的疼痛夺去了全部的感觉,陷入深度的昏迷中。
也因此,我没有机会对他说:蓝染惣右介,把我的儿子还来,不要用你的手去碰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