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是谁说过,爱情不是一时间的冲动,而是一辈子的细水流长。
别人谈恋爱总分什么热恋期磨合期淡念期厌烦期,可转头细看,我和蓝染却似乎没经历过热恋期磨合期,真要挑的话,大概流魂街的日子是热恋期、进入真央时是磨合期、五番队任职时是淡念期,而现在是厌烦期。
听见我这么说,优介毫不给脸地直接翻白眼,“所以说你们……唉算了,蓝染你直接跟红叶解释去!”
瞧这孩子,刚恢复点精力就打回原形了,连‘妈’都省了,还是和平日一样红叶前红叶后的,难怪黑崎他们至今还傻傻地以为我是优介的女友。
嘛,女友就女友吧,要说我是他妈,那黑崎他们的爸要叫我阿姨,黑崎他们岂不是叫我……奶奶?
恶心的念头让我兀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得找了别的话题来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别跟我说你摔跤摔伤了我是不会信的……”
“的确是摔伤的,”臭小子跋扈地把下巴往桌上一努,“我要喝水……不小心摔在人家的刀上罢了。”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这小子,敢情不给点厉害瞧是不甘愿招供的了……
正当我准备卷起袖子往优介头上就是一个爆栗时,温暖的大手包着了我的拳头,“睡了这么久,你不饿么?先吃饱再说吧。”
“就是就是,”优介猛点头,翻床下地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看不出带伤在身,“你不饿我可饿了,先吃饭去!填饱肚子好说话!”
很久没碰过尸魂界的食物了,所以当我看见一桌都是我以前最爱吃的菜时,我眨了好几次眼,才硬把眼泪给憋回去了——当然,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三双碗筷和三个人的圆桌,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我们一家三口不过是出门了一趟转个圈就回来,打开门时家里和出门前一样,连那地板也还是干干净净没染上尘埃。
“多吃点,”蓝染的筷子挟着一些菜过来,“别待会儿又嚷说没吃饱。”
“啊,红叶你狡猾,”优介的筷子也不甘落后地跟蓝染抢菜,“我也饿,别抢我的!”
我看着蓝染笑吟吟的侧脸,又转头看了看优介被菜塞得鼓鼓的双颊,想了想,还是选择默默埋头吃饭,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
我的要求真的很简单:有个爱我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孩子、有个温馨的家庭,仅此而已。
而眼下这一切,不是符合了我一向以来的愿望吗?为什么心里面还有个角落在抽着痛呢?
吃不完的饭菜都被优介扫荡一空,好在臭小子还记得要善后,不然我肯定一脚踹他让他跌个狗吃屎。
少了一直嘟嚷着抱怨蓝染偏心的优介,本来不大的饭厅突然就空了下来,只听得见厨房里传出优介的口哨声和流水声,连那风儿掀起窗帘时也安静地,深怕破坏了饭厅里那片刻的宁静。
呼啸着穿窗而过的寒风给这夏夜带来了一丝凉快,只是当眼前的人和身后的墙都选择保持沉默时,这丝丝的冰凉就逐渐侵入体内,让身心寒了起来。
我抬起头,却刚好对上蓝染的双眼,深邃的褐色瞳孔里隐藏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高兴、心安、放松、愧疚、悔恨等在他双眸深处混合成一团,唯独看不见我期望的神色。
蓝染惣右介,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我不敢问,就算问了,我也不想知道答案。
所以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只听见蓝染说的最后一句,“……优介不是我伤的。”
我傻傻地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嗯,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短短两句话后,饭厅又恢复尴尬的沉默,我听见优介在排碟子的声音,乒乓的瓷器碰撞声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有点突兀,我低下头去,慢慢地转着手中的杯子。
浦原总笑我傻,他常说我挑人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差选了这么个不可靠的对象,我嗤笑一声说那你怎么就不来50区以后的地方逛逛说不定当初捡我回去的人就是你。
而现在,我和蓝染,明明只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抬起头能细细看他,伸出手就能碰到他,但重逢的惊愕让我失去了言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想先开口。
厨房里终于安静下来,等优介吹着口哨轻快走出来时,我第一时间就把他按下坐着,随即掀开了他的上衣,白色的绷带缠绕着上半身,淡淡的药味刺激着我的嗅觉。
“没事的,”优介轻轻拉下上衣,拍拍我的手背,“我说啊,蓝染你该把你家的女人领回去吧?她的睡姿很不好的,我不保证跟她睡的话会不会被她压死。”
我气得一拳敲在优介的肩上,“好你个优介,你的小子找抽么!”
“好痛哎,红叶,”优介微微皱眉,也不知是真痛还是假痛,“蓝染你再不过来我这辈子都不改姓了!”
蓝染抬头,一双褐眸平静得看不见一丁点情绪,“红叶,我们谈谈吧。”
久违了二十多年的宅子和二十多年前没什么不一样,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多了个不省心的孩子很自动地抱起新床被滚去客房睡,极其识相地空出主人房。
倒没想到,蓝染进房里的第一件事不是坐床上或去洗澡,而是弯下腰在床底的杂物堆里找东西。
看他拖出一个个纸皮箱并检查里面的内容,我觉得我的嘴角开始抽搐,“蓝染,你在干吗?”
“嗯,找点东西……”蓝染的声音闷闷地,“记得家里还有个急救箱……待会儿要换下来优介的绷带。”
我抚额叹气,“你刚刚怎么就不从五番队顺手拿点药回来?”
“忘记了,”蓝染也说得很干脆,“不能让人看到你们,处理好优介的伤就回来了。”
我无语,“镜花水月呢?你不老夸自己的始解能弄出很厉害的幻觉?”
“可没办法把灵压掩盖过去吧,”蓝染推了推眼镜,额前的刘海沾了点蜘蛛网,“何况五番队队员们对你的灵压并不陌生,很难遮掩过去。”
你就继续吹吧,想当初我在真央时,有段日子常泡在图书馆里,结果上课老迟到,那阵子总有个帮我点名的‘宇智波红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想了又想,得,人家现在升级成孩子他爸了,不屑使这么一点小手段呢。
斜眼看着蓝染还在继续刨床下的杂物,我轻声叹气,低下头伸手帮他抹掉沾在刘海上的蜘蛛网,却在抽手回来时被他抓着了手腕。
“红叶,”他昂着头,一脸平静地迎上我的目光,“你……还在生气?”
“生气?”我喃喃念着那两个字,“不,我没在生气。只有我重视的人,才值得我去生气。”
扼着手腕的力量加重了,“比如说……浦原喜助?”
我愣愣地看着蓝染,“浦原喜助?啊,的确很让人生气呢,总是钻进去实验室一个星期不见人影,也不把自己收拾干净老邋邋遢遢地踩着木屐到处跑,惹了祸也要拉着别人一起去善后……”
嘴里还在数落着,可蓝染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床上,单手就制住了我的双腕,男上女下的姿势让他那宽阔后背遮盖了大部分光线,双眼里只看得见蓝染的下巴。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不是一个档次,何况蓝染那身肌肉是训练出来的,我虽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好些年的松懈都让腹部冒出了点小赘肉,更没法跟蓝染抗衡。
“你在干什……唔……嗯……啊放……嗯……”
起先是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然后从嘴唇开始慢慢地侵略,缓慢却用力地啃噬着每一寸领土,舌尖轻轻地叩开城门,随后毫不客气地扫荡着每一份温暖,让我几近喘不过气来。
“蓝……唔……慢……”
我用力地推挤着他的胸膛,很可悲地发现我的抗议没有任何作用,他只是稍用力,我立马被他的怀抱勒得紧紧,直到他心满意足放开我的时候,我已快窒息了。
“真小笨蛋,”蓝染的脸上满是淡淡的笑意——哦,还有点满足感,“忘记要怎样呼吸了?”
我别过来脸去,避开那根想刮我鼻子的食指,“过分……”
虽口头上还抱怨着,身体却遵随多年的本能自动往蓝染牌温暖源靠过去,获得自由的双手也攀上他的肩膀,像是怕被爸爸摔下去的孩子一般牢牢地抓着肩膀。
我想了想,斟酌着字眼,“优介……浦原说他很优秀。”
上方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他的右手毫不费力地握着我的下巴,强逼我抬头对着他的双眼。
“蓝染红叶,”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些个男人的名字。”
“行啊,”我抿了抿嘴,心里有点后悔怎么选了那句话开头,“你辞了雏森副队长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还有,”我直直地盯着他双眼,看见他的瞳孔中映出我的脸庞,“我还没入籍,请叫我宇智波小姐。”
蓝染惣右介,别以为我不知道,优介身上的灵压,除了你的、市丸银的、东仙要的,还有雏森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