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和男友在一起,她只有一个想法,只要是不给周围的亲人增添麻烦,不让人背后里指点她,那她就烧高香了。二姨家的表妹,在村里成了典型的反面人物,她人从小就长得漂亮,机灵,可就是初中没毕业,到外边和一些男人鬼混,以至于妈妈说萍:
“你可要好好的干工作,可不要像你表妹那样子啊……”
妈妈的话让萍感觉到寒心,人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是自己的妈妈连自己的女儿的人品难道都不相信吗?从小萍就不太愿意和外面的小孩子玩,更不愿意在一些场合抛头露面的。难道这样内向的性格也会像表妹那样的在外面瞎混吗,如果是那样子,世上的女孩子还会有好人吗?
萍每次听到妈妈的话,她的心里就一种痛,只是在心里流泪。
萍对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信心,她感觉到心里有团迷雾,越来越让她失去了方向。但是她知道,只有好好的学习。以后或许还能够有一点生活的信心,萍不敢在妈妈面前再提到有关刚的半点不好,因为妈妈的心思就是要萍快点的和他定亲,然后赚够结婚的钱,不管怎么样,也快点把女儿嫁给他。一边萍经常的挨着刚的打骂,却又受到妈妈的指责,萍有时感觉到真的想一死了之。
时间过得很快,学校来通知,要开学了,此时工地上的活不算多,但是也不能把活儿给撩了,工资还没有要到,如果此时不干了,也许一分钱也就要不到了,萍还指望着那点钱,付房钱呢?
刚在工地附近租的储藏室,一个月六十元,他也不付钱。而那个房东,在刚的指点下,到萍的工地上,缠着萍要钱。萍感觉到烦透了,怎么这样子了啊,越是没有钱,刚却更加的逼她。
可是萍有时从工地支出一点生活费,光自己住的那个房子,就欠了好多,为了能够住下去,只好先付一部分。刚的钱都用于在外边和别的女人鬼混了。矮的那台塔吊拆了,另一个干活的也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在工地上支了一部分钱,而这时萍让经理算钱时,才发现刚把工钱支走了好些,剩下的没有我少了,那里安装上了吊栏,楼里开始了抹灰了。此时工程到了最后的阶段,塔吊的主要活也就是吊些灰到楼顶,在吊栏高度不够的地方。可每到工程收尾时,也就是工资最难要的时候,工地经理大都是有卸磨杀驴吃的心理。
一些年纪大点的妇女到工地上来要工钱,说是一年前和经理干的活。萍从她们的话里听出了经理并不是个爽快人,在给工人工钱方面特别抠门。而且还喜欢食言,本来说好一天的工资,总要找原因扣除点。萍也有点担心自己的工钱,可是只能是把那些担心藏在心里,男友刚以前遇到过经理和情人艳在宾馆的事情对她说过,她担心那个女孩子看到刚走了,会拿她来出气。人都有这种心理,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就会想办法弥补回来。萍想只要不得罪那个女孩子,钱应该没问题吧?
这天下午,吊完最后一点灰,经理没在工地,萍到楼顶问那些干活的,还用不用塔吊,那些人说不用了,萍想早走些,反正也用不着塔吊了,晚上要上电脑办公课程,艳正和技术员玲正坐在门口,看到萍要出去,艳说:
“你去买些雪糕和水果来,要不然我就和经理说你旷工了,早走可是要罚款的啊?”
萍认为艳是开玩笑的,她说: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想早走,工地上也没什么活了,回头有时间,我再给你买啊,算是帮帮忙啊?”
萍还有一件比上电脑课更急的事情,那就是找一个能够替她干几天活的人,也许前男友有时间帮她的。再说了,以前自己的工钱一分没要,他也应该帮这点忙了。刚正在上网,看到了萍急火火的样子,他慢吞吞的说:
“我这几天也怪忙啊,也许抽不出时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不要来找我,好事怎么不找我啊,就这样的事情还来烦我,我缺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找钱给我花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在盯着电脑中的游戏。萍知道他这是故意气人的,拿架子给人看的。
“你就帮我这一星期吧,到时照样给你开工钱?”
萍怀着一点希望的心情说,其实这时的萍,心里可难过了,心想,还没有分手呢,就这样的狠心,不至于连朋友的情份也没有了吧。刚还是忙着手里的游戏,丝毫没有认真考虑的样子。
萍感觉自己站在网吧里,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周围的好些人都向这边看来,因为萍没有换工作服,一时着急,也就忘记了,身上的衣服上还有黑黑的油污。她感觉自己这时的身份,真还不如大街上拾破烂的老太太,最基本人家还有人格,而她站在刚的身边,连一点女孩子的尊严都没有了。萍的心情低落到了几点,想想当初刚追自己那会儿的热情,真不知他是怎么装出来的,刚毕业那年,北京一家杂志社要萍去工作,而萍的妈妈和刚商量以后才和萍说,看到萍想去,妈妈借口没有路费,而不让萍去。
刚说,北京那地方太乱,还不如小城里,小城里他会照顾着萍,而到了大地方,萍一个人直身在外,身边连个能说上话的人也没有,那会很可怜的。恨只恨妈妈还是听信了刚的话,而坚决反对萍。萍这时想反抗,却又无力了。
有一次受了刚的打骂后,萍走了。她想真的离开刚,不想再这样子受罪了。可是后来,给家里打电话时,妈妈通知了刚,而刚又找到萍家的县城的车站,把萍打了一通,逼上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刚不住地用拳头打着萍的头,又动手扇萍的脸,那位司机看不惯了,就劝道: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不要打了……”
刚粗鲁地骂道:
“她妈的,不要脸还想跑,不想活了。玩腻了要和别的男人私奔是吧,看我不打断你腿……”
萍哭着说道:
“你胡说,我一直替你干活,是你去和别的女人鬼混吧。想私奔的是你,只是想着让我帮你赚钱吧……”
可是萍话没说完,刚一拳打过来,萍的嘴里就出血了。萍从小到大鼻子出过两次血,就是小时候四岁时晚上睡着了掉下了床,摔破了鼻子。再就是被刚用拳头打破的一回,萍在想,当时刚要不是抱着她去了医院,也许会淌血直到干为止吧。刚是为了一个女孩子而打的萍,就是因为一个院子里的住房的女孩子在萍屋子里吃饭,两个人都在那里吃,刚要萍给做饭,而萍当时感冒了,身子很虚弱,没有做饭。而刚回来后,看到萍躺在床上,就一气之下,像爸爸小时候一样,把萍拉着腿往门外拖,萍的背拉在地下出血了,而刚没有住手,萍痛的哭了,这时房东过来劝架,刚越是见到有人,越是会疯狂。他看到有人挡在了他和萍的中间,生气地骂道:
“你闪开,让我打死这个臭婊子。杀死了她,我也不活了,我让她不要脸,在外面包野男人……”
萍手里没有钱,她感觉到冤枉的要命:
“是你在外面玩女人,钱都是你拿着的,我没有钱,你不能编我的坏话啊?”
这时刚懊恼了,他一脚踢到了萍的胸上,萍痛得弯下了腰,而他还不解恨,又一拳打到了萍的鼻子上,这时萍的鼻血不住地涌出来。一般不流鼻血,萍好怕,她以为自己毁容了……
这时正下着雪,房东让刚快点送萍去医院,刚抱起了萍,房东给拿了一件袄。每天的打是免不了的,如果说和刚在一起,有一天不打架不吵架的时候,那也简直是太意外了。
萍此时看到刚只玩自己的,就有些绝望了,她感觉没必要再呆下去,就在她转身要走时,刚这时突然说:
“好吧,明天我帮你吧,不过就只能一天,我也很忙的……”
萍听了有点急了,说道:
“一天怎么能行啊,我得学一星期啊?”
可是刚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手里还是玩着游戏:
“我也没有办法,到时再想别的办法吧”
其实一直以来,萍干活,他都是跑到网吧里躲清闲的。哪怕是在很热的夏天,或者是很冷的冬天,他都是到网吧里玩。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几年,由于刚的关系,萍认识的没有几个人,再说了,这年月,一般人也不愿意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这天晚上,萍想了很多,她在想着几年来和刚在工地上风雨无阻的帮忙,到头来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真不知道一个做了自己多年的男友,竟然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故意拿架子不帮她。人们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可是那些做人的道理,在金钱利益至上的今天,竟然显得那样的不可理喻了。要是没有刚在妈妈耳边说坏话,她现在早在北京杂志社干了多年了。前途和时间全都坏在了刚的手里,而自己却在赚钱养活自己的同时,找寻学习的机会,女人做点事情怎么这难啊。
萍想着想着,就恼得哭了,妈妈太不理解她了,自从刚说分手后,妈妈就一次也没有再关心过她,似乎对她失去了信心。她感觉内心异常的孤寂难耐,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又哪里错了,萍在心里这样的想。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了。她梦到了自己到了英语老师的坟前,哭着诉说着自己的恼,而英语老师竟然似仙女一样的出来了。她还是那样的年轻漂亮,似乎比以前生活的更好了。英语老师和她说了好些的话,并且要她坚持好好学习,英语老师说:只要坚持,什么都会有的,人最可贵的是坚持到底,而最可悲的是半途而废。女人干得事情是很难,但是只要愿意去做了,没有实现不了的,只要努力,每天都会离理想劲一点。萍是那样的思念英语老师,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将心里话对着英语老师坟地的方向诉说。似乎只有那样说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些。在这世上,她没有可以诉说的人,姥姥和小姨离她太远,而外面的同学,刚又不让她联络。她似一只被拴住腿的小鸟儿,虽然没有笼子的束缚,可是却只能在一根线的范围内生存。那根线就是刚和妈妈为她画的圆,那个无形的精神枷锁,剥夺了一个女孩子享受青春的权力。虽然看着外面的世界那样的精彩,可是她却只能望而兴叹。人活着总得有一个念想,如果这个念想没了,这个人也就活得没有劲了。她只能为自己寻找点活着的理由,那就是为了英语老师的遗愿,努力的读书,认真的学习每一点知识。
萍第二天到了工地上,可是刚没有到,她只有自己先到塔吊上先吊了几趟灰给工人先用着,到了玩通霄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上了塔吊后不耐烦地对萍说:
“我忙得饭都没有吃,累死了,要是别人我就不帮了,也就是你,不好剥你的面子,我可说不定什么时间就忙了,你可得快点啊?去帮我买点饭去?”
萍去买了点早点,给刚送到了二十几米的塔吊上,刚下来,在办公室门前遇到了经理,经理问道:
“不是上班的吗,怎么要走……”
萍说:
“我这几天有点事情,找人过来替的……”
经理有点不高兴的说:
“听说你这几天经常的旷工是吗?”
萍赶忙说:
“哦,我只是下午没事时早走半小时……我都是先问好了工人说不用塔吊了,我才走的……”
没等萍说完,经理说:
“旷工就是旷工,找什么理由啊,罚款一百元,这几天活儿不多,每天只付一半的工钱了……”
“可是签合同的时候,不是明文写着,只要塔吊一天不拆,就是按日工资付吗?再说了以前白天黑夜连着不停时,不是也只是一天工钱,没有加班费吗?不能因为最后轻松几天了,就减少工钱吧?”
萍有点着急的说:
“那也不行,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干活要看量定工钱……”
经理虎着脸说:
“事情就这样了,前几天走的那个人吊灰时碰了几堵墙反工时,罚款还没定呢,一罚,你也许就没有钱了,说不上你还要付上点钱……”
萍知道,也许刚早就和经理串通好了,以前塔吊二十四小时转的时候,他怎么没这样的和她说话呢?以前的时候,拿主体时有大风,萍的技术比另一塔吊工好,经理总是会微笑着对萍说:
“你的技术好,大家都知道,你辛苦点干活多的那台吧,以后你的工钱,我会多补偿给你的……”
可是现在萍却感觉到经理和以前判若两个人,根本就不再是以前说话那种态度了。也许真的是跟这个经理干活到头了,萍和刚一起跟着这个经理干了五个工地了,一直都是把塔吊工资定得不是很高,而且不管刮风下雨,从来就没有给耽误过活儿。以前曾经想,拿人钱财,替人干活,就要好好的干,用心的去干,别的工地因为塔吊工的粗心,不是把人碰了,就是把墙碰倒了。可是萍的工地上,从来就没有因为塔吊工操作失误出过什么事故。萍不知道刚和经理怎么说的,也没有精力去管那些了,她只有快点去学校。
到学校时,老师都早上课了,她尽量使自己去除心里的烦恼,快将精力融入老师的讲课中去。中午时,刚打来电话,萍只有出去接了:
“我今天有事了,你自己来干吧?”
“不行啊,我还没有上完课,你就再帮我几天吧?”
萍几乎眼泪差点出来了,她不能因为上学耽误了活,那样就要不钱了,房子的钱就付不了,也不能因为干活而误了学业,现在她感觉自己要是有孙悟空的分身术就好了,可现实就是这样子残酷无情的,如果她将活儿推了,以前干的所有的钱,她将一分也拿不到了,刚已经把分手前的工钱全支走了,只剩下了她后来干的那点。
“不可以,我不能再帮你干了?”
刚还是不同意,他还要快点去网吧给游戏升级呢,游戏里的老婆还等着他过剧情呢,他也太忙了。
“那你再帮我吧,算我求你了,我学校这边真的不能走”
萍哭了,她真的好害怕,自己一分钱也没有的日子里,工作没有,栖身之地也没有。
“好吧,我就帮你今天,以后你得请我吃饭?我干一天,你要给一天的工钱,一分也不能少。”
刚开始讲条件了,萍这时听到了刚可以帮她干,什么条件也愿意答应了:
“好吧,以后一定给你钱……”
萍没有别的办法,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稳住刚,能够帮她把现在的工程完成。人在困境时,首先要想到的是,怎么样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如何的才能够勉强的活下去。
下午萍因为车子扎带了,没有去工地看看,刚打来电话:
“晚上加班,你得给我加班费,现在加班没有不给加班费的……”
萍答应了,她没法不答应,她知道,这时候如果说一个“不”字,刚就会连说十个“不”字,早知现在刚这样子,当初真不应该分文不要的帮了他好几年,萍想。可事后诸葛亮,太晚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她不可以再回到以前了。
第二天,上第一节课时,萍就接到了刚的电话
“我今天有事啊,找了洪军大哥替你干的啊?你到时付给他工钱行了,一天还是按给我的那个价,不过他晚上不能帮你加班,你必须自己加夜班啊?”
萍的心里好难过,她知道刚这是找理由离开工地的。可她有什么办法,又不能骂,又不能打。好呆刚没有把活儿给撩了就不错了,这一点还算他有点人心味。
下午放了学,萍没有去上电脑课,直接去了工地,她真的不放心,到了工地以后,经理正好在,他说:
“昨晚打楼顶的圈梁时,塔吊碰到了一块墙,罚款五十,到结工资时一块的算。”
萍没有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男友以前和自己干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竟然干了几年的塔吊,碰了墙,要不是故意的,就那技术,合着眼都能落到的地方,还能出事?她心里在流泪,却又装作没事的样子。这种情况下,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吧,没人可以同情的,萍只能这么认为。
她上了塔吊把洪军哥替下来,因为那个大哥晚上经常回家的,她向洪军哥道了谢,并且答应发了工钱,就给他。洪军哥说:
“没事,无所谓,不就是一天吗?”
萍听了对方的话,知道刚只是让人家替她一天,她知道这是刚在难为她。萍心里好难过,晚上加完了班,她给刚打电话:
“明天能不能再找个人来替我,我还要去上课的?”
“不行,我看你还是不要上学了,干点活赚点钱吧?”
刚说,萍听到了他打CS的声音,游戏里的枪声音似乎穿透了她的心,她的心里好痛。
“不行啊,我都交了学费了,再说了,你也知道当初和你在一起时,我们就商量好了要考大学的。那是我的心愿啊?”萍哭着说道。
“行了,行了,我看看一会有时间吗?”
刚烦了,显然是游戏打输了。手重重的锤在了电脑桌上的声音,
“妈的,烦死了……”
刚在电话中骂道,他讨厌萍,认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早晚要除掉她,刚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游戏中有一些是杀人的场面,特别是CF,见到了血,刚就像在现实中杀人一样的刺激。为了让萍早日的离开他,他又一次在心烦的时候给萍的妈妈打电话了:
“你让你闺女去上学,是不是就想让她多认识一些男人,好早点嫁出去,要不然你就来带她走吧,别让她在这里防碍我发大财了……”
萍的妈妈听了心里也挺难过的,可是她又怕女儿在外面吃亏,只好小心地劝着刚,说不要想多了,萍去学习也是为了将来换个轻快的工作,不可能一个女孩子一辈子就在工地上开塔吊吧。
第二天,萍早早的来到工地,她在等着刚来,心里一直担心着:他会来吗?网络游戏让他天天迷在了网吧里,在那里吃,睡。以前的工钱,足以够他玩些时候的了。
刚后来穿个拖鞋到了工地,头发蓬乱。脸都没有洗的样子:
“烦死了,就帮你一天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萍心里一阵绞痛,鼻子有点酸,但是她忍住了眼泪,这时,没有人会相信她的眼泪的。她又照着刚的吩咐,去帮刚买了早点给送到塔吊上。还对刚说了一句“谢谢”,刚吃着东西,白了萍一眼,似乎连话也懒得和她说了。临干活前,他向经理偷偷的支了500元钱,因为他的腰包早在网吧里花光了。离开了工地,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没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形同陌路了,连个朋友都不算是了。为什么他会这样子的狠心,当初恋爱时的甜言哪里去了,不是说照顾她一辈子吗,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吗?
她一边骑车,一边哭,早晨上班的路人都不时的回过头来看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大清早的哭什么,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