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美梦破
作者:菅会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44

绺绺毛开始跟蝎子谈开条件。

绺绺毛说:“蝎子,你得答应我,往后你得只跟我一条心,你不能穿两条开裆裤撒尿——你就不能听黑泥鳅的,就只能听我的!”

由于蝎子想烟土想得心碎,叫大烟瘾折磨得难受、难忍,听后就不假思索,顺嘴道:“行,行行,我保准跟你一条心,我保准只听你的,只听你一人的。”

看来,大烟瘾这玩意儿,可千万别染,一旦一染上,就完了。就身不由己,被大烟瘾给彻底俘虏了。

“保证,你咋保证?”只听绺绺毛得寸进尺地狞笑道:“你保证,你保证个鸟啊!”。

“我拿心保证,我敢拿心保证。”

绺绺毛说:“心?我咋能看清你的心?我咋知道你的心是黑的、还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啊?”

“二窑主别不信,你别不信。”蝎子大拍了一下胸脯子说:“我要是不听你的,你就拿刀子把我的心挖出来看,行不?!”

“挖你的心?”绺绺毛却说:“真到我把你的心挖了,就晚啦,晚啦啊!”

然而,绺绺毛这么说着,表情却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口气一下子缓和道:“蝎子啊,你也用不着这么当真、较劲儿!我刚才那样说,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绺绺毛就显得很宽宏大量地说:“忠,有你这份儿忠,就够啦,足够啦!”

说着,就见绺绺毛果真伸手从炕席下摸索起来,不大会儿,就摸索出一把大烟袋,又是亲手引火给蝎子点了个烟泡,递给蝎子抽了一口。

然而,蝎子抽了一口,却似乎更加勾起了瘾头儿,于是,又接连饥渴得不行了地连抽了几口,就看上去腾云驾雾,飘飘欲仙起来。

于是,一过足烟瘾,蝎子就一脸的快感,显得很神采飞扬。看上去,胆子也立时就大了多倍,口气也硬朗起来,说道:“二窑主,我就知道你心里憋屈,憋屈!”

“噢?憋屈,你咋知道我憋屈?”绺绺毛说。

“嗨,二窑主,你蒙谁唻?你当我是傻子啊!我咋知不道,我能不知道吗?”蝎子说。

“知道,知道你就说,只管说。”绺绺毛显得很慷慨,说道:“说吧,你都知道啥?”

蝎子听了,也没犹豫,就说:“那黑泥鳅一来咱窑里,就把你这二窑主给顶啦、挤啦,窝囊,真够窝囊啊!”

看来,大烟泡的功效够大,在没抽大烟泡前,蝎子说话还有些唯诺、顾忌,可一过大烟瘾,蝎子就显得肆无忌惮起来,居然声色俱厉地教训开了绺绺毛,说道:“窝囊!二窑主,你着实窝囊啦!”

蝎子说:“叫人家一个外来户、小黑蛋骑在你头上拉屎啊?!”蝎子打气说:“二窑主你在咱窑多久啦,可他小黑蛋才来咱窑里几天啊!而人家,竟摇身一变,成了头号二窑主啦!”

蝎子说:“这口气,不但你不能咽,就是咱窑里的老哥们儿弟兄,也都咽不下,也不能咽啊!”

看上去,蝎子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信口开河,管他当下的第一二窑主黑泥鳅,连声叫开了“小黑蛋”。

其实,不用蝎子说,绺绺毛自然心里憋着一股窝囊气——他哪能忍心由本来独一无二的二窑主,倏然变成实则狗屁不是了的第二二窑主呢?于是,一听蝎子的话,也就顺势探问说:“蝎子,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干他!”蝎子的话听上去斩钉截铁,相当干脆。蝎子说:“二窑主,只要你同意,咱干他,咱这就干他!”

蝎子的话使绺绺毛听了很解气,就问:“干他?咋干,你想咋干!”

“我想啦。咱就这样儿干他!”蝎子乘势说:“二窑主,你看见小黑蛋来的那些庄乡了吧?”

“看啦,当然看啦!”绺绺毛说:“我眼又不瞎,哪能看不见啊?!”

“咱就干他那些庄乡。”蝎子很肯定地说。

“可……可他那庄乡爷们儿,一看也不是善茬子,不大好干!”

“哎呀,我说二窑主哇,你咋死脑瓜子啊!”

“死脑瓜子?我咋死脑瓜子啦!”

“咱干,也不干那俩男的!”蝎子说:“咱干,就干那俩女的。”

蝎子说:“他小黑蛋不是很认庄乡吗?他不是欺负你二窑主吗?咱就干了他庄乡,替你出气!”

蝎子说:“当然,那俩男的,咱不干,也干不了。咱干就干那俩女的!”

蝎子说:“只要咱干了那俩女的,小黑蛋就准得丢面子,准得在那俩男的跟前没法儿交代,准得起内杠——窝里斗!”

蝎子说:“咱就看他们窝里斗的笑话!”

当下,蝎子如此无拘无束,口口声声说干了那俩女的,名义上是替绺绺毛泄愤、出气,实则是心怀鬼胎,想饱个人私欲。

其实,自从蝎子跟绺绺毛去玉米地边儿劫持刘二峰等人那刻起,就已盯上跟刘二峰同来的贞儿跟桂香俩漂亮女子了。

于是,尽管当时天很黑,蝎子还仍不怀好意地拿俩色迷迷的眼直朝贞儿跟桂香身体的敏感部位撒嘛。

而且,蝎子还怪笑着,直跟旁边的土匪瞎嘀咕——先指着贞儿说:“那个,准成亲了!”又指着桂香说:“那个,准还是雏子,准没成亲。”

而当原上豹在破砖窑里设宴款待黑泥鳅的庄乡刘二峰等人时,却趁着土匪们都在乱作一团地吆五喝六,穿插着敬酒,蝎子更乘机拿俩眼不住地盯着人家贞儿跟桂香的敏感部位胡思乱想,还居然借着酒劲儿,在恬不知耻地拿地方土话在嘴里瞎嘟哝:“腚大,那成亲了的女人腚真大!哎,可别说,那没成亲的女人,腚也不小,腚也够个。”

然而,目下绺绺毛却被蝎子激将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就问:“蝎子,你想干那俩女人,我赞成,我也答应跟你一块儿去。可你想啥时干、咋去干唻?”

“这就去,咱这就去!”蝎子说:“只要二窑主你去,咱这就去他们住的洞屋里干。”蝎子说:“我早打探好了,那俩女人眼下就住在那个洞屋里!”

“可……她俩一旦察觉了,喊咋办?”绺绺毛担心地问。

“嗨呀,二窑主,亏你还是二窑主,你可真够笨啊!”蝎子说。

绺绺毛一听蝎子讥笑自己,就有些不高兴,心想,老子大小也是个二窑主,尽管当下势力减弱,可好歹也还管着你呀,可你他娘的咋抽了两口大烟泡,就不知姓啥叫啥啦唻?竟敢教训起我来啦啊?!

于是,绺绺毛就一脸不高兴地反问道:“你他娘的不笨。你不笨,那你说咋办,她俩察觉了一叫喊,咋办、咋办啊?!”

“嗯——嗯!”却只见蝎子听后,就嘴“嗯”着咬牙拿俩手做开了个卡脖子的手势,发狠道:“咱就——嗯——嗯,哎!”

蝎子的意思是,一旦贞儿跟桂香察觉后叫喊、反抗,他们就把她们当场处决——掐死。

绺绺毛听了,倒觉得蝎子的方法儿可行。不过,他却又问道:“那把她俩处死后,咱俩咋办?咱去哪里啊?”

“去哪里?”却见蝎子不屑一顾说:“此处不养爷,必有养爷处!”

蝎子说:“二窑主,你都落得这步田地了,咋还留恋这里呀?!”

蝎子说:“就凭二窑主你,到哪里还混不了碗饭吃啊!你说唻?”

绺绺毛听了,一想也感到蝎子的话在理,也很给力。于是,就没有迟疑,而是说干就干。很快,他就跟蝎子双双蹑手蹑脚着出了绺绺毛独住的洞屋门儿,径直朝着贞儿跟桂香住的洞屋门儿摸索过去。

此时,就只见蝎子头前提着一把刀子,来到贞儿跟桂香住的洞屋门儿后,就娴熟地拨开门闩,然后,就跟绺绺毛一前一后,进得屋去。

然而,却因洞屋里光线很暗,根本无法辨认室内的任何景物,又怕露出马脚、破绽,也不敢划火点灯。

于是,蝎子跟绺绺毛只得凭借对洞屋内陈设的熟悉,凭着感觉,就分别朝贞儿跟桂香分别睡着的小木床摸索过去。

然而,就当蝎子刚摸索到贞儿的脸时,贞儿却猛打个激灵,一下子就惊醒了。

原来,贞儿很警惕,在睡前他就提早跟桂香说好,睡觉一定得机警,因为这不是别处,是匪窝,什么事都会发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贞儿跟桂香在睡前就都做了应急防备。

于是,就见贞儿发觉不祥后,就立马一骨碌爬起身来,大喝了一声:“谁,是谁!”

这么喊着,贞儿就连忙也招呼开了桂香,道:“桂香,桂香,快!刀,刀,快拿刀!”

这时,桂香也已被不怀好意趴上自己身来的绺绺毛给吓醒了。可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桂香还是有些慌乱。

却一听贞儿在不停地叫她快拿刀,这才意识清醒,反应过来,就立即从枕下抽出早就预备着的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那把匕首,朝着绺绺毛就乱刺起来。

蝎子跟绺绺毛一看事情败露,又见俩女子像都早准备好了匕首,实在不好对付。此时,尽管他们都带着枪,可又怕开枪传出去影响逃走,于是,就无奈双双蹿出了洞屋。

出了洞屋,蝎子跟绺绺毛见窑内守护大门的门卫早已呼噜着大睡过去了,就借机跑去拉开窑洞大门的门闩,又掀了大顶门杠子,就朝着窑外匆匆跑走了……

而眼下,当绺绺毛跟蝎子被刘二峰、黑泥鳅还有王大贵从玉米地里生擒活捉后,就当即把他们揪回窑里。

而此时,却已经被骚动惊得从窑内洞屋里睡眼朦胧着跑出来的大窑主原上豹,一听黑泥鳅说过究竟,就二话没说,上去就朝着跪在地上的绺绺毛脸蛋子上猛搧过去一大巴掌。接着,又朝着同样跪在跟前的蝎子的命根上狠踹过去一脚,就气得拿当地土话大骂道:“婊子生的,你这俩婊子生的,找死、你们都找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