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和广东老板说事,自然是诓他的。尚仁杰想,杨天和段小波估计也很长时间没有游玩昆明了,让他们放松一下也好,另外,中午谈事很不从容,这些高高在上的清谈官员们,不是疲劳性地开漫长而无效的会就是道德楷模地教育职工,着实也够辛苦,急急要求见面,多半结果会适得其反。于是叫了段小波,问杨天起来了没有,我们找个地方松活松活筋骨和心情去。
杨天其实也早早醒来。昨晚不知为了什么,总难以入睡。重新注视自己当初求学的这座省会城市,他陡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十多年了,来这座四季如春、鲜花拥簇的城市,机会并不多,但它却是时时活在心内的地方。“年年岁岁花相似”,只是人总不同的了,足见时光无情,是每个时代人们都共有的感觉,物是人非、逝者如斯,又可以窥见只有苍天和自然永存,而人类何其渺小和短暂了。但是,生灵们存活于这个星球的毅力和信心是如此顽强和坚定,跟随着这样的念头,杨天在属于自己的天地,却也度过了自己最美的十多个年华
到了昆明后的一天里,一行三人兴致勃勃地游遍市郊的西山和民族村,到下午四点左右,虽意犹未尽,但多少也有了疲劳的意思。尚仁杰吩咐段小波驱车赶往预定的地点。“向来只有民等官嘛”,他自嘲道。杨天说,官们历来只是虚假地表示自己事必躬亲、焦头烂额、日理万机,从实践的角度看,却只有创造真正物质财富的人民最辛苦、最不辜负时光。
尚仁杰笑说,所以罪恶在于体制,如你所说,如果全部中国的劳动者都摆脱了庸暗而畸形的政治体制,不追求形而上的意识形态,陷身于无休无止又全无任何效率和劳动意义的文山会海,而是全力投入到真正的劳动中,国家早已富裕和强大起来了。只是这样一来,怎么能够体现等级国家的优雅和文明呢?虽然,这种优雅,是上层人内部休闲的产物;文明则是统治阶级对下层人颐指气使的显现。当然,狡猾的人不会在今天还说自己是统治者,而玩弄文字地说是“主流社会人群”。如果一路推理下去,你会发现非常有意思:比如说人“与生俱来是平等的”,着肯定是鬼话,你想大家一起地降生在这个世间,到你懂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一切都得别人说了算,包括你必须干什么,能够拥有多少资产
“我总觉得尚总你不象企业家,而是思想者。时代改变人的力量真大”。杨天由衷地说。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历史注定我是向金钱低头的人了,毕竟,这样受他人制约相对要少一些。要这样推理,我们的国家体制也就有了古怪女神的倾向了。你想想,一个家庭里,由一个性情难以捉摸、思路诡异的女主人说了算,是多么可怕”,尚仁杰坐在前副驾驶位,肆意地迎着晚吹的凉风,感慨地说。
说得一向沉默少话的段小波也笑了起来,他有些惊诧,一向深沉少言的尚总,今天何以这样开诚布公、率性而言?
这样转眼就到了预定的“老昆明”饭庄。三人次第落座,抽着烟闲聊,等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一辆“宝马”车稳稳而快当地停在饭庄的泊车位上,姚远不爽约地准时到了。
居然不是他一个人来。只见后面车窗轻盈开启,款款伸出一双女人的腿,随即走下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