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杨天笑了笑,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里突然很有一种戏弄戏弄这司机的**。
“随便?你在耍我?”司机带笑不笑地望着杨天。
“哦,我是说你随便把我带到一家洗头店,清洗清洗才好见朋友嘛。”
杨天想,强龙都斗不过地头蛇呢,何况我本就是在远天僻地都只不过是不名一文的人,现在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于是堆下脸来,作出了告饶的样子来。看来,人真是一种得适应环境,尤其是当你身处陌生环境的时候,必须得作出低下和卑微之态来的。须知,人互相残酷斗争的社会里,一切都要以实力包括现在本地人都得当成一种实力来衡量的,古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何况北京乃是十三朝旧地都,只要是揣了北京户口的,都特别牛,站出一个蔫不拉几的百姓,他都是腰一叉,斜了嗤之以鼻地嘲笑你:“怎么的,老子北京人”!所以杨天索性就不再言语,把眼转了向前,看前头车来车往。
左转右绕好几十分钟,出租车终于在一家“靓丽发屋”的洗头店门口停了下来。
杨天看了看计程表,掏出50元丢到驾驶座位旁边,下了车。他再也不细想,将包斜挎着,就进了发屋。小姐看他有些狼狈的样子,似乎睥睨了一下,随即还是堆下脸来,热情招呼说,先生,请坐,是理发呢还是按摩?杨天没有任何颜色地回答说,也理发也按摩。
杨天的个人卫生确实应该打理打理了,原本他就是不太休整边幅的人,这些天又坐了火车,因为来时仓促,没有带刮胡刀,胡子也如野草一般疯长,难怪女服务员总拿了鄙视的眼光看自己呢。于是小姐娴熟地招来一个男服务生,让他为杨天清理清理。男服务生很仔细地为杨天剪头,刮胡子,还别说,这个小服务生手艺倒真不错,不多时,就利索地清理完毕,然后往里间喊了一声:“小娟”,一个长相还算端正、模样小巧的女子掀了门帘走出来,笑盈盈地把杨天引进了里间。
杨天一进去,猛然就有些懵了。只见一见约莫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整齐地支了三张小床,间隔很小,这摆设和杨天在盘山时候见过的那种说“按摩洗头”而实际上却做皮肉生意的小店没有什么两样,原来认为自己家乡荒郊僻地,多些龌龊事或许也当是理所当然,而莫非首善之区的京城也是暗娼丛生?他没有言语,还是我行我素地趴在小床上面。果然这个叫“小娟”的小姐手在自己身上摩擦还没有多久,杨天好象就听见她吃吃的笑声,杨天奇怪反问,小姐你笑什么呢?小姐说我看先生规规矩矩的,是刚来北京的吧?
小姐是看我面生,说我嫩咯?杨天有意逗她。小姐连忙端正了脸,说哪里哪里,老板肯定是走南闯北、吃惯见惯的人呢。然后又低了声说,先生放心,这里安全得很,何况现在是白天,有什么鬼人会注意哟,怎么样,玩玩?
杨天立时的就突然横下心来,心说老子刚到这北京,这一男一女本也只是下九流的人,却仗了北京的名头,竟然都瞧不起我?于是就笑嘻嘻说怎么玩?小娟就大大方方说怎么都可以,反正不就是大家图个乐吗?边说边就拿了手侵略了,径直往杨天裆部探了过来,还夸张地将头伏在杨天身上,低低呻吟说,哦哥哥,这里好硬啊!
杨天明知道这是风月场里惯常耍的把戏,无奈此时生理反射却也不是大脑可以指挥得了的,心理防线早被这小妞击溃,他几乎是虐待般凶猛地抖落了小娟的衣服,褪去她的*,立时地,小娟白花花的身体就横陈在这略显狭窄的床上,杨天虽说在盘山也曾经有过那么几次性经验,但男人总是这样,男女之事的兴味和爆发力很快。此时他全身仿佛失去了思维和判断,身体却迅速地条件反射地高度膨胀起来,他慌不迭地作蹲马状,操枪持戈,径直往她身上横冲直撞,直把小娟搞得“嗷嗷”乱叫,一双手毫无目标地往杨天身上、前胸和手臂上缺乏规则乱撕乱抓。
正在双方难解难休混战之间,杨天搁在衣服口袋的手机毫无征兆轰然响起,听得混战里霹雳的一响,杨天就如僵了一般,从小娟身上抽出战器,抓过衣服里的电话。
却是段小波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又似乎就近在咫尺,而且仿佛就在很近的距离,好象正在看着杨天的狼狈模样一般。
“杨天,你到了北京没有,算来应该早到了啊”?
“哦,是到了,只是模样太邋遢,想着先打理打理,再给你电话,这不,差不多好了。等下弄完头,我给你电话怎么样?”
段小波在电话那头说好的,等你理完头,直接就打车到王府井“四方”饭馆,我在那里等你吃饭,北京哪个时候都堵车,我就不去接你了,这样反倒省时间。杨天想让你来接我,不小心看到我这模样,岂不添笑?于是说好的好的,就挂了电话。
接着催促自己下了床,一时间穿戴完毕,去口袋里摸出两三张老人头,塞到小娟手上,抓了挎包,匆匆就往外走。那婊子的声音却从里间追了出来:“这就走啊?还没尽兴呢!”
王府井“四方饭馆”或许还是久负盛名,杨天打了车大概三四十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司机就娴熟地把车稳稳停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门前,说到了您下车吧。
杨天抬头往里一望,只见段小波那熟悉的身影正立在门口,少时便看见了他,一双手热情地向自己挥舞着。
杨天来到北京,本是举目无亲之人,加之近久大有颠沛流离之感,身心疲惫至极,此时一见,不觉心腹一酸,几乎流下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