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觉得,才个把月时间没见,段小波好象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他不再象以前那样沉默,而是眼神刚毅,深不可测,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
正是相对惆怅人。这里,段小波同样觉得,在杨天的影子里,再寻找不到纯真的善良,形容落魄的眼神里更多地,是隐藏着一种对世界的仇恨,而失去了原先对于生活仅有的期盼,这样的情绪,或许终将无法消去的了,他面目是呆板,形状凄惶,显得万般的无助
段小波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么短短的一个多月来,自己的世界里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昔日宛如兄长般的尚仁杰突然间就与自己阴阳两隔,而自己唯一的、最疼爱的妹妹段语,家里视为掌中宝的小幺儿也在这样的变故中身落重疾,今后将面对怎样的人生均无法预料,要知道,全家人都有一种朴素而真诚的愿望,如果大家能够一千种幸运和幸福,那么他们都将毫无保留地将这样的幸运和幸福转到段语身上,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人生的幸福,尘世的温暖。然而,就一场变故,一次车祸,就无情地将这一切撕得粉碎,变成整个家庭的噩梦。现在段语好象一只断翅重残的小鸟,孤独无助地躺在陌生的北京一家医院里,无限荒凉地看着天花板,回味自己的痛彻的过去和将来,而自己是显得那么的无力和渺小,还不敢将真实情况告诉家中的父母,除了照顾她的生活,就只有索然无措地站立在她身旁,再无更好的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自己怎么都觉得自己是高大的,有无边能力的,但是刚涉入社会生活不几年,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就无情地告诉自己,社会是这样的深不可测、无边强大,又是如此阴暗恶毒,人与人之间的计算是这样的张扬和,把自己推向一种无法预测的深渊,站在这绝壁千仞的险恶峰顶,自己又将如何抉择呢?他知道,往前走,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缩腿住脚,他又怎么心甘,怎么面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面前点了好些自己以前爱吃的菜,但是段小波一点食欲都没有,他招呼杨天说:“你刚下火车,肯定饿了,快点吃些东西吧。”
随后他想了想,才又想起来一样说:“哦,是了,你是个挑食的人,这里不是盘山,我竟然先就为你点了菜,想来也是不符合你口味的,你自己再点几个喜欢的菜吧。”
杨天感激地笑了笑,自己确实很饿了,但是看看桌面上的菜,真的很难入口,唉,北京虽是首都,按说是“聚四海之才,汇八方之味”的,但是眼前这段小波精心为自己挑的菜种,当真很难符合自己的味道呢。他接过被段小波招呼过来的服务小姐递来的菜单,粗粗浏览一番,也没有发现自己特别爱吃的东西,特别是辣的麻的很少,他摇摇头,苦笑着还了菜单,说就来一份回锅肉吧。
转身他朝段小波略觉感激地笑笑,说我们一起吃吧,正好是晚饭了,你肯定也饿了,我们边吃边谈。
没吃几口,杨天便带着狐疑而仇恨的语气问段小波,尚总这样离奇地出了车祸,你觉得正常吗?随即又自言自语地说,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在段小波看来,杨天虽说读了几年书,又在单位工作过,在社会里也混了一两年,但是身上的单纯和无欺的味道却没有褪去多少,他虽然直觉上知道社会是险恶的、现实的,却也再没有更多防备和算计别人的心计。其实从得知尚仁杰与自己的妹妹出事的那瞬间后,联想到段语和自己透露的公司和一些人的经济往来关系,直觉就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鬼,于是在疯狂和震怒间,他已经做完了一桩惊天动地的事。但是,此刻面对杨天的怀疑,因为自己目前也还没能够拿出足够的证据,再说,这些都是涉及到法律的紧要事情,自己怎么能够在没有弄清真实情况之前向杨天吐露半点呢,于是他谨慎地选用了语气说,这些事情,据说盘山的公安机关正在调查落实,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结果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