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地水一滴滴落在额头上,舒适地像母亲的怀抱,温暖惬意,让人安心。
我睁开了眼,有些恍惚,习习地凉风抚动着纱帘,有泉水流淌的声音。陌生地宫女跪坐在一边正在轻轻擦拭我的脸,见我醒来,惊喜地喊道:“美人醒了,陛下,美人醒了。”
慕容白坐在我脚边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宫女的喊声,忙放下手中的笔,扑了过来,轻抚我的脸,“你总算是醒了。”
“让陛下担忧了,”我勉力轻笑,“这里是哪里?”
“骊山温泉。”他搭到我的额头上,皱眉道:“还有些烫,让御医再来看下。”
宫女唱诺,我有些惊讶,“骊山?我们在此几日了?”
“第三天了,你一直昏迷不醒,朕下旨到这里静养。”他替我掖了掖被角,“不必担忧,朕让他们把公文快马加鞭送到这里,朕就在这里处理。”
我伸手摸他的脸,他的双眼通红,定是连日熬夜所致,“陛下一定要注意身体。”
“朕没事,”他握着我的手笑道,“这里的温泉很不错,等你大好了,也去泡泡。”
御医来了,居然是陈佩乐,他恭敬地走了进来,“给美人请脉。”
慕容白握着我的手看着陈佩乐号脉,“她怎么样了?”
陈佩乐答道:“美人已无大碍了,一会臣再开几付调养的汤服用,再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就好,你去开药,”慕容白点头,回头怒斥宫女道:“御膳怎么还没端来?”
“臣妾不饿……”我刚弱弱地开口,慕容白打断了我,“胡说,三天没进食了,怎么会不饿!”
他抱我坐起身,舀起一勺粥递到我嘴边,“乖,吃完了,好好休息,朕处理公务。”
我看着那勺粥,他又柔声道:“朕就在这里,不会走远的……怎么哭了?”
他慌忙放下手中的粥,手忙脚乱地擦我的脸,我搂住他,笑道:“臣妾是高兴。”
他轻抚着我的头,“傻瓜,朕以后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现在好好养身体,我们回邺城后,朕还有份礼物送你。”
我摇头,“只要一直在陛下身边,臣妾就已知足了。”
他一口口喂我吃完粥、喝完药,坐在我身边批阅奏折,我依靠在床榻上定定地看着他,觉得无比安心。真好,这样的感觉。但愿,就此了一生。
我阖上眼,突然觉得无比疲累,身体慢慢往下滑,我想张口说话,却说不出口,好痛苦,我死命想要伸手靠近慕容白,却拼尽所有力气,只动了一根手指。
那药有毒!我想起陈佩乐的脸,无悲无喜,却像无色无味的毒药。
我看着慕容白的背影,无比眷恋。
陈佩乐自杀了。
御医在他身上找到了解药,救了我。慕容白震怒,下旨彻查此事,并追究御医院责任。
我不知他为何要毒我,更不知他为何要留着解药。若不留解药,我必死无疑。
是不忍心?还是迫不得已,只好求两全?又或是只是为了拖延我们回邺城的时间?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那副青涩的模样,那时他的父亲新亡,想不到他们父子皆因我而死。
从邺城源源不断地运了宫人和常用的东西,原来骊山上所有服侍的人都被抓起来问罪。替代梅雪的是个叫瑛儿的宫女,相貌普通,看上去倒似个新宫人,粗手笨脚倒连小宫女不如,更让我惊异地是她的胆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穿着轻薄的衣裳引诱慕容白。
我暗暗纳罕,不知道是谁派她来此的,把这么没有眼力的宫女派到我身边来,目的是什么?
我问她宫里是谁派她来的,宫里一切可好,各位美人,娘娘有没什么事情。她茫然地看着我,只说她是大太监王丰收指派过来的,其他的事情她一律不知道。
王丰收。我还记得他那杯毒酒呢,难道陈佩乐也是他指使的?这个王丰收打的什么主意?
骊山被重重包围起来,慕容白每天守着我寸步不离,饮食药膳都要人试过后,自己又亲自再试,才肯让我吃。
经此一劫后,我身体虚弱之极,回邺城的日子又被拖延了,不管陈佩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拖延了大半个月,我才能勉强坐上马车,慕容白心疼地抱着我,令在车轮上包上稻草,选最好的路慢行。
“你要养好身体再回邺城不迟,这样勉强上路,万一有什么问题,可怎么办?”慕容白弃马和我同坐在车子内,“看你的脸,这么白,朕让他们慢点。”
“陛下,臣妾受得住。”我虚弱地挤出笑容来,“陛下此次离京的日子太久了,朝中必定有很多事情需要陛下处理,再者,团圆佳节将至,若陛下在外,则与礼不合。”
慕容白抱紧我,恨道,“若是让朕查到是谁想害你,朕定诛他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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