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协的训练馆内,从中午到下午的好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一次次地被击倒下,又一次次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没有死,可以堪称是人类生命的奇迹。
因为早上为了省下早餐的钱而起床得晚,中午忙着送小雨,而后又被擒往武协训练馆,一天下来就全靠那武协免费提供的开水维持生命,要不是每次要倒下之前,我想到自己今天不但省下了早餐,还省下了午餐,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说不定已经倒下十几百来回了。现在,我终于体会到意志力在人的一生行事中,占有多大的份量了。
直到下午五点多,欧宁才网开一面,说:“今天就先练到这了。明天接着练,希望大家不要缺席,如果有事的同学请事先请假,获准方可离开。”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往我身上看了一遍,好像在说我一样。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坦然面对着。
武协的人排成两排,互相鞠躬致谢后就纷纷离场。
我如遇大赦,拼了命要逃出武协的训练馆。
欧宁叫住我:“其他人可以走了,莫高帅同学请留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左脚已经迈出了大门之外,右脚已经抬起来,总之离出门只差这最后一步了,还是得硬生生地刹住身子。
不是我不想快点离开,我也想装着没听见的样子,可一想到欧宁这个暴力女至少有上百种的方法可以折磨我,我的右脚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回到训练馆内。
武协的众人笑着从我身旁离开,丝毫没有同情心。
见到其它人全走光了,欧宁似笑非笑地问我:“今天练得还可以吧?”
“还行吧。”我坚定地回答说,我可不能让她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似乎好高兴的样子,又说:“那就好,我还怕明天加大运动量你接受不了,看来我是多虑了。
今天的训练已经够我受的了,还要加大训练量,这不是要我往死路上逼吗?
我急忙说:“不!不!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我不想因为我而打乱武协的原计划。”
她听了狡黠一笑,说:“其实武协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加大对你的训练量是完全可行的。”
如果真的如她所愿——加大训练量,我还有活路吗?
我不得不当场换上一副笑脸,说:“再说了,科学的方法是循序渐进嘛,欲速则不达,万丈高楼平地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我恨不得把自己学会的成语、俗语全倒在这里了,绝不是为了彰显自己学问之高深,只为成把她暂时糊弄住,不要老惦记着给我增加训练量。
欧宁狂笑着说:“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小子受不了,以后别在我面前充大爷。这次饶你一次。”
我嘴上对她谢天谢地,可心里把她家的祖宗十八代的人全问候了一遍。
停下来练习后,才发觉肚子咕咕叫。
我正打算如何向她说再见,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潘小雨打来的,马上接听。
小雨:“我回校了,你现在哪?”
我说:“在武协和欧宁在一起。准备就回去了。”
她又问:“欧宁也在?”
我说:“在呀。人家可是会长,能不在吗?”
小雨说:“上次她救过我们的事,还没谢过人家,今天我想好好答谢人家,请她吃一顿饭。你说好吗?”
我附和着:“好的,我们饭堂见。”
我还能说什么?我可不想让小雨认为我是个小气的小男生。
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欧宁就在一旁听着,稍有不适,我岂不是死得更惨了。
挂了电话后,我尽量用很冰冷的语气跟她说了请客的事,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拒绝我。
没想她一口应下来了,还搬出了自己的左右铭: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不吃是白痴。”
这样左右铭我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咦,好像是我个人的左右铭,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要知道当初就去专利局去申请个专利回来,现在就可以向她讨点使用费了,不过这也得等到我打过她时才敢讨。
我跟着欧宁来到饭堂,潘小雨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说个没完没了,完全把我撂在一边允当听众的份,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们是好几十年没碰头的姐妹,其实她们分别还不到半天的时间,我有感于古人语言高度宁炼,“三个女人一条街”成然不错,两个女人倘且如此,三个女人不成一条街才是怪事呢?
我在一旁一个劲地催她们快点进去吃东西。
小雨不得不停下话题来问我:“你真的那么饿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实话:“我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吃过任何东西呢?”
欧宁在一旁插嘴说:“你别听他撒谎,在武协的训练馆里他都喝掉了N杯的水了,还说没吃过东西。”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当然不能丢脸了,我回应道:“会长大人,你有没有搞错呀,水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吃的,所以说我并没有说谎。我倒是觉得你一天下来就记得我喝了多少水有点奇怪哦。”
欧宁自己理亏,也不在这个是“吃”还是“喝”的问题上做太多的纠缠,换了个话题:“我能不记得吗?你知道那开水是谁打到那的吗?”
我保持着个人的良好风格,实话实说:“我刚入的武协不太清楚。”
欧宁说:“那我告诉你吧,在此之前一直由我来打的。不过,以后就不是了。”
我嘴巴不牢地毛病又犯了,马上问道:“那以后谁来打呀?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真不该多事,这是武协高层的秘事,用得着我这个无名小卒来管吗?
她冲着我直笑,这让我觉得浑身发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占据了整个心灵。
欧宁似轻描淡写地说:“那个人说来你也认识?”
我一听,暗暗吃了一惊,那个我认识的倒霉蛋要倒霉了:“不会吧。我今天才到的武协,就认识陈猛一个人,该不会是他吧?”
说到这,我心里一阵暗爽,陈猛小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明天让打开水让开水烫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老子,跟我玩狠,你还是王字比玉字——差那么一点。
然而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欧宁听了直摇头说:“不是。你再认真想一想。”
我跟着无奈地摇头说:“那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欧宁依旧笑盈盈地说。
啊,我听着突然觉得老眼昏花,要倒下去的感觉。不知是太饿了,还是被欧宁这话给气的了。
还是小雨懂得关心人,她从一旁充满关切地说:“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我说:“我也知道,可一想起非洲的那些饥民来,我就难以下咽,能节约就节约点吧。我们每个人的一点儿小进步,对社会来说可能是一个大进步。”
欧宁在一旁没好气地插话说:“要这样你就不吃算了。”
同样是女人,有的人温柔可亲,而有的人却凶巴巴的,我有点情不自禁地发表感慨说:“作女人就应该这样,不像某些人丝毫没有一点女人味,
欧宁的脸上立即晴转多云,大吼道:“你说谁没有女人味呢?”
我不作任何回答,拉着小雨快步走进饭堂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