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楚飞烟忽然拉起燕碧城走到路边,在墙角呕吐了起来,一边呕吐,一边不断咳嗽着。
燕碧城慢慢拍着她的背。
“早就告诉你不要喝那么多了。”他叹息着,递过去一条手帕。
她背着身子接过来,刚在嘴边擦了擦,身体就开始摇晃,他又急忙扶住她,搂紧了她的腰。
只是她已经抱紧了他,在他耳边哭泣着。:“飞烟,飞烟好难受,三公子”
她的腰依然纤秀,并且结实,她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抱紧我。”
他立刻抱紧了她,他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坚持很久,却忽然放弃的神色。
他也开始感觉到眩晕。
他们都已经喝了太多的酒,暴烈的烧刀子。
他们在如此的冷夜里,紧紧的拥抱着对方,在为彼此取着暖。
墙角黑暗并且寂静。
他们是不是都已经觉得寒冷?
很久之后,楚飞烟慢慢直起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笑。
“还痛吗?”她抬手抚着他的脸。他的额角依然青肿,并且已经开始跳痛。
他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她。
“是我逼你打架的。”她低下头,低声说:“谢谢你,三公子,飞烟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笑起来:“真的不要这样了。”
“嗯。”她点了点头,抬起头。
他的个子比较高,所以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时候,要轻轻仰起脸。
她的脸在角落的阴暗和寂静里显得极其白皙。她的唇,也泛起了一片暗影。
就像一个未曾诉说过的秘密,在等待着他去开启。
他忽然生出了一个极其强烈的要亲吻她的冲动。
他却用力握紧了剑鞘,止住了。
只是她,已经忽然抱紧了他,拉低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在狂烈的蠕动着,在他的嘴唇上,蠕动的如此贪婪,如此坚持。
他的眼前闪过了一片光亮,并且他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声响,如同敲响了一个很大的铜锣。
他被震晕了一瞬,很短的一瞬,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自己的嘴唇蠕动的就像她一样狂烈。
他自己的手,甚至正在她的背上,她的轻软,娇弱的背上移动着。
移动到她丰满柔软的胸上,在那里迷离,探求着。
她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懒散的呻吟,她的躯体已经在抖动,她却在迎合着他的手。
她自己的手,也已经开始在他的腰际慢慢抚摸着,渐渐移动。
她的嘴唇上,舌头上,还带着浓烈的大蒜和烧刀子的气味。
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在此刻,却在如此的激发着他们两个人的**。
他觉得自己的腹部正在不断的收紧,并且随之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那里不久前刚挨过很重的一拳,一直在痛着。
只是这种痛,却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身体发生出强烈的变化。
他和她同时都感受到了这个变化,于是她把自己的身体更紧的挤在他的身体上,她的鼻子里,也再一次发出了一声绵长,深沉的呻吟。
他们的嘴依然在贪婪的忙碌着,忙碌到开始麻痹。
他忽然离开了她的嘴唇,把她紧抱起来,把头埋在她的肩上。
她轻软的就像一片叶子,在他的紧抱里颤抖着,仿佛要碎裂。
“三公子,我的三公子”她在他耳边喘息着,呻吟着说出这几个字,就像沉迷在一个美梦里的梦呓。
他的身体却忽然僵硬了,忽然变得好像一块木头。
他的心里,已经冲出了一句话,几乎冲出他的脑际。
他为了这句话开始了一个立即的痛苦,他不想有这句话出现,他会拼命否认,向自己否认他曾经在这个时候,在紧抱着她软弱的身躯的时候,在听着她的喘息和呻吟和哭泣的语声的时候,想起了这句话。
“可是你,并不是我的如画。”
她慢慢离开他的怀抱,也轻轻推开了他,却又握着他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磨擦着。
他感觉到她的脸是湿的,已经湿了他的手背。
接着她又用自己的衣服,胸前的衣服,把他的手背擦干了。
她的胸柔软并且丰满,隔着她的衣服,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胸是如此的温暖,温热。
她握着他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胸前,凝视着他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是不是她已经感受到了他忽然的僵硬。
甚至也已经听到了他冲出心底的那句话。
是不是她也和他一样,因为这句话,立刻唤醒了一个萦绕不去的痛苦?
她摊开他的掌心,把一件小巧的东西,放在上面。
在阴暗里,他依然可以看得出,这是她买下的那块玉佩。
“送给你,三公子。”她轻轻笑着说:“不要嫌贵,好吗?”
他的手握紧了,在颤抖。
她忽然抱住他,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
“一直带着它,不要丢失了。”她轻轻说,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在她肩上点了点头。
“我真的很喜欢,三公子喜欢吗?”
他再次点了点头。
“呵呵,以后不要对飞烟随便发脾气了,飞烟会伤心,会害怕的。”
他摇了摇头。
他的泪,流在她的肩上。
她的肩,也是如此的柔弱,却能够让他靠在上面,在上面哭泣。
他无声地流着眼泪,全都流在她的肩上,她就一直紧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飞烟知道,知道三公子伤心,不要紧的,会过去的。”
他的样子就像一个悲伤的孩子。
就像一座城,一座孤独冰封的城,这座城曾经为了如画的逝去倾覆。
为了仇恨重新坚立起来。
现在,在这个冷夜的阴暗角落里,在和她比赛,热吻,哭泣过的时候,这座城已经软化。
即将,陷落。
从严格的意义上说,飞涧山庄其实已经陷落了。
不过衣涧扉还活着,活的很好,活在山庄外面,并且已经围住了山庄。
风弃天带着五个人现在在山庄里面守着。
围墙上有一个很大的缺口。
水源被落了剧毒。
家畜也几乎已经死了个干净。
看起来风二落毒的本事和挖墙的本事一样好。
风云六骑现在天天吃素,就算是还没死的家畜,他们也不想去冒险品尝一下。
风弃天正在看着一头牛叹着气,这是唯一还活着的一头牛。
风弃天的嘴里正在嚼着一个烧饼。
这头牛正在嚼着干草。
它和他在对望着。
“说起来,好长时间没吃过牛肉了。”风二走过来,在身后说:“我真想吃了这头牛。”
“可以。”风弃天吞了一口烧饼,接着又咬了一口:“你吃牛,我吃你。”
风二苦笑起来,和风弃天一起和牛对视着:“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头牛可以活到现在,我落的毒,毒发不可救药,至于衣涧扉一班人等,大概喝的储备食水,以防万一,可是这头牛”
“也许它就是为衣涧扉品尝食水的。”风弃天又咬了一口。
“用牛来品尝食水?”风二摇了摇头:“我想他还是让下人先喝井水,比较合理一些。”
“是,所以下人毒死了两个。”
“可是这牛”
“你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没有,也许这头牛凑巧好多天没喝水。”
“你见过好多天不喝水的牛吗?”
“我只见过好多天不喝水的骆驼。”风二叹了口气。
风弃天没说话。
“也许这头牛天生耐毒,体质奇特,所以没有毒死?”
“也许”
“那么”风二欲言又止。
“你想吃了这头牛试一试?”
“我看这头牛没事,应该可以吃的。”
“也许可以。”
“可惜已经没有别的活物能试一试了,除了我们六个人,这头牛是山庄里唯一还活着的。”
“是,连老鼠蟑螂我这几天都没见到过。”
“连草皮都毒死了。”
“好毒。”
“是不错。”风二叹息着。
“好到连解药都没有。”
风二没说话。
“那片围墙,你挖倒的也很利索。”
风二依然没有说话,心里已经开始觉得不妥。
风弃天依然嚼着烧饼,也没有说话。
“你今天吃过烧饼了吗?”风弃天忽然问道。
“还没有。”风二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大习惯。”
“其实我也是。”风弃天忽然扬手,烧饼已经落到了食槽里。
不过这头牛连看都没看,依然在吃着干草,在看着风弃天和风二。
看样子在这头牛的眼中,他们两个比烧饼好看得多。
“其实你说的有道理。”风弃天说:“无论如何这头牛如果中了毒,活不到今天。”
风二眨了眨眼睛,扬声应到:“是。”
“所以我们不妨把它吃了,现在就动手,如何?”
“老大”
“杀牛宰羊,你最拿手,清理的也干净,厨房里有口大锅,既然你吃不下烧饼,不妨换牛肉看看。”
“好。”风二点了点头:“我这就动手,回头煮好了,我去喊老大和弟兄们一起吃。”
“衣涧扉就围在外面,随时会攻进来,你杀牛,前面就少了个人手,我去先顶上,少了不行。”
“我明白。”
“嗯。”风弃天说:“所以你煮熟了自己先吃,其他人,换班轮着吃,一个一个来。”
风二的眼睛已经缩紧。
“你还不去?”风弃天转身看着他,问道。
“我”风二的手在背后握紧,又放松下来,“我这就去。”他掏出匕首,走了出去。
风弃天在背后看着他,忽然抬脚,走开了。
“三公子,明天我们还要去语童山庄的,要早点安歇。”楚飞烟在他耳边说,又亲吻着他的耳廓:“我们回去,好不好?”
燕碧城在她的肩上擦了擦脸,她已经轻声笑了起来。
“我们走吧。”他直起身子,语声里带着鼻音。
就像他不久前流鼻血的时候一样。
看起来不论是流泪还是流血,有的时候结果是相同的。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奇怪的关系,已经变得不同了。
变得更加奇怪。
楚飞烟一走出浴房,两个人就立刻分别都感觉到了这种奇怪。
她依然还是简单的束起头发,用一支碧绿的翡翠簪子。
她的头发也依然还带着湿气。
她依然穿着那一件宽松的碧绿色的长袍,在腰上系着个带子。
可是她一走出来,燕碧城就已经立刻转开了眼睛。
她自己也站住了,低下了头,她的脸,竟然已经羞红了。
空气变得古怪起来,窘迫的古怪。
“你饿不饿?”她轻声问。
“我已经吃过了。”
她洗澡的时候,他的确已经吃过了,满桌的各式点心,他只吃了一个很小的包子。
皱着眉吃下去的。
包子的味道其实不错,样式也很精致,前一天晚上他连吃了四个。
今天晚上他却很难吃下去,他的胃里其实已经空了,但是他就是吃不下去。
他却总是觉得她在浴房里扬起的水声变得额外的响亮。
“我也已经吃过了。”她说。
她也的确吃过了,在他洗澡的时候。
吃了一个汤圆。
她的情形,和他完全一样。
“那么公子”她捉住了腰上的带子,轻轻用手指揉捏着:“是不是要安歇了。”
他转回目光,看着她点了点头:“是。”他也换了一身新衣服。
“公子今晚还要睡在地上吗?”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她的脸已经绯红的就像在比赛,她的眼光却是如此的勇敢。
她慢慢扬起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里握着带子。
于是她的长袍,已经松散,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