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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顿步聆听，琴音委婉、幽扬，好似涓涓山泉流过。一曲罢了，妲己款步上前，袅袅腰肢，绣裳飘动，优美多姿，微启硃唇，柔声问之：“妹妹，何以弹而不唱呢？”

“姐姐，我唱得不好，怕你笑话。”妲今盈盈起身，微微一笑，言道。

“妹妹谦虚了，可否再弹唱一曲？以解心中烦闷。”妲己凝视妲今，浅淡一笑，声音清脆、婉约。

“姐姐若不嫌我的声音燥耳，那妹妹我就献丑了。”言毕，灿然一笑，款款落坐，纤纤玉手，轻抚琴弦，幽幽琴韵从指间流出。但闻：

云儿轻，云儿飘，不比多姿柳柔腰。

春风吹，春光媚，怎及美人半分媚？

莺儿啼，莺儿唱，逊于妙绝歌喉音。

百郁园，百花艳，尽输红颜百丝艳。

何为姹紫嫣红？何为百花争艳？

识得芳容均不入眼。

娇艳柔美，风情万种，美目如辰媚颜如月。

今生有缘与卿相识，弹唱一曲，尽诉衷肠，伊人可知否？

谁愿辜负年华？谁愿放逐青春？

真情交付切莫虚待。

情浓意重，痴心一片，生死相依深情相伴。

天地鉴证百花为凭，曲终缘定，约定今生，伊人甘愿否？

妲今弹唱此曲，将妲己之心神带回往昔，忆起与伯邑考在南亘亭时的情景，不免感伤不已。如辰的眼眸晶莹闪亮，娇容黯然，柔美婉然，楚楚动人，真如牡丹笼烟，梨花带雨。教人怎不生起怜惜之心？

众人观之，欲上前相劝，却无从劝之，只好暗陪落泪。

妲今一曲唱罢，歌喉虽嘹亮，却显纤细，不够饱满，稍逊妲己两分。见妲己神情，妲今关切问之：“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忆起些许往事罢了。”妲己凝视花丛，双眸笼雾，如夜雾中的辰星般，迷漫幽亮。声音轻幽淡然，像极山谷深处的回音，幽静脆亮。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弹唱此曲，令姐姐伤心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妲今低垂着头，愧疚地言道。

“此曲并不是我的心结所在，妹妹又何需见怀？”妲己扭转腰肢，霓裳摆动，目光迷蒙，轻启硃唇，声音却轻盈婉然。

“是伯邑考，姐姐是为了他而伤心吧？”妲今轻摇纨扇，款起腰身，凝视妲己，柔声细语：“姐姐，不是说伯邑考会来提亲的吗？为何我来苏府都将近半年了，却仍未见他的人影？”

此语令妲己神伤，柳眉深锁，双眸幽怨，低垂轻叹：“邑考，莫非你真的变了心？”

婴婇望了妲今一眼，而后，轻言安慰妲己：“不会的，小姐，伯公子对小姐情深意重，是绝不会变心的！”

“是啊，小姐，说不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墨苡上前接口道。

“你们怎知？莫非他给你们带了信？”话虽如此，心里却没那么难过了，从妲己明亮如辰的眼眸可以看出。

“当然知道了，奴婢是从伯公子的神情中看出来的。”婴婇接口回答。

未待妲己启唇，妲今好奇地抢言：“看出什么？”

“光芒。”墨苡扭头看向妲今，答道。

“光芒？”妲今柳眉微锁，不是很明白，直望着墨苡，启齿问：“什么光芒？”

“就是那种痴迷、陶醉、迷恋等等，很复杂又很……很什么的光芒。”墨苡回身对着妲今，笑曰：“奴婢不知怎么说，二小姐，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墨苡所知有限，只能言出这些词来。不过，已算不错了，毕竟她是个小丫环。

“就算不见我也知道，因为那种眼神我亦有过。”妲今双眸幽然，凝视妲己，柔声轻言。

妲今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自己初进苏府时的情景，当时的自己何尝不是被身着男装的妲己吸引，动了芳心乱了心神，还由然生出侍奉左右的念头。

“什么？你也有过？怎不见妹妹你提起？是哪家的公子？”妲己柳眉微锁，双目明亮，硃唇轻启，婉然言道。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姐姐，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对她动情了。”妲今凝视妲己，淡然一笑，轻松回答。却在心里暗言：“姐姐，那个人就是你，我爱上了身着男装的你，你叫我如何启齿呢？”

“多可惜啊，我还在想着为妹妹成其这桩好事呢？”妲己款款落坐，凤目轻佻，无不惋惜地言道。

妲今上前，坐于一旁，岔开话题，言道：“姐姐，莫言我了，还是言言你吧。”

“我？”妲己困惑，不明就里，正自不解时，妲今启齿言道：“姐姐，不如明日我们去太庙求个签，看看他是凶是吉，可好？”

妲己回视妲今，嫣然一笑，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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