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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热闹不已,众妃哪里坐得住,赶紧起身走出凉亭,心情大好地瞧着热闹。
桒贵妃的轻抚还在继续,温柔的说话声停在耳旁,在木然的徰焁还未缓神之时,桒贵妃骤然变了脸色,也几乎是在同时,将心里的怒火全撒在了徰焁的左脸上……
这一次不是打,而是捏,那修长的右指狠狠地、紧紧地捏住了徰焁红肿僵麻的左脸上……
痛……脸上的痛如闪电般地传给了大脑,大脑处的痛胜过脸上的痛,徰焁觉得她的脑袋像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地割开一样,尖痛……绞痛……闷痛……刺痛……好多种痛在这一刻间,齐齐灌进她的大脑,令她痛不欲生,比死还要难受……
徰焁本能地伸手想扳开桒贵妃的右手,可是桒贵妃的那声冷哼,令她胆怯、退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默默地承受着这痛彻心菲的巨痛……
徰焁不怕死,真的,跟这样的巨痛比起来,她宁可选择死。
不管是怎么样的死法,都好过这样的巨痛。
死不会让她屈服,但是痛,那种钻心的痛是她无法承受的……
“你叫不叫?叫不叫?该死的,本宫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你到底叫还是不叫?叫不叫……”桒贵妃阴沉地盯着她,加重了力度,恶狠狠地喝道。
桒贵妃虽无缚鸡之力,却有拧脸之量,可别小窥她,她的力度足以将徰焁的脸皮扯下来。
痛,如今只剩下痛了!
当疼痛传遍所有神经,当疼痛到达极限,痛苦的心就不会感到疼痛了……徰焁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为何自己依然觉得痛、觉得疼?心如刀割的感觉依然存在呢?
也许是自己的疼痛还未到达极限吧,若是这样,为何自己又心力交瘁,感觉到死亡的来临呢?
阚妃见状,生出恻隐之心,急忙劝她快点叫,别再硬撑了。
“我死都不叫,死都不叫!”徰焁在心里强抵着,可是,当第三波的巨痛再次向她袭来之时,她退缩了……屈服了:“我叫,我叫,娘娘我叫,求求你放手,放手……”
自己不是不怕死吗?为什么会屈服?是自己软弱,还是自己无用?不是,都不是,原来只是自己怕痛……
痛,磨掉了她的意志,毁掉了她的尊严……
原来疼痛比死都还要难过……
桒贵妃的辱骂声与徰焁的啼哭声混成了一片,让宁静的晌午变得喧闹不堪、热闹非常。不知不觉中,引来了一些宫女与侍卫,众人不敢离得太近,怕惹祸上身,皆不约而同地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观望之。
其实,众人就算站得近点,桒贵妃也不会责怪她们的。
因为侮辱徰焁,本身就是为了出气,围观的人越多,气就出得越爽,这样也就达到了她最初的目的。
桒贵妃悠然地起身,冷瞥着徰焁,出言辱骂道:“说你贱,你还真是贱!你早叫不就成了?何必受这么多的罪呢?”
言毕,优雅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指,晦气地言道:“真是的,拧得本宫的手都痛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用脚踹呢!”
此时的桒贵妃乐于整徰焁,因为整她很有成就感,那种感觉就好似在整苏妲己一样,心里多少有些平衡了。
等了片刻,见徰焁只顾捂着耳朵啼哭,并没有开口叫的意思,桒贵妃便没了耐性,阴阴地开了口:“死狗,你到底是叫还是不叫?是不是又想领教几下?”
这时,远处现出有两个身影,一个是姀坴,另一个是宦官羽休,两人正好路过,远远地看到这边聚集着一群人,细观那跪在地上的好像是徰焁。
徰焁?两人顿感不妙,姀坴让羽休快去禀告娘娘。
羽休不去,说道:“你尊圣旨奉茶,若是不见你,该如何交待?再说桒贵妃对你们恨之入骨,你去还不是送死?你还是回去禀告娘娘,我去看看,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好姐妹的。”
听羽休说得有些道理,时间又是那么的紧迫,姀坴便没有再坚持,应允了他的说法,嘱咐羽休小心一点,便往前方急步走去。
羽休则右转,向这边快步走来。
这边厢,依然热闹、冷酷!
“娘娘,奴婢……”徰焁小心地护着自己的左脸……
痛,令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泪,令她声音哽咽地颤抖。
谁会来救她?苏娘娘,你会来吗?可是自己能否等得到你来?心里一阵酸涩,此时此刻的她终于明白:原来只有苏娘娘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徰焁盼望着会有人来救她,可是,四周的人群没有谁会救她,或者说是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众人的面容,是漠不关心也罢,是惋惜怜悯也罢,这些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最关心、最在乎的无非是谁会救她!
没有人,没有声音,四周好像是空寂的。既是空寂的,为何她又觉得自己如街边的杂耍玩猴般落寞与孤寒?
泪水又再一度涌出,她以为自己没有了眼泪,原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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