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男人的不忠,受伤的女人通常选择漫无目的的游荡并且让喝酒成了一种很痛快的嗜好。她可以把对一个男人的愤怒和失望当成佐料吃,然后把自己的故事想象成美丽的谎言。
唐晓先轻啄了一口然后就是干脆的一仰而尽。此时,她每喝一点酒都会给自己带来一点温暖的光亮——一点精神上的刺激——一点感情上的奖励。
电话响了,她醉悻悻,满是酒气的应着,“嗯……我在酒吧。”她知道是谁,现在只有母亲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又喝酒?你怎么就不能长大点?感情用事只能伤害自己!”
唐晓笑了,她知道自己又让母亲伤心了。明白自己给人带来伤害却没有惭愧的理由,这是个变态的心理又是那么的可憎。她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痛苦到可以毫无顾忌地无法无天了……她没心思再听母亲叮咛——竟把电话直接挂了。
“他来的电话?”廖小娄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谁?”唐晓故意问他且满是讽刺。
“你们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唐晓神经质的大喊,刚喊出声又泄了气。她实在没勇气去再次温习,自己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纠缠的场面。她手有些发软,控制不住的颤抖,头像要裂开一样。她又想呕吐,手心渗满了冷汗。她开始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不要再去想,但——一对**的男女在幽暗的灯光下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且完整的浮现在她的眼前……交织着、重叠着、变幻着……最后她眼中的灯熄灭了,手也停了继续往杯里倒酒。
她开始了新一轮泪水冲击,卧在桌子上不断抽泣。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看廖小娄,可即使闭上眼,她也能感觉到谁在凝视自己。
此时,唐晓在脑中浮出另一个画面……自己在里面那么丑陋而廖小娄的凝视却依然没有讽刺,很温柔——就如期待中的一样温柔。目光中没有品头论足也没有盼望期待,只是那么望着。除了天乐没有人这样看过她,不是爱慕也不是情炽如火,而是感伤、忧心忡忡。
“你很担心我,是吗?”
“是的。”小娄叹息,“我很担心你。”
一块石头,一片漆黑还有自己能动弹的一点东西——唐晓还没听完回答,耳朵却已经聋了,就像盛开时追着阳光而眼光离开又紧紧关闭的茉莉花一样。
“你总这样对待自己吗?连想帮你的人也无从下手?”
“帮我?天啊——我又沦落到要人家帮助的地步了!难道你也对我不怀好意?”
她的话挑逗着无理的唐突和轻慢,而心事却被廖小娄一览无遗。她更加无助和凄凉,却放肆的一直盯着他。廖小娄坦然的与她对视,“你这样的女人该有人不怀好意。”
唐晓听了哈哈大笑,笑到吐。她卧在桌上,看着泪珠掉下来。小娄要来一条毛巾给她擦裙角上的秽物。他半蹲在唐晓面前,头发无意间蹭到了唐晓的鼻子——记忆里的薄荷香,她竟一时意乱情迷。突然,她握住小娄忙碌的手,“为什么?”
“因为你是女人。”小娄的目光像个白痴似的没有思考异样。
望见那神气,唐晓饱含幽怨的眼中又涌出一点闪闪的光波。她的脸开始变得模糊,嘴角边凄苦的神情不知不觉明显起来。透过泪水,她让还能派得上的双眼在廖小娄脸上努力寻找着……缓缓地、仔细地寻找着——没有结果后,她第一次感到那样的无助。
“只有那么简单?”唐晓问的很激动却仍耐着性子听他解释。
“只有这么简单。”廖小娄觉得这个问题会把唐晓淹死,“况且我只在乎你的答案。”
“答案?哈哈……答案就是我又被人骗了!”唐晓怒吼,廖小娄的话虽然堵住了她的耳朵却让她的心开了窍。
廖小娄此时觉得女人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得罪她的人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连自己也一起恨?唐晓的确有些生气,生气的原因又无从考证。没等廖小娄讲下一句话,她又逃得无影无踪就像童话里小美人鱼,变成伤心的泡沫破碎在空气里一样。
她在前面跑,廖小娄在后面追,不算追也算护送——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是不会让人感到可怜的。他看着她上楼,然后等到房灯亮起才稍微放心了点。
唐晓半夜回来,开门的是母亲。母亲的目光很值得回忆——这让人想起了大树对落叶的执著。
“妈。”唐晓往上翻出一口酒气。她尴尬地看了眼就在面前人,“对不起……”
“吃过饭了?”母亲只是问,然后默默等着回答。
“吃过了。”唐晓知道这个答案应该改成“喝过了”。她根本什么也吃不下去,她只想赶快找个地方睡觉。她瘫在沙发上,贪婪地逃避着。
“那就睡吧。”母亲推开客房门,深看了她一眼,“动作慢点,不要吵到你张伯。”
唐晓勉强开了口,“我再住一阵就会离开的。”她往客房走时,双腿拖得很慢。
“我们明天能好好谈谈吗?”母亲终于开了口,因为有些事情已经让她无法接受。
“好吧……”唐晓无所谓地说,她知道上天告诉过她——该来的总要来,“但愿我明天还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