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若水撵走之后,我躲在房间里发呆,还在回想着濠水边发生的尴尬,想着他泛着一丝红晕的脸颊,我的脸又开始微微热了起来,赶忙给自己倒杯茶,好好冷静一下。
“你的脸很红。”突然有人在我的身后出声,吓得我手一滑,杯子差点掉到桌子上,我登地站起身,猛回头看去,竟然是阿乱,他安安静静地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让我感觉他一直就站在那里,可是明明我的房间里应该没有别人的啊,他微微凝眉,手上还不忘攥着他的剑,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眸中藏着一丝好奇。
我放下心来,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敌人。便轻吁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阿乱眨了眨眼睛,“我跟着你一起进来,应该很久吧?”
我拍拍胸口,重新拣了张椅子坐下,支着下巴看向阿乱,“你跟进来做什么?有事吗?”
阿乱似乎没有注意我的问题,而是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表情,然后弯起唇角,又显出一对可爱的梨涡,“你为什么脸红?是因为他抱着你吗?”
阿乱的问话让我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你跟踪我们?”
阿乱微微一愣,然后眉头又拧了一个小结,让我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问题,他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然后慢慢地回答我道,“我没什么事,就跟着你,所以看到了。他抱住你,然后你脸红了。”
他如此直白地将我的心事道出,不由得我不恼羞成怒地低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手,往门口拖去,企图把他撵到房间外面去。可是一打开房门,恰好看到明镜站在门口,手微抬着,似乎是要敲门的样子。
“这是……”明镜眸色一闪,目光在我和阿乱身上溜了一圈。
好像有什么心虚似的,我的脚步一顿,“明镜,找我有事?”
明镜打量完毕,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是,不过,是不是不太方便?”
我忙摇头,回头对阿乱说道,“你回房间好不好?”阿乱瞥了一眼我还抓着他的手,然后点了点头,我顺势松开手,看着他走了出去。
我悄悄出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明镜,却见他微微眯着桃花眼,唇角也挑着,颇有兴致地看着我,不觉有点心慌,“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做什么这么看我?”
不过他唇边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直至消失不见,这样的表情让我的心愈加慌了起来,似乎有了什么感觉,索性转身往里面走去。
“姑娘,属下不是逾矩,只不过,那个王公子……”
我的心一抖,心头涌起一阵烦躁,想当初在宫里的时候,三哥就说过类似语气的话,难道说,我就是这么渴嫁的吗?我才十几岁的啊,要是在现代,可算是很早的早恋了,更何况,我……
“那个王公子是琅琊王氏家族的长孙,虽然非嫡之长,他的婚姻也绝非自己可以决定,姑娘有朝一日是要回归皇室的,现在一步踏错,就……”明镜的话说得苦口婆心,可是我却越听越烦躁。
“行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明镜,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若水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们跟如临大敌一般。我才十二岁啊,从来也没…”
话到这里,我自己却说不下去了,我的真正年龄不是十二岁啊,我是个已经接触过爱情的现代灵魂,也没办法否认,今天我确实有感觉到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明镜却一句话把他的意思说明白了,“姑娘,您这个年纪,其实已经应该出嫁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是啊,太子就是八岁娶的太子妃,虽然不理解为什么那么早成亲,可是这个时代的小孩子在这方面还真是挺早熟,至少婚姻方面的教育还是挺早的。
明镜的话已经说完了,他只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我想要回答他我不是,我没有,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你动心了,你就是动心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叹了口气,冲他点了点头,虽然这保证我自己的不敢相信,可是这么说一说,是不是就可以真的做到呢?
明镜似乎松了口气,“姑娘这么说,属下就放心了。”
我笑笑,“你何必担心,我避他尚且不及,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姑娘怎么有此一说?”
我叹了口气,“在宫中,我见过他,他也见过我,虽然他暂且无法确认我的身份,不过,我总是要避嫌的,今日,只不过是个巧合。”
“喔?”明镜轻嗯了一声,片刻才沉声地说道,“那么姑娘还是尽量避免和他接触了,毕竟他的身份与沈公子不同。”
我点了点头,“我懂,还有什么事吗?”
讨论完我的私事,应该说说正事了,明镜正色说道,“楚州事了,虽然没见成效。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吐了口气,“你说呢?”
“在属下看来,既然暂无定计,那么先留在楚州,可以尝试在这里建立固定的据点…”明镜的意见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篇,我听出来,他的意思就是在楚州这个颇有战略意义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势力,最重要的是,有沈毓的帮助,加上与刺史桓和的关系,发展会容易一些。
我仔细地听着他的意见,然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笑着对明镜说道,“你就按你的主意办吧,我可不懂这个。”
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放下呢?我坐在花圃的地上,顾不得有灰尘弄脏我的衣衫,将脑袋埋在胳臂里,心中依旧彷徨。
“相思,你在伤心吗?”
又是阿乱的声音,我却不愿意抬头看他,闷闷地回应了一句,“没有,别来烦我。”
周围安静了片刻,可是又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坐在我的旁边,我不耐烦地将头抬起来,刚想要说话,却刚好对上阿乱的目光,他还是微微拧着眉头,不过此时的眼神中满满的担心,让我原本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阿乱伸出一只手,似乎是要触碰我的脸颊,可是伸到一半,又慢慢地停滞在半空,“我刚刚看见你走出来,很不开心,为什么?”
为什么?我叹息,难道我要跟他说,那是因为我没办法谈恋爱吗?
我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摇头,“没有,我没有伤心,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
阿乱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师父说过,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一愣,笑骂一句,“你才是庸人呢!”
阿乱见我笑了,他的笑容也加深了几分,颊边的酒窝也更深,似乎十分愉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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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中出现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出处:《新唐书•陆象先传》:“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而烦耳。”
是后世之句,此处仅为剧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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