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如期的暴动开始了,本福寺实际的领导者教清发布了以“废除苛税”对坂本城坂本长门守藤寿的讨伐令,人口不到2万的乡野町迅速聚集了大约3千的信徒开始对坂本城进行侵攻,并叫喊着“杀死坂本”口号纷纷涌入坂本城。
教清将300僧兵分成三部分,分别由三名豪族武士乡野清正、坚田广言、小川甚次郎率领,并且各自带领1000信徒分三个方向冲击坂本城。本福一向信徒们很快将坂本城守备200名足轻打得七零八落,仅有少量侍卫保卫着坂本藤寿逃出坂本城,向山城国京都逃去。
此时正在安昙川町南端山群缺口处的旭馆驻守的200名足轻队长叶野纲良很快便向赖纲报告了“坂本城已经陷落,并且开始转向攻击高岛郡第一大城西山城,西山城守备西山淡路守藤广已经派来了求援书!”
高岛纲宽站在赖纲的背后说道:“主公,本福寺一向宗已经爆发一揆,而且已经将坂本城陷落,西山城只有300名足轻,现在济济可危!我们该怎么办?”
赖纲清了清嗓子,说道:“纲宽,不知道六角承祯答复如何?”
纲宽有点犹豫地说道:“六角承祯殿下并没有同意主公您的建议,所以并没有出兵高岛郡的意思,而且其已经作好了对京极浅井家攻击的整备,虽然近藤大人、后藤大人以及平井大人都相以劝告,但还是无济于事,只是让我告诉您自行其事!”
赖纲有点生气地道:“难道他不知道本福寺是在滋贺郡伫立着吗,难道他不知道如果我要出战的话就要跨过高岛郡直接向滋贺郡进发吗?”
纲宽轻声说道:“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要主公您自行其事!”
“明白了,那么就别怪我越权了!”赖纲对着另一边说道:“继润,延历寺方面如何?”
“是,主公!延历寺方面说明只要我家能抵挡住本福寺的攻击,并且将其拖住,其将派出僧兵攻击本福寺!”
“那么现在的具体情况如何?”
“是,主公!本福寺一向一揆士气高昂,而且那些僧兵装备了20支铁炮,如果我们不采取果断行动,西山城将很快崩溃!”
“你有什么意见?”
“本福寺一向信徒占据了人数优势,西山城足轻队伍已被本福寺一向信徒团团包围,虽然今年的新米刚刚收进,而且西山城内有两眼泉眼所以食物与水方面可以保证其坚守两月以上,但最要命的就是这些足轻有一些也是一向信徒,所以随时都有反目的以外情况发生,所以处境艰难。如果我家不迅速对西山城援救的话,随时都有可能陷落。而且只要西山城市一陷落,本福寺一向信徒就会朝安昙川町进发,而我家只有旭城一道关卡了,所以还请主公定夺!”
“继润!”
“是的,主公!”
“此时本福寺进攻西山城的信徒共有多少?”
“最保守的估计,乡野清正、坚田广言两队总共2000左右的信徒正在攻击西山城,而另一队也正在从坂本城向着西山城赶,我想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后总共约3000人全部到西山城了!而西山城和旭城的距离只有3公里,所以对方攻下西山城后能迅速地对旭城进行包围攻击!”
赖纲捏紧了手中的一团报告纸,那是一张雾传过来的情报,其中写着和高岛继润的消息差不了多少,在天守阁的扶台前来回走动。继润发现主公脸色难看。
一会儿,赖纲回到了座位上,松了松身上的盔甲,他对草下鹿荣说道:“船木崎众降伏了没有?”
草下鹿荣说道:“是的,主公!总共有50名船木崎众表示愿意降伏,而且我们家的船物头高岛纲江已经成为了新的水夫头!”
赖纲再一次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高岛继润,你马上带领家中100名足轻从船木崎经过琵琶湖进入滋贺郡志贺町进入坚田区,将本福寺一把火给我烧了,然后迅速通过下坂本进入比睿山寻求延历寺帮助,并且向大师许诺将用坚田的土地为延历寺建造天下有名的寺院!然后与延历寺一道攻击坚田,我会在旭城将来犯之敌挡在领地外的!”
高岛继润大声喊道:“是,主公!”
赖纲将身边的短刀递给了他说道:“继润,这是我的随身带的刀,是我的父亲一色藤远公临行前送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
继润两眼有点湿润道:“主公,我一定会用它成就高岛一族威名的!”
赖纲将继润扶起说道:“我家就如同琵琶湖上的小舟,只要一个不慎就要船翻人亡,所以我不能输呀!”
“是,主公!我这就去了……”继润回头了一下,然后毅然冲了出去。
赖纲也提了提精神说道:“各位,现在是我家奋迅的时候到了!”
众人低下头吼道:“是,主公!”
赖纲将身后的长枪一拿朝天一举喊道:“武运昌盛!”
……
旭馆。
叶野纲良看着城外远处的硝烟,知道那里正开始着生与死的较量,也知道不用过去很久自己也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了非常兴奋,虽然他跟从高岛赖纲不过月余,但是他已经将赖纲视为唯一一个知道他实力的知己,他将用身体去保护他的主公!
“来吧!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站在天守之上的他以尖锐的声音叫道,提升着城堡内200名足轻的士气,这些足轻都是跟随高岛赖纲从朽木馆攻略开始一直到跟随到现在的老兵了,他们也发出了低声的吼叫。
11月20日夜,西山城终于因为内外交集的困境而陷落,教清亲自进入西山城开始了他们的评议会议。
会场中,三个队伍的大将乡野清正、坚田广言、小川甚次郎以及这一次的另一个主角直江左兵卫门齐齐做在了两边。
三队大将小川甚次郎慢吞吞地讲着,教清有点不耐烦,他想听的并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是将来。对他而言,西山城仅仅是正在建立的畿内一向王国的一间小小的房间而已。
小川甚次郎还在继续发言:一向宗是天下最强大最伟大的宗教,只有围绕在神圣而伟大的一向宗旁边,我们神圣的运动才能成功。西山城城主西山藤广这个邪恶轴心的一个丑角终于在我们伟大的神圣的一向宗面前倒台了,西山城将成为围绕在一向宗本福寺两边的忠实城堡。
小川甚次郎结束了他的长篇发言后,教清以平静而坚定的口气说道:“我们的一向宗拥护者取得了辉煌的胜利。长期以来我们对滋贺郡的主权声明终于实现了。只要我们继续跟着证如上人的大旗,继续围绕着一向宗的宗旨,我们就会真正成为天下的主人,自由地享受我们的权利。”
“一向宗万岁,证如上人万岁!”众人又蹦又跳欢呼起来……
慢慢的,教清平静了下来,返回原坐,接着以缓和的口气说道:“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一旦控制了西近江,那么我们要对付的就只有若狭了,然后控制若狭进入越前与加贺神国回师,这个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现在我们又向这个目的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一队大将乡野清正上前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占领高岛郡,而挡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外面那座小小的城堡!”
二队大将坚田广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那个小山包一样的东西能抵挡我们伟大的信徒吗?哈哈!我还听说他们的领主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呀!”
乡野清正严肃地说道:“坚田君,严肃一点,我们可是伟大的一向宗,并不是小流氓?”
“乡野君,我们伟大的莲如上人都说坏人上天堂,好人下地狱,你不知道吗?”说完,他又大笑起来。
此时,一名脸上污七八黑的信徒冲了进来,大声喊道:“教清大师,不好了,本福寺被延历寺的和尚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你胡说什么?”教清顾不得礼节,直接冲了下来,喊道。
那名信徒趴在地上喊道:“是真的,刚才,就在刚才,上百的延历寺的僧兵直接冲了进来,砍杀了守备在寺内的平八大哥,然后就一把火把西大院给烧了,而且还和前来救援的附近信徒打了起来,并且把东大院也给烧了!”
教清知道了这个消息,刚才还红光满面现在却脸色惨白,本福寺虽然只是一座小小的寺庙,但是是那3000名信徒的心灵寄托所在,现在一把火给烧了,士气势必大跌。
“怎么办?”教清小声嘀咕道。
“大师,干了延历寺那帮子秃驴,上吧!”众人上前喊道。(一向宗本愿寺僧众虽然也是和尚,但是他们可以吃肉娶老婆生孩子养头发杀人放火所以骂秃驴好象不是骂他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呀?”教清大声喊道。
原来高岛继润趁着夜色从船木崎出发,那些水夫真不是盖的,经常在琵琶湖上跑,竟然能非常隐蔽的逃过了许多人的侦探,横着穿过了琵琶湖进入了滋贺郡志贺町。
“兄弟,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后面的全部要靠你们了!”高岛纲江这样称呼着高岛继润,他已经将这个汉子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高岛继润笑着说道:“兄弟,保重!”
“保重!”说完,高岛纲江指挥着船队离开了志贺,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高岛继润并没有马上前进,而是转了一个弯,进入了香和山丛中躲藏了起来。他看着远方的本富寺内隐现的灯光,他的血液,在慢慢沸腾着。
他是个天生好战的人,只是他现在还不出名而已。他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人,但他永远不是那种只知道勇猛向前的蠢材,他知道隐蔽,他知道只有隐藏实力才能成功,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等待,等待时机的到来,而且他已经将藏匿在香和山中的一堆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堆延历寺的僧袍,是他从前一点一滴记载下来的,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有用的,所以他一直藏着。
一夜过去,他望着本福寺走出了一批又一批人,走进了一批又一批人,到了旁晚时分,他看到本福寺中走出的人越来越多,而走进的人却越来越少,他知道行动的时间到了。
高岛继润小声传递着自己的命令,“出发!”,他不敢大声叫喊生怕走漏了风声。
高岛继润从坚田本福寺的后面冲了进去,拦路的信徒一见到一个光头带着一群僧众拿着火把冲了过来,知道坏事了,便大声叫喊着:“延历寺的和尚……”还没有说完,胸口穿了一个大洞,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手脚抽搐着,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脸色。
继润挺枪大声喝道:“兄弟们,我们已经冲进来了,将手中的火把扔进本那写房子!”随即将自己手中的火把扔着了大堂,便拿着长枪和前来阻止的信徒砍杀起来。众部下见主将英雄,加之性命交关,个个跟随其后将手中的火把扔进那木材多的地方,一路边杀边扔。
本福寺并不是一座用石头砌起来的城堡,也没有护城河,现在是11月份干燥的连水蒸汽都好象都不想出来一样,一下子本福寺的西大院就被整备的烧了起来。
正在本福寺东大院的平八一见到外面火光四起,暗呼不好,便招呼着众人冲了上去,去砍杀那些他们认为的延历寺僧众。
高岛继润但觉血脉沸腾,见到本福寺守备的人怎么少,便“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冲呀,将东大院也给我烧了!”
平八见对方竟然如此歹毒,将西大院烧了还不够,竟然还想将东大院也给烧了,便齐声大喊道:“一向信徒们,为了我们伟大的本福寺,大家冲呀!”率先冲了出去,与高岛继润绞杀在一起。
高岛继润见那叫喊之人必是对方大将,便将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人砍杀后冲到了平八的身边,而平八也正在找他。
两人一见面,便提枪一个戳来一个扫来。只听数声兵器交击之声响起,两人乍合即分。两人相斗起来,高岛继润毕竟已交战已久,体力损耗很大,和平八对了一枪,只觉平八枪上雄浑无匹的一股力量传来,力乏之下,竟然被平八在手背上戳了一个口子。
平八一声长笑,跟着就是一枪,向高岛继润戳去,可没有想到高岛继润一个单膝,竟从腰间将短刀拔出狠狠插进了平八的身体之内,然后一个手绞将短刀拔了出来,哈哈大笑道:“还是主公的刀帮了我的忙呀!”原来那把短刀正是前日高岛赖纲临行前送给他的。
信徒们见大将被杀,渐渐的被冲散开来,东大寺终于被烧着了。
高岛继润一提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向着比睿山撤退!”
众人一听,大声叫喊着向着寺后冲去。此时附近的信徒看到本福寺大火熊熊烧起,纷纷向着本福寺赶来,因为天色已晚,虽火光照耀着附近通红,但对于一伙穿着和尚衣服拿着长枪的人还以为是本福寺的僧众,在毫无防备之下,立即产生了骚乱。而高岛继润成功的利用这段信徒的骚乱,一路杀了过去,朝着比睿山方向冲去,当众人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高岛继润将部队躲进了比睿山后的一个小山谷内,细数了一下,竟然还回来了65人,这样的战果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众人还是没有庆祝,因为他们都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如果那些一向众发起疯来,今年家中的收成很可能被那些混蛋给抢了——这些足轻都将家安在了高岛郡,这一次的四公六农制让他们家都有许多余粮,所以生怕被那些一向众给平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