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琳修女平静地走了,她被安葬在教会的墓地里,所有的人都依依不舍的送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黑色的棺木,圣洁的百合花,悲伤的管风琴旋律,牧师的弥撒,构成了我对马琳修女最后的记忆……
教会又派来的新的修女和牧师,圣玛丽亚孤儿院似乎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直至有一天,孤儿院突然收到了法庭的传票……
马琳修女有一个亲弟弟叫做马王义,他是一个混混儿,吃喝嫖赌不务正业。马琳修女曾经数次劝戒过他,却没有丝毫的效果,最后只好听之任之,但是马琳修女同这个好吃懒做的弟弟完全断绝了往来。不知道马王义从何处得知马琳修女去世的消息,他认为自己是马琳修女的亲弟弟,而且马琳修女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死了,自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这座孤儿院是他姐姐留下的遗产,理应由他继承,他认为是教会侵占了他的财产,因此他理直气壮的将教会告上法院,要求法庭将孤儿院判还给他。
马琳修女虽然加入了教会,但是圣玛丽亚孤儿院仍然是记在她个人的名下一直没有转入教会的名下。马琳修女在临终前立下口头遗嘱希望教会接手孤儿院并将它继续办下去,给孩子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但是在法庭正式开庭审理时,修女的口头遗嘱这个最关键的证据却没有被法官采信。理由是当时在场的人员都是教会的成员,与本案的被告有直接利益关系,因此证言不予采信。而在场的孩子均是未成年人,无法对自己的证词负法律责任,其证言有可能被人有意诱导,因此也不具有法律效力。根据遗产继承的原则,法院将孤儿院判给原告继承,同时将孤儿们的法定监护人改为马琳修女的亲弟弟马王义。教会不服判决,提出上诉,但是二审依然败诉,维持一审原判。不得已,教会只好寻求妥协与马王义协商,希望将孤儿院所有的孩子转入教会其他的孤儿院,但是被马王义拒绝了,他说教会必须向他支付一笔抚养费后才能把我们转走,由于马王义的要价带有明显的敲诈性质,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马琳修女走了,曾经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孤儿院就失去了欢声笑语。当教会的修女和牧师离开后,上帝将他将后一络阳光也一并收走了。仁慈的主似乎已经不再眷顾他忠实的信徒,地狱的大门被渐渐的开启了……
原来,一位房地产开发商看中了孤儿院的那块地,曾经数度找到马琳修女,希望将它买下来,却遭到马琳修女的严辞拒绝,后来他听到马琳修女去世的消息就认为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但是他知道马琳修女肯定会将孤儿院交给教会,如果孤儿院到了教会的手里,这块地他就更加指望不上了。于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打听到了马琳修女还有一个亲生弟弟,当这个房地产开发商找到马王义时,这个家伙正在东躲西藏的与高利贷捉迷藏。房产商承诺帮他还清欠下的高利贷,但是有一个条件,马王义必须以马琳修女亲弟弟的身份起诉教会,将孤儿院的所有权夺过来,然后将孤儿院的地皮低价转让给房产商。为了确保打赢这场官司,房产商又用重金买通了主审法官和陪审团,因此教会一审二审全部败诉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在房产开发商的活动下,马王义顺利的拿到孤儿院的所有权。但是令房地产开发商没想到的是,在所有法律文书生效后,这个无赖坐地起价与他打起太极拳来,要买地可以,但是价格要再“商量商量”,否则这块地就卖给他的竞争对手。
教会的修女离开后,马王义带着一个叫珍姐的妖艳女人住进了孤儿院,让她“照顾”我们。从那天起,我们就再也没有吃饱过,吃的都是他们剩下来的饭菜,这还算好,过了一段时间后,马王义为了降低孤儿院的运营成本甚至将低价从饭店收来泔水煮给我们吃,这种泔水一般只能用来喂猪,没听说过可以喂人。泔水里什么东西都有,而且馊臭的气味极其难闻,许多人吃过后都上吐下泄,几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子稍稍提出一丝抗议就遭到了毒打。为了防止我们泄漏孤儿院里的真实情况,马王义把我们关在一个房间里,房间的门用锁链锁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房地产开发商实在咽不得下这口恶气,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这样一个无赖敲榨?于是他雇了一帮小混混到孤儿院外的马路上放声喝骂,他们还朝孤儿院里扔了几个空酒瓶,他们高声威胁道如果我们再不搬出去的话,下次啤酒瓶里装的就是汽油了,要将房子里的人通通烧死。当时我们以为世界末日来了,虽然见机躲得快,但是仍然有几名伙伴被酒瓶砸中或者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割伤了。马王义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鸟,根本不敢报警,最后实在撑不住来人的威胁只得服软,将这块地以极低的价格转让了,房产商要求所有的人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离开。
马王义认为他在房地产开发商那里吃了大亏,回来后把一肚子怒气通通发泄到我们的身上,冲我们一阵拳打脚踢。当我们全部东倒西歪的躺在地板上时,马王义仍不肯罢手,这时珍姐拉住了他并在他耳边鬼鬼祟祟的低语了几句,马王义的脸马上由阴转晴,两人锁上大门就扬长而去了。
过后的两天,他们像是把我们遗忘了似的,既没有给我们饭吃又没有给我们水喝,直到第三天的晚上,马王义才打开大门让我们下楼吃饭。走进餐厅,大家都被惊呆了,虽然桌子上摆放的都是一些平常菜色,但是对于已经吃过几个星期泔水的我们来说不异于美味佳肴,应该说自从马王义来孤儿院后我们就再也没吃到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不过这太反常了,马王义不会这么好心,所有的孩子都畏惧的挤在角落里,根本不敢上前。马王义和珍姐笑得活像狼外婆一样,招呼我们过去吃东西,这种皮笑肉不笑的举动让我们更加的惧怕,大家都以为这是最后的一顿晚餐了,空气中散布着诡异而紧张的气氛。好像预感到了什么,马清姐姐悄悄的把我拉到她的身边,将她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半块玉佩挂到我的脖子上。马王义曾经把这块玉佩夺走过,但是看到玉佩只有半截,而且玉质也很一般,就随手扔进了垃圾筒,但是马清姐姐从垃圾筒中翻了出来。她低声而急促地对我说,如果她不在我的身边了,要我自己好好保重。
在马王义的拳脚和珍姐的大声咒骂中,大家才勉强坐到了餐桌前。因为已经足足饿了两天,看到面前的食物后,强烈的饥饿感让所有的自制力都失去了作用,大家张开嘴巴大吃起来。但是没吃上几口就感到眼皮变得非常沉重,止不住的想睡觉,最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