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撒感到非常不可思议,风太息刚满八岁,是所有孩子中年龄最小的,而且他以前从未没有跑过这么长的路。即使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刚到营地时也忍受不了这种长时间、高强度的运动,能够坚持一半就非常不错了,没想到风太息居然咬牙跑完了全程。按照穆撒的估计,从昏迷中醒过来后,他至要在床上躺上一天的时间。如果风太息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训练方式,主动的提出放弃的要求,这样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打电话叫赵添福过来把他接走。没想到,风太息只躺了四个小时就能够自己爬下床,看他轻松的样子好象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也许他真的可以……,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风太息,穆撒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288号,从明天开始,你只需要随队训练半天,下午和晚上的学习由我们安排,就先从我的外语开始吧。”
经过几天的适应,风太息勉强跟上其他人的训练节奏。虽然每次跑到一半都会感到极度的疲劳,但是当体力全部用尽的时候那股奇特的热流就会自动的从小腹冒出来,随着这股热气自动的流转全身,身体就会如同久旱的土地遇到了甘霖一样,体力开始慢慢的自动恢复,疲惫也会迅速的消除。除了第一次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以外,风太息已经能够独立的跑完全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跑得很慢,但是后来跑完全程花的时间越来越短,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与已经在这里训练了一两的同伴相差无几了。海茵茨等人对风太息能够如此快的适用野狼学院的训练感到暗暗的吃惊。
东西伯利亚的生活非常的枯燥:六点钟起床,晨跑五公里,半个小时的搏击训练。吃过早饭后,海茵茨会给大家上一个小时左右的徒手格斗理论课,接下来就是负重越野,跑步到五公里以外的靶场进行实弹打靶练习,由卡宾斯基负责指导,然后再跑步回到营地吃午饭。下午风太息就不用随队训练,而是跟着穆撒学习外语以及间谍的技能;晚上则由康德利给风太息上课,告诉他如何识别爆炸物,怎样设置和排除炸弹,如何利用肥皂、打火机油、木屑等一些常见的物品制做出威力巨大的爆炸物,怎样将手机、呼机这些通讯器材改装成具有遥控功能的引爆装置,当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将自己侵入别人电脑的技巧和经验一并传授给风太息。
虽然已经与其他的少年一起训练了两个多星期,但是风太息仍然被一起训练的同伴排斥在外,即使风太息主动的示好也无人搭理,甚至在训练的时候会有人故意针对他。仅仅粗略的看过一次军拳操的示范后,风太息就被要求参加实战对练。和风太息分在一组的是2号,2号一名十四五岁的棕发少年,就身高而言,风太息仅能够到他的胸部。每一次练习的时候他总是毫不留手,每一拳都会用尽全力,当教官中止两人练习的时候,风太息已经是被打得遍体鳞伤。海茵茨认为这种不同重量级别之间的练习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并且打算给风太息更换练习的对手,但是被争胜好强的风太息坚决的拒绝了,海茵茨等人也只得由他,后来风太息也成为了卡宾斯基医务室的常客。
在一次负重越野的时候,队伍正在翻越一座山坡。这时风太息的体力已经严重的透支了,背上的负重和枪支像一座小山一样压在背上,地上的积雪快到接近膝盖了,风太息只得一脚高、一脚低的在陡峭的山坡上踉跄着前行。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失去平衡的风太息马上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慌乱之中,风太息抱住了一棵树的树干才止住了下滑的势头,幸好山坡的坡度不是特别大,而且山坡上又布满了松软的积雪,所以他才没有受明显的伤。带队教官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他一眼,大声的对风太息身后的人喊道:“你们!不要做什么小动作,别以为我没看见,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就再跑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半个小时之内赶不回营地的人就不用吃中饭了!”说完就扭头率队离去。
风太息挣扎着爬了起来,但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脚踝传来,好像刚才滚落下来的时候扭伤了脚。在这里没有朋友,万事只能依靠自己,当风太息咬着牙、手脚并用的埋头向上攀爬时,一只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风太息抬头一看,正是睡在下铺却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话的那名华夏国的少年。风太息忙冲他微微一笑,23号跪在地上仔细的查看了风太息受伤的左脚后说道:“问题不大,只是扭伤,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忍一忍!可能有点痛。”说完用力的揉捏他的脚踝。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风太息仍然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23号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这里条件有限,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现在你的脚不能够用力!”说完后那名少年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半天才抬头说道:“上次我看到是一个中年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这里不是幼儿园,更不是健身俱乐部,这里是地狱,会死人的。这里不是你们这种少爷公子玩耍的地方,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叫你爸爸接你回去吧!”
“他不是我的爸爸!”风太息的回答让23号一楞。“地狱的风光我早就见识过了。我是在香港的孤儿院里长大的,我的存在一直给别人带来不幸。我只能亲眼看到我的亲人和伙伴一一离去,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要别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拯救我,从那时起我就痛恨自己的软弱,我想凭自己的力量保护我珍爱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恳求福伯带我来这里训练的原因。只要能够获得力量,即使是地狱我也不惜一闯。”
23号怔怔的看了风太息好一会儿才说:“我开始还以为你是哪一家有钱的少爷,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健身俱乐部了,为了好玩而来这里学习杀人的本领。因为以前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个家伙最喜欢和我们玩‘狩猎’的游戏,只是我们扮演的角色是一群被追杀得无处藏身的猎物,而那个家伙则拿着手枪带着一大帮人在后面扮演猎人的角色,后来……直到海茵茨校长来了才……”说到这里,23号自嘲的嘿笑了一声。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真是非常抱歉!!我们这些孩子同在这里受训的黑手党的成员不同,是由孤儿或者被拐卖到苏俄的青少年组成的。十一二岁的少年被拐卖到苏俄后往往会落入黑手党的手里,我们当中身体素质上乘的会被挑选出来送到这里受训。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的背景,更加方便黑手党的控制。在经过严格的训练后,我们可能会成为杀手,可能成为保镖,也可能成为黑手党的冲锋队,谁知道呢。我们还算是幸运的,剩下的同伴的命运更加悲惨,听说有的被活生生的取走了体内的器官,取下来的器官流入了地下的人体器官交易市场,而他们的身体被直接抛置在荒野里,好一点也会沦为童妓被转手贩卖到欧洲和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