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HongKong),位于炎黄大陆南海之滨的一颗明珠。
香港人口八百六十万,面积一千零九十二平方公里,由香港岛、九龙、“新界”及附近岛屿组成。古时候这里出产沉香故称香江,香海,明朝万历年间因转运东莞所产香木始有香港一称。
一八四二年,由于当时炎黄的统治王朝青朝软弱无能,输掉了史称鸦片战争的青英战争,被迫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青英《金陵条约》,香港被英伦国的殖民者强行侵去了,虽然美其名曰租借,租期一百五十年,但是仍然摆在面前掩盖不了强盗的本质。今年离一百五十年的最后期限只剩不到四年的时间。
经过香港人一百多年的努力,现在的香港已经发展成了亚太地区联系欧、美、大洋洲的交通枢纽,成为南亚的金融中心。这里有东方之珠、旅游购物的天堂之称。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看着自己映在飞机舷窗玻璃上的影子,风太息心里暗暗的苦笑,这句诗也许正合适形容现在的自己。这四五年间经历的风雨是同龄人根本想像不到的,十二岁的自己就已经有了一颗苍老的心,看着鬓角的几许霜丝,没想到还是少年郎的自己也已经鬓毛衰了。只是……虽然自己能够说一口地道的粤语,但是粤语真的是我的乡音吗?虽然自己从记事起就在香港生活了,但是香港就真的是我的故乡吗?
挂在自己胸前那半截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马王义那个白痴不识货,他以为那是缅玉。缅玉产自缅甸,玉质是越绿越好,只有晶莹滴翠的才属于上品,上品正是人们常说的翡翠,浅色或者白色才是下下品。但是羊脂玉却正好相反,其原产地是新疆和田,玉色一般为白色或者淡黄色,像这样温润滑腻如脂的绝对是上上品,如果不是被人为的打碎,这块玉佩的价值应该上万。从玉佩上面花纹的雕刻手法来看,刀法大巧不工,重意而不重形,注重整体的气势而不拘泥于细节,应该是由长江以北的工匠雕刻的。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玉佩无脚人有脚,天下行商南北走。也许自己能够弄清楚身上玉佩的来历,却解不开自己身世的谜题。而且福伯也从来没有说过这块玉佩是父母留下的,从他对待这块玉粗暴的态度来看,倒极有可能是他买的,也许仅仅是做为同自己相认的一个信物吧。自己保留这块玉佩,更多的是寄托对某一个人的思念……
转过一次飞机,又经过了三十二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的跑道上。风太息带着同伴走到香港海关入境处时,远远地看见福伯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既没有拥抱也没有热情的话语,两人只是用眼神交流着“你回来啦”、“我回来啦”的简单信息。
虽然出发之前打过电话,但是没有想到福伯居然会亲自到机场来迎接。风太息同福伯真正相处的日子没有超过一个星期,对这位收养他的富翁,风太息总是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福伯都会尽量的满足,哪怕是请他筹集八百万美金这样不合理的要求,而且两个人说话或者通电话的时候,福伯会不自觉的使用上敬语。真是搞不懂,一个不知道身家是千万还是亿万的富翁居然会对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用上敬语,不是天方夜谈是什么?但是,福伯又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人,当自己请求他去解救被贩卖到倭国的伙伴或者去寻找藏匿起来的马王义时,他都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福伯全身都充满了谜题,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除了摩萨德出身的穆撒就数福伯掌握的语言种类最多,英文、法文、俄文、日文和德文,而且炎黄各地的方言也能说个七七八八。而自己以前只懂国语和粤语,国语是跟孤儿院的唐爷爷学的,他是大陆的天京人,直到八十年代才移居香港。后来到了野狼学院遇到周国清,因为经常听到他的川音,久而久之也能够讲一口地道的四川话。但比起福伯,仍是小乌见大乌,他打电话很少用普通话,而是根据对方的口音讲对方的方言。想想也挺惭愧的,在接受穆撒的语言强化训练后,国际上通行的语言和文字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相比之下,对母语的熟悉却让自己汗颜。虽然从海茵茨校长那里竭力打听过福伯,海茵茨是在雇佣兵团里认识福伯的,他们曾经是同一个兵团的战友,其余的就不清楚了。当过雇佣军人的亿万富翁?风太息不禁再次苦笑起来。
风太息不知道究竟应当抱着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福伯。好像应该感激他,毕竟是他将自己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但是好像又应该恨他,是他将还在襁褓中的自己送到孤儿院的,而且六七年内音信全无;应该怀疑他吗?他是这样的神秘,但是自己只是穷小子一个,没什么好图的。FARC的那三亿美金来得相当的意外,自己根本就想不到拉萨尔会把那笔钱给自己,而且现在也不在自己手上了;不应该怀疑他吗?他却又始终不肯将自己的身世相告。不知道该如何与福伯相处的风太息只能选择沉默和避让。
福伯领着众人上了一辆大型巴士后就拉着风太息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从荒蛮的热带雨林初到这座东方大都市,所有人都被香港的美丽和繁华震惊了,时不时发出声声赞叹。
坐在最后一排的风太息借着窗外闪烁的车灯和霓虹灯看着福伯刚刚递过来的信,这封信是从遥远的东西伯利亚寄过来的,寄信人是冯•海茵茨•施奈德,野狼学院院长。自从离开东西伯利亚以后,风太息不间断的给海茵茨校长写信,一方面是汇报自由佣兵团的近况,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从海茵茨他们那里获取有利的建议。哥伦比亚内战结束后,在写给海茵茨他们的信中,风太息表示希望海茵茨校长以及穆撒、卡宾斯基和康德利能够离开野狼学院,请他们到香港度过余下的人生。不过这一次,海因茨没有将回信寄到哥伦比亚而是寄给了福伯,再请他转交给风太息。
海茵茨在信中对自由佣兵团能够实现自已的目标表示祝贺,为风太息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但是海茵茨拒绝了到风太息的邀请。信中说,别列佐夫斯基看到自由佣兵团在哥伦比亚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巨大战斗力后,决定再集合一批青少年,采取同样的方法训练他们,等这些少年成年后再吸收到黑手党的组织里。如果海茵茨他们离开了,这些无辜的少年中不知道有几个能活到成年,尤其是屠格涅夫那个混蛋在野狼学院兴风作浪,虽然海茵茨改变不了他们悲惨的命运,但是希望让他们能够尽量少受一点苦难,希望多几个幸存者。只要这种人间的惨剧在东西伯利亚上演,他们就不会离开,除非哪一天风太息的实力强到能够改变现在的局面,让这种悲剧不再重现,他们才能够放心的安享晚年。
风太息仔细的将信叠好重新放回信封中,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发一言。虽然从表面上看,风太息很平静,但是内心却是云翻浪涌。虽然自己一直和别人一样称呼海茵茨、穆撒等人为教官,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正式叫过自己的名字,即使在来信中依然叫自己288号,但是在内心深处,他们就是自己的师傅,亦师亦父,已经年近五十却仍然无儿无女的海茵茨等人也打心底将自己看成他们的孩子。虽然他们的要求非常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严酷,但是每当进行危险性较大的训练时,总会有人隐藏在身边暗中保护。
记得有一年冬天,在森林里训练的时候中不幸遇到了一只熊。熊是冬眠动物,冬天一般不会出来活动,但是也有某种意外将熊从冬眠中惊醒过来,饥肠辘辘的熊不会再回到冬眠状态而会四处搜寻食物,这个时候的熊危险性最大、攻击性也最强。那次实在是不走运,居然与熊遭遇了,其中的凶险难以用笔墨来形容,生死只在一瞬间就被决定了,只要躲闪稍慢或者反应错误就会被熊一招秒杀,然后可以有一次免费的狗熊消化器官之旅,几天后随着熊的粪便一同被排出来。就是在这次人与熊的搏斗过程中,自己领悟到了修罗之道的真正含意,忘记了生,忘记了死,也忘记了恐惧。狭路相逢,勇者胜!周旋半天之后,自己终于将一头重达四五百公斤的熊放倒在地。至今还隐隐约约的记得那头熊在临死之前望向自己的眼神,绝望、愤怒、痛苦,更多的是恐惧,恐惧吗?一头体重是自己十倍的庞然大物居然会害怕自己,一名少年修罗?……也许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会让人害怕,虽然全身布满了伤口,却毫不在乎,而是跨坐在熊的胸膛上,拼命的将手中的匕首飞快地刺向它的胸部、腹部这些要害部位。虽然熊早已经死透了,胸腹部连一小片完整的皮毛都没有了,但是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种疯狂的举动一直持续到体力完全消耗光才晕倒在雪地上,虽然记忆的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但是隐约地感觉到,晕倒后没有多久就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温暖的床上,伤口已经被仔仔细细地包好了,穆撒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自己,他身上的鲜血通过右手手臂上的输液管直接注入自己的静脉,看来这一次又被师傅们救了。现在,自己终于有机会报答师傅们了,一定要将他们救出东西伯利亚那个寒冰地狱。等着吧……风太息默默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回到香港,风太息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马王义那个混蛋给揪出来,看能否通过马王义牵出那一伙曾经贩卖过同伴的人贩子,也许可以从人贩子们那里获得被拐卖到倭国的伙伴们的信息,只要有一丝解救他们的希望,风太息就不会放弃。
虽然自从回到香港以来就一直在酒吧、地下赌场、歌厅、舞厅这些龙蛇混杂的打探消息,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丝头绪。虽然自己已经拥有了强横的实力,又积累了一笔不小的个人财富,另外还有一帮肯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但是风太息却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不管是采取用武力威胁的办法迫使街头上的小混混们帮自己收集消息,还是在道上放话来用重金收买马王义和人贩子们的消息都是行不通,因为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可能会打草惊蛇。也许马王义他们现在都隐姓更名的藏身在香港,一旦大张旗鼓的放出风声要找出他们来,极有可能会将他们逼出香港,到时候人海茫茫,就更难寻找了。
正当风太息独自烦闷时,福伯递过来一杯茶,“太息,我知道你现在正忙着找马王义这一伙人,不是我不肯帮你,如果你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连这一点仇都报不了的话还谈什么国恨家仇?让你家破人亡的敌人不但狡猾而且比你想像的要强大得多,如果你冒然行事仅凭一时冲动去报仇不过是枉自送死。马王义这件事权当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小考验吧,如果你能够漂亮的通过考验,我也许会考虑将你的身世告诉你。”福伯吹了吹杯子里滚烫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看你一副苦恼的样子,这样吧,我给你一点提示。武力和钱都是好东西,但并非是任何时候都好用的灵丹妙药,有时候脑子要有用得多。你曾经是佣兵团团长,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在战场上,仅凭一个人的力量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无论这个人有多强,一定要集合同伴的力量、齐心合力才能胜利完成任务。也许你的战友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说到要在香港打听到某一个人还不如街头的马仔好用,当武力和钱都不好用时,可以适当的考虑一下权势,如果你……”说到这里,福伯突然截住口不再言语,而是悠闲地端着茶杯斯文慢理的细细品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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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郁闷情节,炼狱篇的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