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为了她的缘故,居然搭上了随从的一条性命,活生生的一个人中了剧毒,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慢慢地死了,她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怎么会不后悔,不惊惧呢?
同时也知道自己今天终于是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祸了!大哥一向非常爱惜手底下的人,更加看重每个人的性命,她今天犯下的错,已经不是他能够包容能够原谅的了!因此她是越哭越伤心!
要等到那匹马再次悲嘶一声,颓然倒在了地上,她才猛然醒悟过来。看上去那匹马也已经被蝎子咬到,也活不了啦!再看看满地而来,蠕蠕而动的蝎子群,不由得毛骨悚然——这情形可比那夜遇上狼群更加可怕!这会儿纵然不忍心抛下还有一口气在的随从离开,也得考虑一下自己小命的问题了。
如果她今天也死在这里,那不是叫随从白白地丢了性命,让他死不瞑目了嘛?于是哽咽着站起来,飞快地离开险境,一边还频频回头望一眼随从,看着他的身体变得僵硬,看着蝎子群涌上去,把他的身体淹没……
这景象实在是太可怕,太让她悲伤而恐惧了,恐怕这辈子她都会忘不了这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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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沙漠寒气侵骨,再加上饥饿,干渴和疲劳,小东西几乎要捱不下去了。
身边没有人出主意,又忘记了带上那只惟一的水袋,也根本就没有找到原来他们遇上沙漠风暴的地方,她反正是越走越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根本就辨不清东西南北。
夜晚的天空里偏偏还连半颗星星都没有,漆黑一团好像锅底一样,更别说能看到北斗星在哪儿了。她只能找了个勉强可以避风的沙堆,在旁边蹲下来用双臂把自己紧紧地抱住,心里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天亮,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出呢?
这时候再回想起大哥温暖的怀抱,加倍觉得既厚实又安全,也加倍觉得自己现在很凄凉。似乎只要在大哥的怀抱之中她就什么都不必去担心,去害怕,只需要想着怎么样才能开心就可以了。而现在呢?她是这样的孤苦无助,环顾四周只觉一片茫然,谁又能帮助她呢?没有人!
她自己呢?又实在人小力薄,又能为自己做点什么呢?大哥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在到处找她吗?他在担心她的安危对吗?那么他知道不知道,她可能今夜熬不住困倦一闭上眼睛,或许就永远都醒不来了?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因为他平时虽然对她十分严厉,但骨子里是十分疼爱她的,她非常明白这一点!
还有爹和娘,还有她的哥哥们,还有她的馨儿姐姐,也都会十分伤心难过的。她会不会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
口渴得要命,但想到伤心的地方,眼泪却仍然能流得像小河一样,她忍不住伸舌头舔了一下,是苦苦的咸咸的。哭着哭着,她的眼皮又不住地往下沉……嗯,不可以睡着的啊,睡着了也许她就会被冻僵了,不可以……
都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等到暖暖的阳光舔上她娇小的身体,她才一个激灵睁开了眼来,揉一揉发涩的眼睛,然后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睡着了,居然命很大,即使睡着了也没有一睡不醒,虽然没有看到日出,但依然还活着!嘿嘿……真是不错不错!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并且活到有人把她找到了。随从是已经明确地告诉了她,不能随便乱跑,这样别人才更容易找到她,但是她总不老是这么干等着的呀?再这么“干”等下去,自己不成了一具干尸了?
不行,她得去找点水喝,最好还能找到点吃的东西。可是,说来容易,在这苍茫大沙漠里,到哪里才能找到食物和水呢?那就只能碰运气,靠老天爷帮忙了。
皇天啊大菩萨!你可千万一定真的要帮我的啊!小东西心里念叨着,四顾茫然,一时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合适。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她就听到了一声马嘶。
是马儿在叫,不是她的幻觉,千真万确!哎呀?老天爷看起来还真的很帮她的忙嘛?
小东西立刻就来了精神头,心想这或许是大哥他们已经找到这里来了?连滚带爬地越过那一个大沙丘,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过去——但愿这一次她并没有弄错了方向!
而走出去没多远,竟然就被她发现了三两株植物!虽然它们已经干枯得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但有植物,就说明这里曾经有过水,也许水源就在前面不远处呢?咦?昨晚上她为什么就没有努力多走这点路呢?多走了几步,说不定她早就在昨晚就能够找到水喝了呀!
翻过最后一个高高的沙丘,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让小东西顿住——老天爷啊!你瞧眼前那一大片宁静而广阔的,在阳光底下闪烁着动人光泽的,不是水又是什么呢!沙漠中的湖泊,是最珍贵的珍珠啊!这时候她忽然想起阿布鲁的这句话,而且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真正的内涵了。
她激动得几乎要软倒在地上了,睁大眼睛再仔细看一遍,的确是湖泊,不是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海市蜃楼!她随后就欢呼一声,一直冲下去,冲到了湖边。冲得有点急了,大半个身体都扑倒在了湖水里。
从来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感觉水是如此亲切!她只顾大口大口地喝着,喝得肚子很快就胀了起来,但仍然感到不太满足,就这么半跪在水里,闭着眼睛仰着脸朝天长长地吁出了口气,然后大叫了几声——真是,太美啦!
等到过足了瘾,美够了,也喘息停当了,她睁开眼睛来一看,自己竟然浸在水里!恐水症开始没头没脑地涌上来,不由大叫了一声,几乎是跳着爬着远离水边三丈。这样子如果被别人看见,一定狼狈死了,说不定人家还要以为她已经疯了——咦?等会儿!她刚才明明是听见有马嘶声的嘛?
四下里再一张望,然后她才知道刚才自己所有的狼狈样其实早就已经被别人看了去啦!那匹马其实离她并不远,就十来丈的距离,而且马儿旁边的地上,非但坐着一位,而且还躺着一位,一共是两个人一匹马六只大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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