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点点,夜已深,微风习习,吹去了白日的燥热……
秦天影抱着祈乐,展现轻功,连续跃过几个房顶,觉得足够安全了,才停下来,黑眸注视着祈乐,担心她是否被吓到了?
祈乐凤眼睁大,满眼惊奇:“原来你也身藏不露哦,真的有所谓的轻功?”
显然秦天影的担心是白费了,也是,她何时害怕过什么,轻笑的摇摇头,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腰间的大掌,随她一起坐在屋顶……
“咱们这算不算是偷窥?”祈乐又开口道,兴奋的语气,丝毫没有察觉刚刚危险的气息。
“你啊你……”秦天影轻点祈乐的额头,将她揽入怀里,“幸好刚刚你还知道闭住气息,否则被他们发现,不知该如何善了呢?”
祈乐将头靠向秦天影的腿上,这样看天上的星星才方便些,调整好姿势,才又不以为然的开口:“又不是故意的,本来以为那里没人住嘛,谁知道那个叫什么兰少的人会突然进来,还和黑衣人说话,害的我在房顶一动也不敢动……真被发现也没关系啊,说清楚就是了……”
“天真!”秦天影下评语,轻捋着她的一缕青丝,她的黑发又长长了一些,也许过不了多久,棕色的发就可以剪掉,也不会显得头发过短了……
“哪里天真了?”祈乐也不喜欢这个词语放在自己的身上,怎么说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成熟女人了。
“你刚也听了,这位兰少好像和康之健是表兄弟,而且他的中毒好像与他有关?”秦天影深思刚刚无意中听到的意思。
“不过他不是也说了,中的毒菇的毒与他们无关啊?”祈乐的头脑想像不出来这有什么大的干系,忽然想起,“哎呀,我只诊断他中了毒菇的毒,却没有问他是如何中的,这种毒菇一般只会在特别潮湿阴凉之处生长,其他的地方还不好找着呢?”
“而且还有,天影兄,你们这会使用那种让全身的筋脉堵塞,从而使浑身无法动弹的药吗?我诊治时发现了些,不过当时药效已经快挥发完了,我没有查出来具体的成分……”这几天祈乐忙着给康之健解毒菇的毒,倒没静下心来思索当日的发现。
“哦,你说的应该是软功粉……用上那个会让人经脉聚塞,无法发功施力……你确定他中过此毒?”秦天影求证,如此的话,事情就更不简单了。
“确定。”祈乐点头,“不过不管了,反正已经解毒了,他们的事情咱就不用操心了,他的病好之后,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不好奇期间可能的故事?”秦天影本就不喜管他人的闲事,刚刚思索那么多,是为了防止身边这位的好奇心上来,会去惹事。
“好奇心会杀死猫,我才不会好奇呢?”祈乐即使好奇也不会说出来,她有种感觉,如果陷进去的,会有危险的……
“不好奇就好,那等他的病全好了,咱们就离开。”秦天影松口气,他也觉得此事还是不要深入了解的好,免得横生日非……
“你说我之所以中毒,是我自己吃了悬崖底的毒蘑菇的缘故,而不是别人制的毒菇的毒药??”十足的疑问口气,满眼的不可置信,康之健觉得听到的是笑话。
“根据你描述的细节,的确是,更何况这种毒菇晒干后再磨粉,毒素会降低很多,根本就不用造成你这种状况的……”祈乐视而不见他的怀疑,捧着极品绿茶,轻酌几口,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所以我判定,你这次受苦经历,是因为你的不慎造成的……”谁让你奈不得饿,等别人来救你之前,别随便吃东西啊,好看的东西一定有毒,这点常识都不懂,真不像是康老爷口中聪明不凡的儿子……这些话祈乐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因为对面的康之健的脸已经变色了……脾气真差……唉……
“可恶……”康之健一时之间还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受了一个多月的苦,浑身不能动,脑子却清醒,他总想着等他好了,一定要找下毒的人报仇――反了天了,那些人竟然敢找新科武状元下手,虽然他这个武状元只有皇上知道,可也容不得他人欺到他头上,而且还是从背后偷袭――可现在,却被眼前这个所谓的神医轻描淡写的说成是自找的,这让他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了……
“你还是平心静气的好,虽然毒是解了,若是怒火上心,副作用还是会上来的哦……”祈乐淡淡警告,再喝一口绿茶,哎,真是人间美味啊,可惜就要离开康府,不能再享受咯,不知道能不能从康老爷哪里揩些过来,带身上……
“哼……就算这毒是我自找的,但一定有人在背后对我下毒,要不然我不可能连那个下九流的贼寇的偷袭都躲不过,才被他打下悬崖,对,那个黑衣人,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一定是他……”康之健回忆当时的情形,在他掉下悬崖之时,依稀看见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将那个贼寇给一掌毙命,似乎对他掉下悬崖也非常震惊,当时他的功力也发不出来,一个悬崖而已,若是按他的轻功,本可以躲过的……
“哦,是吗?”祈乐和秦天影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向一旁所谓郭兰屿,自来时打了声招呼后就静静坐着,据康之健的介绍――他是康之健姑母的儿子,自四年前就来到康府,府里的多数事情和生意都由他代康老爷来处理,比起他这个儿子,老爹更心疼他的表弟­……
此人长的一表人才,眉清目秀,挺拔的身材,比秦天影健壮,又比康之健瘦些,一身玄色黑袍,甚是搭配他沉稳的个性,相貌上感觉就是个宽厚忠孝之人――但人不可貌相,祈乐他们见过前些天他和黑衣人说话,自然不会轻易地下结论了。此刻,观察他的脸色变动,就是想试探试探他对康之健所提线索的反应。可惜,令祈乐失望的是,他依然若无所觉,安然的垂眉喝茶,不表示任何的意见……
还是不说好了,祈乐虽对郭兰屿有些戒备,但在这住了半个多月,也没见他对康之健做什么事情――若要害他,早该下手了,不会等到他们来给他解毒,更何况,上次无意间偷听到的谈话,也没有显示郭兰屿要毒害表哥的意思……哎呀,那么复杂的事情可不是她这些小人物能弄的懂的,还是不要沾染是否的好,祈乐暗暗想着,心也就安下来,继续捧茶闲聊……
“表哥最近有何计划?”室内安静了会儿,郭兰屿放下茶杯,目视康之健,“如若有空,我想将茶庄的生意交给表哥……”
康家是以盐商起家,可前段时间,听闻江南地区,新皇已开始禁止私盐售卖,幸好康家已转向其他的生意,即使以后寿城开始禁止,也不会受多大的影响,这几年,康府的茶庄和银楼生意,让郭兰屿照应的蒸蒸日上,可惜这些作为康家的继承人竟然不理不问,实在是没有道理,郭兰屿可不会如舅父般,如此的纵容他……
“茶庄??有爹和你管着就好了,推给我干吗?我才不要……”康之健连忙推却,说的冠冕堂皇,丝毫不见羞怯。
“你……说的容易……”郭兰屿有些咬牙切齿,看旁边的两位对他的变色惊奇不已,还是忍住想大声呵斥的冲动,“舅父年纪大了,容不得在那样劳累,更何况,这是康家的产业,并不是郭家的,你不打理谁打理……”
“管他什么康家郭家,你在这就当自己家好了,产业你经营着不也游刃有余嘛,你打理着,让爹休息就好了……”康之健对琴棋书画、内外武术都有兴趣,却偏偏对经商头痛不已,否则他哪会一直不着家,还不是被老爹想让他做生意给吓的……
“那请问表哥你干吗?”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实在不符合郭兰屿平日里隐忍的个性,是被他这几年好不负责任的态度给气的吧,到底谁是康家的儿子?他有没有这个自觉?
“我,当然是要出去找寻陷害我之人啊,过两日我就出发……”康之健振振有词,他说的是实话,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要做的事而已,皇帝老爷交待给的事情很多,他已经一个多月未处理,事情拖久了不太好,但这些事情都是在秘密执行,根本无从说起,表弟,你就劳累一些吧……
“是吗?过两日就出发?”隐忍着怒火,郭兰屿淡淡确认。
祈乐和秦天影已经感受到他威胁的气息,可康之健却依然无自觉,不怕死的点头,两人苦笑,这家伙也太无知无觉了点吧?
“很好,很好……”面部有些扭曲,看康之健还敢在一旁应和,郭兰屿决定了,他不会再如他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