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身打扮??”中间一人穿着黑马褂黑裤腿儿黑布鞋,只露出一张蜡黄的老脸,在煤油灯的映衬下格外的发黄了,脸上油油的泛着光,就像人死后分泌出来的尸蜡,歪七倒八一嘴黄牙呼呼的直往外冒着一股子凉气。问的很客气,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戏谑之意。
“是不是在找这个?”左边一人手指捻着一团东西递到灯前。
邡东来这里正全神贯注的翻东西呢,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下子,那真是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双手双脚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盯着递到眼前的一把分明是鸡毛的东西。
“组长的方法真妙,这么糊着上山,山神就有考全猪吃了,呵呵呵呵。”右边一人调侃道。
“来,拿去吧,全身都粘满了,就是成鸟人了,咯咯咯咯。”笑声清脆。
中间的是巴东老爷子,左边是田阿妹,右边竟然是阿古。田阿妹和阿古一改山民的打扮,一身戎装。
回过神来的邡东来一瞧事情已经败露,目露凶光,眼睛在三人身上游移最终锁定了田阿妹,越过她的肩头,后面就就是大门,缓缓举起匕首刚要有所动作就被一声呵断。
“别动,举起手来!”刷的一下,阿古从腰间掏出一把枪靠在腰间指着邡东来,看样子稍有不对就会立即开枪。
“邡东来,可真有你的。”田阿妹说话间巴东老爷子已经将头顶上的一盏灯点亮,黑暗在一瞬间被驱散,邡东来全身上下泥泞的模样完全展现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听的对方曝出了名字,邡东来有些站立不稳。但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汗从背发。
“说吧,你来着儿干吗了?我可是听咱们的人说,山里来了特务,会不会就是你啊?”田阿妹坐下缓缓的问道,眼睛瞄向“泥人”。
巴东老爷子坐在一边,阿古伺立一旁,依然紧握手枪。这般看来,田阿妹的地位可不低,但是从她和阿古的军装上与看不出他们属于那一只部队,分别又是什么级别,只觉得着装襟肃英气逼人,从那把手枪也可以看出装备精良,绝非一般的杂牌军。
“误会,误会。”既然别人已经报出了自己的姓名,邡东来马上将匕首丢在地上换成笑脸,不过那糊了泥浆的脸上已经分不出是笑还是在哭了。
“误会什么?”田阿妹不紧不慢的问道。
“完全是是误会。”有门,邡东来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是说,我不是特务,那个个叫胡老三的才是特务,你们找到他没有?我怎么可能是特务呢,呵呵。”眼珠子咕噜一转,奸笑了两声关心的问道。
“噢?还没有,不过你行动怪异,很难让人相信你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呢。”
“解释,这个,哦,我是动了那么一点点小心思,我听说你们苗疆有一中专门治蛇毒的草药,一般都存放在很神圣的地方,所以我就想到了这里,趁没人的时候弄一点点回去,目的也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百姓,不想被你们给发现了,我真的是上海保济堂的管家,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我说的可都句句是实话,对了,我这里还有保济堂大掌柜的介绍信。”说完一阵手忙脚乱就去解身上的包裹。
“藤木上清!”田阿妹突然喊出一个日文名字。
“啊?”邡东来下意识的抬头应了一声。
“哼哼哼。果然不出乎我所料,你就是那个日本来的特务藤木上清。”
邡东来穿了帮,再一次愣在原地,已经解开的包裹露出了画轴的一截子。
“怎么,没话可说了吧,继续编啊。”田阿妹洋洋得意。一旁站立的阿古也是精神头十足,很是享受这一场没有悬念的审问,不过坐在一边的巴东老爷子却有些不大自然,眼睛瞄向田阿妹,意思再催促她速战速决,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在这时,只见他们三人眼前这个涂满泥巴的特务横握包裹散开五指,一张画卷随即展开。
“不好”。巴东老爷子刚要叫出口,话还在嘴边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了。
“哼。”画开得胜的邡东来,哦,不,是藤木上清得意的卷起画卷,看了看,重新包好。这个刚才还剑拔弩张热闹非凡的茅棚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田阿妹、巴东老爷子、阿古,已经不知去向,除此之外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头上的那盏灯只是在他们消失的一瞬间闪了一下。
藤木上清找了些破布终于将自己弄干净,穿上衣服将匕首揣在怀中收拾停当,悄悄的从门缝里往外看去,果然不出乎他所料,外面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藤木上清躲过了初一,能躲过十五吗?
啪,我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