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
精壮汉子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惊恐地望着满脸杀气的李二愣,结结巴巴地问。
“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去做,我就一刀砍了你。”
李二愣用刀面拍了拍精壮汉子的脸颊,沉着脸,一字一句地告诫着他。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不敢杀我!”
精壮汉子喉结一动,艰难第咽下了一大口口水,在瞅了一眼周围紧张地望着自己的大汉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信心十足地伸手拨开了李二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认为李二愣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要知道这里可是牛庄,现场就有几十个自己的手下。
精壮汉子顺利地拨开了李二愣的刀,正当他想松一口气的时候,李二愣眼中杀机一闪,手中的刀顺势向前一挑,一个物体便脱离了精壮汉子的身体。
“啊――”
随即,精壮汉子惨叫了起来,弓下身子,紧紧捂着左脸颊,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不远处,一团物体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轻微地摇晃着。附近的大汉不由得毛骨悚然,那团物体竟然是一只被从底部齐刷刷切断的左耳。
“下一次,我保证划破你的喉咙!”
李二愣不理会精壮汉子的哀嚎,用刀面拍了拍他的右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是!”
精壮汉子哪里想到李二愣说干就干,一下子就割了他的耳朵。连忙面无血色地点着头,口中唯唯诺诺地应着,裤裆上早已经湿了一片。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水,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威风。
虽然在外闯荡多年,但孔凌烟哪里见过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忍不住缩进了李少天的怀里,不敢再看精壮汉子的惨样。
在精壮汉子的配合下,李少天很快就找到了孔凌烟的马车,当李少天将孔凌烟抱上马车的时候。她的那个侍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拎着一个包裹急匆匆上了马车,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冷清的街道上。一大群人缓缓地行进着。李少天驾着马车走在最前面,马车周围是骑着马的护卫,两名护卫还各牵着一匹马,那是李少天和李二愣的坐骑。李二愣用刀押着精壮汉子步行。走在中间。最后面跟着的就是那群拿着火把的大汉。谁也不敢上前,就这么默默地跟着,倒像是在给李少天一行人送行。
到了镇口,李二愣收回刀,瞅了向自己点头哈腰的精壮汉子一眼,翻身上了一名护卫递给他的马,随着马车扬长而去。
“他妈的,还不敲锣。别让这对儿奸夫淫妇跑了!”
几名大汉上前来搀扶精壮汉子被他一把推开,精壮汉子捂着耳朵。气急败坏地冲着李少天离去的方向吼道。
震天的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了起来,牛庄立刻鸡飞狗跳,灯火通明。听说孔凌烟跟着一个奸夫跑了,牛家的族长牛伦不由得勃然大怒,怎么说牛家也是郢州有名的大族,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传出去还不成为郢州的笑柄,于是大手一挥,二十几名青壮汉子骑着马沿着李少天离开的方向追去。
皎洁的月色下,李少天一行人沿着道路一阵狂奔。等到了一个三叉路口时,李少天将马车停了下来,冲着后方喊了一声,“李二愣!”
“到!”
李二愣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打马来到了李少天的面前。
“这条路通广元县城,这条路通大平县,你会走哪一条?”
拉下脸上的面巾,李少天先是指了一下左面的路,接着又指了一下右面的路,笑着问。大平县和广元县交界,现在是荆南的势力范围。
“县城。”
没有丝毫的犹豫,李二愣宏声回答,心中奇怪李少天为何会有此一问。
“不,咱们去大平。”
李少天微微一笑,嘱咐李二愣,“你让人通知家里,我过几天再回去。”
“少爷,那边可是荆南的地盘。”
李二愣一听顿时就急了,连忙开口提醒。此事事关重大,李少天是东路军的灵魂,一旦出什么好歹,整个东路军还不乱翻了天。
“后面有尾巴!”
李少天心中不由得一阵郁闷,冲着李二愣往来路上撇了撇嘴,刚才牛庄锣声喧天,如果猜得没错的话,牛庄的追兵就在身后。马车肯定跑不过快马,带上孔凌烟绝对会被后面的追兵撵上,李少天倒不怕那些追兵,只不过广元县是牛家的老巢,牛家在此根基深厚,人脉广泛,如果一闹,事态必将扩大,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李少天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他的颜面何存?况且现在又是两军对垒的关键时期,他可不想这种花边新闻毁了自己在天杀军的高大形象,进而影响到军中良好的风气。
因此李少天决定去距离这个三岔口只有三十里路程的大平县,只要进入了大平县的地界,牛家就鞭长莫及,望洋兴叹。
李二愣会意过来,喊来一名护卫交代了一句后,随着李少天前往大平县。那名护卫则快马飞奔到广元县城,准备将李少天延迟回石子镇的消息告诉五大军委委员,至于李少天去了哪里,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决计不会泄露半个字。
李少天等人离开后不久,牛家的追兵便赶到了三岔口,一名国字脸的中年人下马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车印和马蹄印,领着人追向了大平县。
距离大平县只有三里地时,牛家的追兵追了上来,将李少天等人团团围住。此时的李少天和李二愣等人全部都以白巾或蓝巾蒙面,尤其是李二愣等人,脸上的蓝巾是临时从衣服上割下来的,上衣的前摆明显缺了那么一块。
“你们想干什么?打劫?”
李少天跳下马车,左手拎着赤龙刀,在追兵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名国字脸中年人的身上,沉声喝道。他的话音刚落,护在马车周围的李二愣等人刷一声抽出了腰刀,面无表情地瞪着对方。
“在下牛杰,奉命前来请七夫人回去,有要事相商。”
牛杰眉头微微一皱,神情严肃地冲着李少天拱了一下手。他感觉李二愣等人训练有素,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倒像是行伍出身,别看自己有二十几个人,人数上占有优势,真要是打起来的话,还不被人家轻易地就给收拾了,于是采取了比较委婉地方式,准备先礼后兵。
“七夫人?阁下认错人了,里面的是在下的内人,不是你们的那个七夫人。内人偶然风寒,在下正要连夜去郢州城寻访名医,恕不奉陪!”
李少天扭头看了一眼马车,一本正经地向牛杰摇了摇头,大言不惭地胡诌起来,说完之后,作势欲上马车。
“襄州城济世堂的张神医是山南东道的杏林翘楚,公子不如先跟牛某回牛庄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前往襄州城。”
牛杰怎可能让李少天就这么走了,眼珠一转,连忙高声喊住了他。
“阁下难道听不出在下就是襄州人,是济世堂的大夫告诉在下张神医现在在郢州城,因此在下这才风风火火地赶路。”
李少天无奈地向牛杰耸了一下双肩,有板有眼地胡吹乱诌着。比口舌之利,牛杰岂会是他的对手。
“张神医在郢州?这小子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牛杰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李少天比他想象的难缠多了,这马车明明就是孔凌烟的,可李少天竟然说是他内人的,看来此事无法善了。
“小姐,那位公子可真能胡诌。”
此时,紧张地躲在车厢里、双手搀扶住孔凌烟的那名侍女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声向孔凌烟笑道。现在正是襄荆和荆南交战的特殊时期,张神医怎可能在这个时候去郢州,由此可见,李少天纯属信口开河。
“嘘,别让他们听见了。”
孔凌烟也在心中哑然失笑,冲着侍女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既然双方都在虚与委蛇,也就顾不得什么君子之道了,该怎么应付就怎么应付。她的心里现在七上八下,牛杰是郢州镇兵的一名校尉,牛财的外甥,此次回家来给牛财过十周年忌日,据说其身手了得,也不知道李少天是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回了郢州城,孔凌烟就不惧怕牛家的纠缠,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还没到郢州城就被牛家的人给害了,那么一切都完了。
“既然这样,那么牛某就讨教一下了!”
忽然,车厢外传来了牛杰冰冷的声音,孔凌烟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拉开了窗帘的一角,只见牛杰翻身下马,和李少天相隔几步,面对面地站立。
李二愣见状立刻下马,想帮李少天扛下这场挑战,但李少天却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他。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了李少天和牛杰的身上。对峙了一会儿后,望着如临大敌般盯着自己的牛杰,李少天微微一笑,右手向他招了招,示意其先进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