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雅走后,李少天向胖牢头打听过她得来历,可胖牢头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将军府的人护送着来的,好像来头不小。
盘问了一番见没什么头绪,李少天也懒得去想,脱去铠甲,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大睡起来,被窝里被李雅这么一暖,异常的暖和。
“说,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日上三竿,当李雅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的时候,李吉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房里,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李雅在大牢里睡了一夜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将军府,李吉得知后特来兴师问罪。
“你弄疼我了!”
李雅披散着头发,只觉得被抓的手腕处火辣辣的疼,由于心虚,不敢反抗,可怜兮兮地望着李吉。
“你还知道疼,跟一个野男人待了一夜,淮南将军府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李吉并不放手,咬牙切齿地看着李雅,“你等着,我这就去杀了那个野男人,胆敢勾引我的妹妹,我看他是活腻味了。”
“胡说八道,他哪里勾引我了,我们只不过是喝了一场酒罢了。”
一盆子脏水哗啦一下当头浇下,李雅一听顿时就怒了,小胸脯一挺,怒视着李吉,“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跟你没完。”
“才待了一夜就护起来了,竟然还要跟我没完?气死我了。”
李吉愣了一下。随即松开了李雅。双拳紧紧握在一起。愤怒地望着她。气得浑身发抖。扭头就往屋外走。“他是死定了!”
在所有地兄弟姐妹中。李吉和李雅地关系最好。李吉十分疼爱李雅这个妹妹。而李雅总是像跟屁虫似地。整天跟在李吉地身后。在李吉看来。除去父母外。李雅就是自己心中最重要地人。当他听闻了李雅昨晚之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地话。李雅地名节可就毁了。流言可畏呀。谁知道事情将来会传成什么样子。
情急之下。气昏了头地李吉径直来找李雅兴师问罪。正是因为他太关心李雅了。所以才说出了一些重话。谁想。一直对他言听计从地李雅竟然因为一个相识不久地男人而跟他翻脸。在生气地同时不由得妒意大发。对李少天是更加地厌恶。
“你……你要敢动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雅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李吉从来说一不二。她相信如果李吉想让李少天死地话。李少天难逃一劫。眼见李吉就要走出房间。脑子一热。顺手就抄起一旁桌子上地剪刀。大喊一声后对准了自己雪白地颈部。虽然李雅比较刁蛮。但却恩怨分明、性格倔犟。她觉得李少天并没有做错。不想让他受到无妄之灾。情急之下采取了如此极端地手段。
“快……快放下。”
李吉扭头一看顿时慌了神,脸色一变,惊惶地指着李雅,李雅自小就脾气倔犟,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就追悔莫及了。
此时,李白浪和柳如是一起走了进来,见状连忙安慰着李雅,让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柳如是和李雅住在一个院子里,她比李吉先知道李雅一夜未归的事情,因此找来李白浪商议对策,希望李白浪能说服李吉不要动李少天,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李少天在赵汉的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正当李白浪和柳如是谈论着李少天的时候,李吉闯进了李雅的房间,使得两人连忙过来查看,正巧目睹了如此凶险的一幕。
“叔父,我哥他欺负人,硬要往我的头上泼脏水。”
李雅放下了剪刀,一头扑进了李白浪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
柳如是冲着屋里的侍女们挥了挥手,侍女们连忙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院子里的侍女和男仆都是从淮南带来的人,都是严格挑选过的忠仆,自然不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
“我原本只是想逼他喝酒,以报昨天下午所受的屈辱,谁能想到他的牌技如此厉害。”
在柳如是的安慰下,李雅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临了,她不甘心地抹了抹眼泪,委屈地望着气乎乎坐在一旁椅子上额李吉。
“你的傻小妹,你上当了。我问你,那个李司守叫什么?”
柳如是闻言顿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爱怜地将双目通红地李雅楼进了怀里。
“李少天呀?”
李雅不明就里,不解地望向娇笑着的柳如是。
“那我问你,扑克牌的众多玩法叫什么?”
伸手刮了一下李雅娇翘的鼻尖,柳如是继续引导着她。
“少天法则呀!李少天?少天法则?”
李雅随口应了一声,随即傻住了,愕然望着柳如是,她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扑克牌就是这个看似鲁莽,实则精明的李少天李司守所创,因此扑克牌又叫少天牌,它的那些玩法被称为少天法则。你这是小木匠遇上了活鲁班,硬生生撞到了扑克牌的祖师爷手里了,被他吃的死死的,焉能不败?”
见李雅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柳如是笑着点了点头。
“竟然敢骗我!”
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为了戏耍自己的李少天跟李吉吵翻了天,李雅一握粉拳,气乎乎地就要冲出门去,想要找李少天算帐。
“那人精明异常,你去了岂不是自讨苦吃?再说,他要是告诉你了,你还跟他玩牌吗?”
柳如是笑着拉住了激动的李雅,李少天能深的赵汉的欢心,岂是等闲之辈。
自知理亏,忸怩了一阵后,李雅走上前拉住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李吉的手,撒着娇,轻轻左右摇着,嗲声嗲气地喊着哥哥。李吉被李雅这么一闹气也消了,无奈地戳了一下李雅的额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太单纯了,脑子里是一条筋,认准了的事情一条道走到黑。
李吉二十五岁,长得高大英武,仪表堂堂,虽然年轻气盛,但机谋果决。在发生了李少天打死淮南将军府侍卫事件后,他从赵汉处理事件的态度上看出了赵汉对自己的不满,因此态度大为收敛,对赵汉甚是恭敬,毕竟赵汉是跟他老子李化龙是一个级别的枭雄,襄荆军的实力不可小觑,否则李化龙也决不会找赵汉合作,共谋大事了。
李吉此次前来拜访赵汉,身怀一项重要的使命,那就是说服赵汉南下进攻江陵节度使王本仙,夺取襄荆地区的长江控制权。
襄荆地区的两大势力便是赵汉的襄州军和王本仙的江陵军,赵汉龙盘襄荆的北部地区(现湖北省北部和河南省的西南部),王本仙虎踞襄荆南部地区(现湖北省的南部),西起峡州(今宜昌)东至鄂州,控制汉江和长江交汇地武昌。
王本仙拥军十四五万,兵力跟赵汉不相上下,李化龙之所以选择跟赵汉合作而不是王本仙,主要是王本仙年近六十,已经安于享乐,无心于争斗,而赵汉年富力强,雄心勃勃。如果要一统襄荆的话,李化龙认为赵汉无疑是最佳的合作人选:赵汉已经控制了襄荆的汉江流域,如果再独霸襄荆的长江流域,那么势力将暴涨一倍有余,可谓极具诱惑。
长江中下游流域途径五个节度使的地域,分别是湖北省南部的江陵节度使――王本仙,江西省北部的洪州(南昌)节度使――齐衡,安徽省西部的安定节度使――汪有道,安徽省东部的卢州节度使――方大勇和淮南节度使――李化龙。
江州(九江市)位于长江流域江西省的最北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左邻鄱阳湖,右连洞庭水,有“三江之口,七省通衢”的美誉,商业发达,文化渊博,是齐衡的北方军事重镇,派有重兵把守。
汪有道早就对江州垂涎三尺,但一直没有机会下手,重要的原因就是方大勇和齐衡乃是儿女亲家,标准的远交近攻策略,成功地牵制了汪有道的兵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李化龙以疏通长江流域为名,和赵汉、汪有道结成同盟,向王本仙、齐衡和方大勇发动进攻,以期掌握长江流域的话语权,促进商业的发展,扩大各自的势力范围。
赵汉对王本仙,汪有道对齐衡,李化龙对方大勇,届时整个长江中下游流域就会硝烟弥漫,六大节度使打成一团,形势必然一片混战,说不定会有更多的节度使投入到战局中来,引发大唐中部和东部地区的动荡。
李化龙相信赵汉和汪有道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扩充势力,至于能不能干掉王本仙和齐衡,那么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其实,疏通长江流域航道其实只是李化龙的一种托词,他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方大勇的地盘。李化龙乃人中之龙,有气吞天下的鸿鹄之志,自然不能满足偏安淮南一隅,因此,方大勇就成为他宏图霸业的第一个刀下鬼。
如果李化龙单独进攻方大勇的话,贸然引发战争,那么势必成为天下节度使们的众矢之的,对其横加指责,说不定还会派兵干预,使其得不偿失。
因此,他拉上赵汉和汪有道,扩大战争的态势,这样别的节度使就不好干预。说白了,能干预的就是中部和东部的几个节度使,可大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战局越大,大家的顾虑也就越大,也就越不会轻举妄动,到时候估计也就是耍耍嘴皮子,隔岸观火罢了。
李化龙有信心能吞掉方大勇,只要自己吞下了方大勇,哪里还管赵汉和汪有道的死活,两人只不过是他的挡箭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