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杨光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滚烫的热水洗去浑身的晦气。.
打开音响,放出一支舒缓悠扬的乐曲,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杨光心无杂念的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砰砰砰,”楼下隐约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这房子除了定期上门收水电费的,从来没有人这么晚来过,杨光边想边打开了房门。
“哦,是管经理呀,快请进。”杨光看着非常意外出现在自己门外的管文秀,热情地说。
“呵呵,是不是还生气呢?”管文秀边往屋里走边笑着问。
“您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不生气。”杨光关上房门回头解释说。
“真的吗?”管文秀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杨光,“王总刚给我打了电话和我解释,他也知道你是我介绍来的,正好我在家就过来看看。”
杨光笑着说,“又给您添麻烦了。”
管文秀伸出白嫩的手指很柔美地摇了摇,“这不是你的错,”说着用那双黑白分明,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杨光,“你这个人很奇怪。”
杨光楞了一下,旋即又笑了,“不愿意去陪女客人应酬就奇怪?”
管文秀淡淡一笑,“你不傻,能让帝王宫重视的客人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有多大好处?在你身上我看不到男人的野心和抱负,看不到大学生出人头地的**,甚至说看不到一个正常男人的样子。”
杨光嘿嘿笑着说,“管经理,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为什么男人就要有野心和抱负,大学生又为什么都要想出人头地,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也很好吗?我不知道你所谓正常男人应该什么样子,我觉得自己很正常呀。”
管文秀也笑了,笑容里有些轻蔑地味道,“普通人,平淡的生活?你什么时候见过普通人或者想过平淡生活的人会面对苟老四那样的社会流氓毫不畏惧,还能一打十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普通人面对那么多像鲜花一样的女人毫不动心的?正常与否不是你自己觉得,是要用大多数人的标准来衡量,你正常吗?”
“很正常。”杨光也毫不退让地对上管文秀的目光,“一个大男人看到弱小女子被侮辱殴打,面对自己将无端利益受损的时候奋起反抗不正常吗?男人以平常心对待自己身边的女人不正常吗?即使说这些女人比多数女人年轻漂亮些,就一定要被**蒙上眼睛吗?为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反倒成了不正常呢?我比别人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我会几下拳脚功夫,不可以吗?难道管经理你眼里的正常人就是那些见了麻烦低下头,见了权贵弯下腰,见了女人精虫上脑的男人吗?”
面对杨光一连串咄咄追问,管文秀很平静地说,“你说得这还是平常人、普通人的心态吗?”
“哈哈哈,笑话。”杨光冷笑着说,“不是普通人的心态吗?普通人是应该不惹事,不生非,本着谦良恭俭让的态度生活,可不代表他们的血是冷的,骨头是软的。普通人同样有反抗压迫,不畏强暴的权利,同样有捍卫自己利益的权利,同样可以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你说得那些正常在我眼里是不正常,是下贱。”
杨光从来没有在管文秀面前如此强硬,管文秀也没见识过和听说过他什么时候和别人说过这么多话,她一时惊呆了。
此刻面前的杨光无论是面容还是声音都冷漠到了极点,但却展现出他男人另外的一面,那冲天而起的霸道,那目空一切的傲然。
这还是那个十九岁的大学一年级学生杨光吗?这还是那个天天在帝王宫笑容可掬的服务员杨光吗?管文秀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这所房子看到杨光时的情景。一个高大英俊,器宇轩昂,身穿华贵睡袍的青年男人。手捧咖啡,目光深邃,满脸凝重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子。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修养还是不够啊,杨光心里苦笑。也许是之前心中的怒火没有完全熄灭,再被管文秀的话一激,情绪仿佛火上被浇了汽油一般失控。和她说这些有什么必要啊?杨光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终究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喜怒无形。知道和做到差距太大,不是想象那么简单。
杨光点了颗烟默默抽了起来,管文秀也一直盯着他看不说话,屋内的气氛很是微妙。
“你还想回去吗?”管文秀轻声问道。
杨光可是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回去的可能了,突然被这么一问,还真犹豫了一下,旋即就摇头说,“算了吧,疙瘩拧得太紧,解开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怎么看都不舒服。与其大家心里都不痛快,还不如再找其他活儿干吧。”
管文秀没有再出言挽留,她低着头,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嘴上却说,“找工作的事要我帮忙吗?”
“谢谢,还是不要了。”杨光想了想,拒绝了管文秀的好意。他觉得跟人家并没有任何私交,作为前单位的领导再帮他找另外一份工作好像有点别扭。“管经理,您能不能暂时先不要告诉艾依依。”
管文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光一眼,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
杨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似乎把内心的愤懑释放掉了,这下真觉得自己完全平静了,可却发现管文秀此刻又有些不对劲的感觉,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一时想不明白。
“你知道商小曼为什么不来上班了吗?”
杨光一听,不知道管文秀这么问他是什么意思,假装不清楚,摇头说,“不知道。”
管文秀点点头,“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你可能知道呢,听牛董说她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一笔钱,给她妈妈换了肾,还全家都搬走到外地了。”
“哦,那么漂亮的女孩搞点钱也不会太困难,正常。”杨光假惺惺地说。
管文秀“扑哧”笑了,“你呀,你不觉得你们俩挺般配吗?性格上也象。还以为你们有可能将来会在一起呢。”
杨光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管文秀会这么说,“我和她?怎么可能呢?”
管文秀对杨光的话未知可否,淡淡笑着说,“那其实真是个好女孩,可惜了。”
杨光明白管文秀在可惜什么,任谁都会这么想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凭空一下子有了一大笔钱,那意味着什么。但他绝不会告诉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