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姐,您要的那种红酒已经没有了,我们及时补充了其他品牌的产品,档次和口感绝不次于您刚才喝过的那种,您可以尝试一下。.”
再次回到宴会厅的柴大贵已经是从容不迫,一副彬彬有礼,很绅士的模样,笑容可掬地向管小苗和艾依依解释着。
管小苗其实并不懂如何品鉴红酒,只是觉得酒精味儿不象白酒那么冲,却也不象啤酒那样味苦,淡淡的,还有点甜甜的,葡萄的香味很是浓郁,所以当饮料来喝的。
这才刚喝出点感觉,似乎摸着点浪漫的皮毛,柴大贵就过来扫兴,着实让管小苗非常不高兴,嘴上也就没客气。
“什么五星级酒店,我看也不过如此,请人吃饭连酒都不管够,海外天?吹得挺大,没钱没诚意就别请客。”
艾依依一听管小苗有点不像话,赶紧又在后面扯她,“小苗,没有就算了,人家不都说了又补充上其他品牌的红酒了嘛,你干嘛不依不饶的。”
柴大贵身高超过一米八,相比面前的两女简直就是一座黑铁塔,听完管小苗的话大贵一点儿都不恼,依然笑容满面地说道,
“今晚能被我们海外天邀请的客人无一不是平远省和中州市身份最尊贵的,同样也是我们酒店未来的潜在客户,可我不记得曾经邀请过您。”
柴大贵此言一出,管小苗顿时怒气冲天。本来她就是跟着艾依依来蹭饭的,就连她大伯这省高级人民法院的院长都没在邀请之列,小姑娘内心潜意识里就有些抵触情绪,被大哥这么一说,那当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不过柴大贵好像没看到管小苗的表情,依然自顾自地说道,“既然来了就是客,客人非要点名喝这种红酒我们也不是不能提供,可那已经超出了我们此次宴会的标准。”说着,大贵狡黠地笑问,“请问,尊贵的客人,您既然这么喜欢这种红酒,那您愿意自费品尝一下这家酒庄更珍贵的藏品吗?”
“不就是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喝,少废话,给本姑娘取去。”管小苗小脸涨得通红,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有眼神出卖了她,她那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分明就是想从大贵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小苗,咱不喝,你喝多了。”艾依依急忙出面阻止,她可是知道红酒这玩意儿的价格没深浅。正欲制止柴大贵离开,没想到大贵根本就没挪步,一脸坏笑,直接潇洒地朝后打个响指。
一名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上身着雪青色马甲的服务生在远处二话不说就把一瓶事先准备好的红酒很麻利地给启开了,然后娴熟地用托盘装了三个空酒杯走了过来。
“柴董,这是您的专用红酒杯。”说完才笑嘻嘻地对二位女孩介绍道,“二位小姐,这种红酒特别珍贵,因此我们柴董特意要求我们给二位漂亮的小姐提供本酒店珍藏的法国Baccarat的Oolog系列红酒杯。”
“这种红酒杯是真正法国贵族血统人士非常青睐的产品,酒杯的造型,容量,杯口直径,以及杯缘的吹制以及水晶的厚度完全可以让红酒本身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使人充分体味到酒水的品质。希望您能满意。”
服务生说完扭头便走,临走前还献媚地冲大贵挤挤眼睛。
两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呆住了,直愣愣地盯着托盘上的红酒和那三个美轮美奂的透明圆肚敞口玻璃杯。
她们不傻,哪儿还能不明白中了面前这个黑大个儿的奸计。原来这个傻大个不是领班和大堂经理,而是海外天的董事。
管小苗一身冷汗,这时也顾不得生气了,可怜兮兮地看向艾依依。
艾依依心中也叫苦不迭,紧拦慢挡,还是出状况了,被人摆了一道。她看着好友的忐忑不安,心中长叹,硬着头皮问。
“这酒多少钱,我们买了。”
柴大贵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好说,您就给二十六万人民币吧。”
“啊”,艾依依惊呆了,饶是她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要被敲一竹杠,但这竹杠也太大了吧,大得她难以承受。
“你怎么不去抢啊?”管小苗一听这个价格就知道完了,二十六万,就是卖了她也不值这么多钱啊。她愤怒地高声叫了起来。
这一嗓子立刻引来目光无数,闹得两个女孩子顿时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柴大贵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不慌不忙,冷冷一笑,“这位小姐,酒是冬天法国一场红酒拍卖会上刚刚拍来的,折合人民币二十六万只是拍卖价。这种酒本酒店目前也只有三瓶,质量证书和拍卖证书都在,您需要吗?”
管小苗头一耷拉,说不出话来了。艾依依无奈地说道,“这位先生,这酒我们实在买不起,您看怎么办吧。”
柴大贵看看垂头丧气的管小苗,又看看态度诚恳的艾依依,冷冷地说,“我不管你们是谁带来的,记住,海外天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说完,大贵一伸手,居然同时拎起三个杯子,瞪了管小苗一眼,然后扭头走了,而那瓶价值二十六万人民币的红酒居然连看都不看。
管小苗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唧唧歪歪,拉住艾依依的手嗫嚅道,“依依,对不起,差点给你惹下大麻烦。”
艾依依勉强地笑笑,“傻瓜,说啥呢,咱们难道不是好姐妹吗?”
看好友不责怪她,管小苗立刻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你,依依,你真够意思。”说完又拉下脸瞪着柴大贵离开的方向恨恨地说,“那黑大个真不是个玩意儿,连女人也欺负。”
艾依依想想刚才的事,心里还有些后怕,嗔怪道,“还不是你,非要说人家是什么领班或者大堂经理,还赖声赖气地使唤人家。你没听出来人家是海外天的董事吗?”
管小苗吐了下舌头,也有些心虚地说,“是啊,那傻大个,象个电线杆似的戳在那儿,谁能想到他居然是海外天的小老板呢?我瞅他跟咱们也差不了几岁吧。”
西餐宴会上的一个小插曲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女孩感觉虚惊一场,却也提前见识到了校园之外的社会大舞台。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世界,人家已经是高等级酒店的董事,已经是一掷万金而眼皮都不眨的大老板,可她们这些大学生还在为将来和工作而烦恼。
“依依,你说那黑小子长得怎么样?”管小苗压低声音偷偷问道。
艾依依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管小苗,很惊奇地反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啦?”
管小苗脸一红,很不自然地说道,“怎么啦,随便问问嘛,你就说他算不算个帅哥吧?”
“呵呵,应该算。”艾依依仔细回想了一下柴大贵的相貌,又肯定地点点头,“那家伙除了皮肤黑点,其实人长得还不错啦。你看那个子多高,身板笔直,挺酷的。”
“真的?”管小苗似乎很兴奋,一把抓住艾依依的手腕,“我还以为我被他气糊涂了,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啊?”
艾依依有点哭笑不得,“我说小苗,你可是从来没关注过男人的相貌,今天这是怎么啦?不会是看上人家黑小子了吧?”
很意外,管小苗并没有跳脚,也没恼怒,居然忸怩地说了句,“哪儿有啊?我就是觉得他长得还行,我可没其他意思啊,你别误会。”
要是话说到这份儿上艾依依还不明白咋回事,那她这学生干部团支书也白当了。她立刻就明白好友这是春心萌动了。
“这家伙好像姓柴,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是哪里人。长得不赖,人又有钱,没准儿有女朋友了吧?”艾依依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跟管小苗随意聊天。
管小苗果然有些紧张起来,“不会吧,那小子看上去跟咱们也差不多,这么早就找女朋友了?”
艾依依哈哈大笑,“你个死妮子,还不承认,说,是不是喜欢上那黑小子啦?”
管小苗满脸通红,一把上前捂住了艾依依的嘴,“你要死呀?小声点儿,都被别人听见了。”说完强作不屑地解释道,“谁会喜欢他呀,那么黑,跟个炭块儿似的。本小姐不过是对他的身份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兴趣而已。”
艾依依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脸憋得通红,又不敢大声笑,那样子别提多难受了。
餐后的舞会开始了,这是正式的社交舞会,海外天提供了三十名容貌出众,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孩给那些没有带舞伴的领导同志们。
中州是个思想和生活潮流都比较落后和保守的地方,吕念祖估计诸位领导也不会带自家黄脸婆出来,所以专门挑选了部分公司女员工临时应场。
这些训练有素的女孩大多是海外天公关部的员工,临时从其他四家海外天酒店抽调而来,为的就是显示公司的雄厚实力和深厚文化底蕴。
一个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漂亮女孩,身着各色旗袍,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令人羡慕。她们纷纷主动出击,落落大方地上前邀请那些暂时落单的男士共舞。
很多领导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众人还有点很不自然,不适应。而组织部长林建设带头进入舞池,与自己的女儿翩翩起舞带动了气氛,感染了大家,其他人也半推半就地下了场。
管小苗没了女友的陪伴,又没有人主动邀请她跳舞,她当然也不会去主动邀请那些半老头子跳,所以一时间有些孤单。四处张望的时候却突然又发现了柴大贵的身影,这个黑炭头正和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耳语着什么。
管小苗一颗芳心扑扑乱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个黑小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她还是顺应自己的感觉,缓缓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