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苏州知府石琨玉刚刚睡了个小觉。.这刚起来混身舒畅。正在家中后院与自己的小妾对子。其乐融融之际,突然管家带着一个下人快步的走了过来。
“老爷,不好了。外面闹起来了!”
石琨玉不听还好,这一听吓了一跳。居然有几百人围着李府打了小半个时辰了,他这知府才知道。这苏州可是多年没的出这样的事情了。
“怎,怎地会有如此之事。快,快给我更衣,备轿。”石琨玉一向以清官,直官而自称。一听便马上想要解决眼前的事情。
等石琨玉出现在李府门口的时候,这里整个大街已经是堵得水泄不通了。便是连他的轿子都进不去。无可奈何他只好下轿走了进去。
而当走到了李府大门处,还没进去里边就看到一大排的李府的家丁被打得满脸淤青。一个个哭得鼻青脸肿的在一帮子身着短打的大汉的挟持之下,跪在街头口数着自己的罪行。看到如此惨状石琨玉的嘴巴真是能够塞得下一个鸡蛋。
“此,此地何人做主。”他突然之间怒了起来,虽然他十分厌恶于李府的这些家丁,多次因为证据不足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对于眼前这种私设公堂,堂而惶之的行使官府权力的暴力行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顿时有一种热血直冲心头——官府的权威不容挑战。
“回大人。乃是在下。”一个二十几的青年走了出来。样子清秀,一身青衫,彬彬有礼,丝毫不乱。在这混乱的场面当中显得如此突犹。
“你是?”
“在下姓赵,双名传书见过大人……”赵传书依旧平静的介绍着自己。
“你,你是定海的军户?”随着赵传书介绍完自己石琨玉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大汉们。他们居然是由一个这样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青领导的?
“正是。”
“那你为何要聚众围了这李府。还打仗如此多人?”
“大人。赵某也并非有意行凶,乃是这李霸王实在欺人太甚。我七海居生意不错,便想夺为私产。被我家员外所拒。其贼心不死,今日居然聚集一帮青皮去我店里伤人伤货。如今七海居尚且一片狼藉。店中女子都在内院被扣,房契被夺。我等实在气之不过方才打到这李府来的。大人若是不信在下有人为证,且我七海居的女子与房契尚在内院,大人只需唤人来打开一搜便知。”
“这……”石琨玉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在犹豫的时候赵传书又说道:“大人。这李霸王目无王法。目无尊上。所犯之罪罄竹难书。在下刚才在发现这苏州百姓吃过其亏者难以计数,此这里便有百姓所罗列李霸王罪行千条。大人乃是我苏州一方父母,请为我等做主。”赵传书说着居然在石琨玉面前跪了下来。
“请大人为我等做主。”一看到赵传书跪了下来,其他人马上也跪了下来,一时之间无数百姓也眼着跪了一下。巨大的压力让石琨玉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没有想到赵传书一下子就轻松的将他目无王法的行为转移到了阶级斗争上来。这倒是让石琨玉犯了难。
好在终于没一会儿比他更大的人来了。应天知府周继,按察司于慎两人很快收到了严立的消息,他们倒是没有亲自来到李府,不过却派了人过来。
“周大人想知道,此地发生何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百姓聚集?”周府的下人来到了石琨玉与赵传书的面前问道。
“请周大人为小民做主。”见到此,赵传书一改所跪的方向,这回改向了周继下人的方向。石琨玉一见知道是赵传书在向施压,这回更是慌乱。他一辈子都没有碰到过象今天这么可怕的情况,近半个苏州城的百姓加上赵传书同时向他施压。他开始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因为一但处理得不好很可能会产生民变,而民变对于官员来说,那可是会丢饭碗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他发生的。
“这,这……。”石琨玉就这样无助的看着赵传书与另一边的周继派来的人。不过很快他就不用头痛了,因为有比头痛更麻烦的人物出现了。
“何人在此目无法纪聚众闹事?”就在李府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最麻烦的一群人出现了。只见一队锦衣卫的提骑突然出现在街角。鲜衣怒马,好不威风。
之前围观的群众原本对于官府倒还不怎么害怕了。但是这些人一出现立马做鸟兽散去。只是短短不到柱香的时间,原本还水泄不通的大街之上这回居然没有几个人还留着了。倒是一下子显得空旷了起来。就连赵传书都将人全都拉到李府里边,便不再露头了。
石琨玉一看,这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绵衣卫出来也就意味着李霸王的靠山李锦已经知道了李府发生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他对这事了解有多深。但是至少他已经准备出面干慑了。
一个身着锦衣卫小旗战袄的的男人出现在石琨玉的面前一个拱手,傲慢的问道:“石大人。此事发生何事,还劳请你一一告知。”
石琨玉一听并不想鸟这些锦衣卫。但是其代表的是李锦,他不希望再使这原本很复杂的环境再复杂下去了。于是便将赵传书说的话重复了一次。只不过没有重点说明李霸王的罪行而以,希望这些锦衣卫知道这不是他们该管的。
“什么,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攻打民宅,这还有何王法。”哪里知道这总旗一听马上便瞪圆了眼睛。他原本便是李锦托付过来帮助李霸王的。自然是向着他说话,至于什么颠倒黑白的事情,那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平常了,不值一提。
公理,道德在锦衣卫眼里是不存在的。
所以这个提骑的小校也是如此。只见他了解完了情况以后便大摇大摆的带着人将李府前后院出口都包围了。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赵传书等人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精神不稳定,居然连大门都不关。就这样敞开着对着他们这些锦衣卫。
但是这小校也没有说是直接进去拉人。绵衣卫也有绵衣卫的骄傲。很多的时候对于大明子民来说,光是他们的名字就够吓人了。所以根本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相信很多人一听说绵衣卫来了都是自缚手脚让他们来捉的。
于是只见小校站到大门口对着里边大声叫道:“里边的刁民听着。在下乃是绵衣卫苏州千户所的总旗曹珍。现在你等私自结伙、手执利器、擅闯民宅便是死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自缚出来,便能绕你们一条狗命。”
“哈哈哈……”这个自称为曹珍的小旗刚说完就听到院里传来一阵笑声。然后只见一个身着青衣长衫却身着藤甲的怪异青年站到了大门之前。
“锦衣卫乃是陛下的眼睛与耳朵。自当实事求事。然你等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可是要蒙蔽圣上不成?”
青年的话字字有力,句句如刀。一下子刺在了这个锦衣卫小旗曹珍的心里。居然让他一下子楞了。
锦衣卫为什么在大明如此厉害,并不是说他们本身有多有能力。而是因为皇权。实际上他们代表的是皇权。
因此时间一长也就有人利用此来狐假虎威。但是锦衣卫也不是没有弱点了。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皇帝的信任。而蒙蔽圣上正是割裂锦衣卫与皇帝关系的关键。
以往都没有人敢正面迎其峰芒。所以以往锦衣卫在捉人的时候也没有面对过这样的问题。但是赵传书不同。他是来自未来的思想,虽然人不是天材,却有看过大量天材的文章,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所以上一来先将了曹珍一军。将他的行为与背后的皇权的矛盾亮了出来。这如何不让曹珍为之气结。
“这这……”毕近是挂羊头卖狗肉。这曹珍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呔,大敢狂徒,休要胡说八道。”
“胡说?”赵传书一听又是一阵大笑。几呼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大人可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啊。在下不知道大人是否有听清楚了石大人的话。就算是没有听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大人也不至我等手执棍棒没有利器也分不清吧。”赵传书一说,屋里的所有人都举起了他们手中的棍子。并且在墙的后面也有许多捉着棍子的手伸了出来。
这样他们便没有手执利器,将来的上了公堂与手执利器的情况则完全不同。赵传书对于法律的意识到眼前的曹珍有些吃惊。
“大人明明看到我等手执棍棒,未见利器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诬蔑我等手执利器。这万一将来让圣上知道了,那是我们的罪重,还是大人你的罪重啊。”
赵传书一听几呼要让曹珍的双眼冒出火来。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一个人象是眼前的青年一样明白他们的权力与害怕。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张狂的利用锦衣卫的弱点。这样的人让曹珍甚至感到了阵害怕。好在这事不是发生在北京,不然他们一干人等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在苏州,他们就可以欺上瞒下。虽然赵传书占了口头的便宜,曹珍确是不怕他的。
“黄口坚子,休要张狂。嘴上厉害又如何。待我将你拿下,看你这张嘴还历不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