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道士十分跋扈,躲闪的路人动作稍慢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众人却也只有敢怒不敢言。。伊芸看的气愤,就欲出手教训一下这些嚣张道士,萧惊羽拦住她道:“切莫冲动,此事恐怕不是你我能管得了得。”
伊芸一愣,继而恨恨的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横行无忌,欺负弱小,我看不下去。”
萧惊羽轻声道:“此事与那什么国师有几大关联,我恐怕朝廷此时已经是一团乱麻,祖父大人尚在朝中,依着公主昨日来的情况看,祖父大人与这国师恐怕不对路,此时不能给他添乱,待会去再说。”
听他如此一说,伊芸也知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只得银牙紧咬,粉脸含怒。众道士分开人流,来到问安寺前,一道士前行几步,扬声高喝道:“久闻南山大师,一身佛法精深无比,更是身居佛门无量神通,我师逍遥散人仰慕已久,今日特来拜会,一瞻大师风采。”
话音刚落,从寺内奔出十几名武僧,俱都手持长棍,分散在问安寺门两侧,片刻一众僧人从寺中走出,为首一人年若古稀,白须长眉,身着大红袈裟,正是问安寺主持南山禅师。身后诸人俱是问安寺中长老弟子,待众人出了寺门,南山禅师高喝一声佛号道:“施主远道而来,老衲未曾远迎,还请见谅,只是些许虚名,怎敢劳施主挂念。”
听到南山禅师说话,轿中传来一阵厚重低沉的声音道:“大师过谦了,家师曾言,这天下间能落入他老人家法眼的不过五人而已,大师便是其中之一,在下此来便是想与大师以武会友,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南山禅师微微一笑道:“空色相法,五蕴迷途,施主师承高人,想必所学已是高深,老衲不过方外之人,些许防身之术,不足挂齿,施主切莫难为老衲。
轿中之人冷哼一声,显然对南山禅师这般推诿十分不满,他也是一时好胜,想与师父眼中的五人一决高下,这才赶来问安寺,见对方一再推脱,已是十分不耐。冷哼之声方落,便见从众道士中跳出一人,大喝道:“呔,你这秃驴,俺师父给你面子,你却不知好歹,如何用的俺师父出手,有胆便跟你温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说话这人身如马猴,更难得的是一张脸竟也有几分相似,这一出场,非但没增气势,反倒惹的围观众人一阵窃笑,这温道士似乎也知自家短处,竟是恼怒之极,怒喝一声,便纵身击向南山禅师。伊芸笑道:“这人长得这般有趣,恐怕手底下也不见多么利索。”萧惊羽微微一笑,却不曾言语。
南山大师见他袭来,未见身动,已是凭空后移三步,闪让开来,从南山身后跳出一精壮和尚,纵身迎上温道士,这和尚一身横练外功,十分厉害,使得是一手掌功,纵横跳跃之间,掌风阵阵,蹭着便是伤,端的强悍。温道士使得却是短打的轻巧功夫,脚法十分灵活,这二人初一交手便势均力敌,倒也都收了轻视之心。
如此你来我往,百余招过去,依旧胜负未分,南山禅师心中一苦,这出手的和尚乃是他座下护法金刚,一身武艺已有了几分火候,在众弟子中却也是一把好手,却还抵不过对方一个普通弟子,如此一来,他对能否击败轿中之人便没了多大把握。
如此又斗了百十招,温道士身形猛地一撤,眼中寒光一闪,萧惊羽暗叫一声,不好。就看到温道士忽然双臂灌力,抢攻上前,竟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全然没了方才那般利用身法缠斗的意思。那和尚心中暗喜,若是你一味的利用身法缠斗,恐怕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如今你弃强用弱,与我对拼内力,岂不是自找苦吃。想罢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便与对方对拼起来。
和尚见对方和自己耗上,内力一吐,便欲将对手击倒,却不料内力竟如江流如海一般,不见了踪迹,心中大骇,方欲扯手,忽然一股巨力涌来,重重的将他击出了丈远。南山身形一动,袈裟长袖挥出,将弟子卷起,令其安然落地。那和尚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的道:“弟子无能,请方丈责罚。”
南山禅师摆手止转身对轿中之人道:“阁下交了个好徒弟,武功一道本就不是蛮力所谓,老衲弟子技不如人,倒是贻笑大方了。”
轿中之人哈哈大笑,能在弟子身上先赢一场,自然心情舒畅,待笑声一过,道:“南山禅师何不与某家较量一场,某家自由研习天寸三运功,除了某家师尊一直未逢敌手,诸位师弟常言某家已经深得师尊真传,其实某家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此番与大师一较高下,也不过是给他老人家添些乐子,大师切莫推脱啊。”这话无礼又狂妄的紧,但周遭之人非但不绝唐突,反而对他所说的师尊生出一种仰慕之感,便是萧惊羽也是极为想见一见这功参造化的大高手。
南山大师心知此事已是难以避免,便对身后众僧道:“若我落败,此次便紧闭寺门,封山以待乾坤明朗,诸僧皆不得乱出。”
诸僧齐道“谨遵方丈法旨,南无阿弥陀佛。”
轿中人冷笑一声:“南山你倒好没胆量,未战先怯,这一战某家赢定了。”一声巨响,轿子从中哄然绽裂,一道灰色人影如闪电般急速窜出,直奔南山而去,“南山,来领教某家天寸神功。”南山见他攻来,低念一声佛号,大喝一声:“大慈悲千叶手。”身形已是纵身迎了上去,二人在空中便一阵拳脚相对,竟是传来阵阵剧烈的轰鸣声,令围观之人难以忍受,二人俱是内力深厚之人,罡风阵阵,内力涌出,便是十年习武之人,怕也是难以忍受,更勿论这些围观的百姓,交战之初,周遭围观之人已是所剩寥寥,萧惊羽本待随着众人一起来开,但伊芸却看的津津有味,不肯离去,萧惊羽便与她站在远处,默默的观看。虽然二人离得较远,但仍有不少飞木,沙石,被劲气激荡,射向二人,俱都被萧惊羽信手弹开。
南山大师少年便自出家,几十年佛门童子功练就一身奇妙的正宗玄功,内力源源不绝,冲正浩大,乃是一等一的巅峰高手,便是普陀寺隐居前辈恐怕也要甘拜下风。这轿中男子却也非凡俗,其师乃是不世出的盖世高手,传授其三门绝学,耗三十五载,终习得大成,如今携技纵横江湖,未尝一败。二人这一番激斗,方圆十丈之内五人能立,这般四散的内劲,对于两位绝顶高手来说,不是不该,修为达到绝顶,便能入化境,一举一动,无不暗合武道奥义,内力真力拿捏的恰到好处,便是去一粒沙,绝对不会用上两粒沙的劲道,似这般真气纵横,却恰恰是二人四溢为之,待围观之人俱都离去,二人这才内劲暗蕴,虽然较之方才少了威猛激烈,但一举一动却更加惊险,俱都不敢分神。
萧惊羽在一旁看的出神,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养成了在旁偷看别人比武的习惯。由于前世研究员的原因,萧惊羽特别善于观察,思考,往往将对方的招式融入自己的武功体系之中,融会贯通,追本溯源,在他的眼中武功不再是各式各样的招式,而是一个一个的动作符号,通过内力,连贯起来,在特定的刺激下的反应。故而没过一段时间,萧惊羽的武艺总是在不断的变化,盖因他不拘泥与招式,直达武艺之精髓的原因。
虽然萧惊羽能够学习招式,但他却无法偷学内力,每个人的内力运转都不相同,萧惊羽又没有具有天眼,自是无法查看对方体内真气流转方式。但他身怀穷奇内丹,有运使玉虚真诀法门,一身功力功参造化,自是不必多学。
且说交战二人,一个是慈悲大师,一个是孤傲怪道,交手近千招,却未曾分出胜负,此时轿中人内力却是明显不济,他所系乃是剑走偏锋的内功,比不得大和尚一身玄门正宗,浩然磅礴。渐觉内力不济,心中暗道:“这大和尚果然名不虚传,师父所言不佳,若是这般下去,再有百招我便要落败,说不得,只能兵行险招,用上师父密受的阿摩罗心法,只是这心法也不知是佛是道,诡异的很,恐怕用后要修养不小的一段时日。”想罢,便双掌逼开南山,纵身越开,口中念念有词。南山大师见他越开,心中已是暗暗戒备,将自幼研习的罗汉伏魔功运至十成。
“天象始生,摩罗借法,心血献祭,法炎焚天,摩罗**。”轿中道人大喝,双掌奋力前推,如波涛般的巨力涌向南山大师,伊芸见此不禁心中一寒,如此诡异的内力,难道真是?她摇了摇头,却是不敢再看场中比斗,似是已经认定南山大师一定会输。南山却也是长须飘起,劲力鼓动,一双苍老瘦弱的胳膊从长袖中伸出,与对方硬撼了一击。
可惜这魔功太过厉害,南山大师一连退了十步,才在弟子的搀扶下立住脚步,嘴角已是伸出了丝丝血丝。轿中之人却是退了两步便止住,见南山和尚紧紧是受了点轻伤,也是一愣,道:“好个南山和尚,我,不如你,来日再行比过。”说罢便纵身跃起长啸一声急速离去。众道人也知事情已经结束,便纷纷追随轿中人而去。
南山和尚微微调息一下,睁开眼后看了远处的萧惊羽二人一眼,转而对中僧侣道:“自今日起山门紧闭,待乾坤明朗前,凡问安寺弟子不得行走江湖。”说完便带着众僧返回了问安寺。
随着问安寺大门的紧闭,萧惊羽二人也便离开了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