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带着朴凡走进小屋。
这间隐藏着的屋子很小,大约只有五、六平方米,但是里面很整洁,右边一个长沙发,沙发边上是一个床头柜,左边一张床。床又长又窄,很象医院里检查身体使用的那种床,上面只能勉强躺下一个人。窄床上铺着天蓝色的大浴巾,看上去还是比较干净的。
花花打开屋里的灯。灯是亮光可控的调节灯。花花把灯光调得很暗,象黄昏时的屋里,产生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花花又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小屋顿时变得清净凉爽了很多。
“来,老李,你在这儿躺着。”花花把朴凡拉到身边,接着又把他按在窄床上。
“老李?我怎么成老李了?”朴凡边躺下边问。
“哎,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是李玉和吗?想赖皮啊?我又不知道姓什么?怎么称呼你啊?”花花微笑着回答,两只手忙着把朴凡脚上的休闲鞋的鞋带解开后脱了下来。
“好,好,那我就先当一会儿老李吧。”
朴凡说完看着花花,觉得花花停有意思的。花花也微微仰脸看着朴凡。她的笑容很温柔,但不清纯,眼睛里闪出的光亮里有着隐隐的黯淡。
窄窄的小床让朴凡躺得满满的。床头有一个小小的枕头可以垫在脑后,双腿可以放松地伸直,朴凡觉得躺在上面还是挺舒服的。
花花拉过一把无靠背的圆椅,坐在朴凡的身旁。她纤细娇小的身体略略倾斜,靠着朴凡的上身很近,连她身上发出的淡淡的,带有甜滋滋的女人味也能闻得丝丝入鼻。
不一会儿,花花伸出手在朴凡的小腿,大腿和裤腰间抚摸了几下,然后说:
“老李,开始吧,我给你上母老虎凳了。”
“来吧,严刑拷打,宁死不屈。”朴凡也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
“看你招还是不招?说,密电码在哪里?”
“坚决不招。**老李视死如归。”
“说出来,金票大大的有,美女大大的有。”
“金票的不要,美人计的不怕。”
谈笑话语间,花花两只小手摊掌竖起,象举着两把菜刀,沿着朴凡的小腿一下一下轻轻“剁”着,慢慢地,时缓时急地向大腿移动,等“剁”到大腿根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朴凡的裤档突出的地方停顿住下来,她用手腕使劲搓揉了几下,然后又原路返回从大腿根往下“剁”向小腿接着,又从小腿向上“剁”到大腿根,又用手腕在裤裆突出的地方使劲地搓柔几下就这样不断地好几个来回。
花花的手不断地在动,但那张漂亮的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朴凡的脸,那双不大的,但有点迷人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朴凡的眼睛。
朴凡觉得身体很放松,大腿和小腿的肌肉被“剁”得不断颤动,非常舒服,但是,裤裆里的那个家伙却被花花一次一次地搓揉得按捺不住地暴鼓起来,产生了一阵一阵膨胀和冲动。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尴尬,身体是平躺的,一点也无法掩饰,在花花的面前袒露得清清楚楚。在这期间,他真的不知道,这种生理的膨胀和冲动冲动,对眼前的发 廊女是意味着什么?是她所希望看到的,还是会被她在心里咒骂自己是个下流的,毫无意志力的男人?他并不清楚,一个年轻的发 廊按 摩女此时所最期望的,最需要的,最感兴趣的到底是什么?是男人的高涨的性 欲呢?还是男人鼓胀的钱包?他,这个在情场里周旋和游荡了三十年的老手,一生中第一次与发 廊按 摩女同在一屋――他既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更不知道一个发 廊女到底想要什么?用时髦的话说: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
朴凡心想:这母老虎凳果然挺厉害的,看来,自己很可能当不了“革命意志坚定”的李玉和了。
朴凡虚伪地,虚弱地极力想掩饰自己的冲动。他用双手托着后脑勺,眼睛从花花的脸上转向天花板,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毫不在乎的神态。在昏暗的灯光下,不时地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一下花花脸上的表情。
花花好象根本不在乎朴凡裤裆里的反应,反而将她的身体更紧地靠向朴凡的身体,小脸几乎依偎进了朴凡的怀里。
朴凡更觉得不知所措。于是,他没话找话地问道:
“花花,你那里人啊?”
“湖北。”花花的手依然没有停下。
“湖北?!”朴凡对湖北有着特殊的情感:
“湖北什么地方?”
“说了你也不知道。襄樊,你知道吗?”
“襄樊?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襄樊西边一个叫南漳的县城里住了五年呢。”
“真的呀?!”花花停住了手,轻轻地张嘴惊叫了一声,眼睛里闪出第一次显现的清澈的光亮,极其温柔地看着朴反的眼睛,不过,仅仅几秒钟后,又立即摇了摇一头短发的脑袋。她知道,来发 廊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会说真话的,他们说得话不是一时兴起瞎编胡诌,就是拼命地和小姐套近乎。
“你吹牛,我才不相信。你到我们那个穷地方去干吗?”
“真的,我没骗你。年轻时我当兵就在南漳县,五年时间啊!”朴凡很认真地说。
“老李,我就是南漳人啊,家就在南漳县。”花花盯着朴凡的脸的眼睛没有移动。她相信朴凡说得是真话。
“那你刚才为什么怎么说是襄樊?”
“哎――”花花沉重地叹了口气,小嘴蠕动了两下,摇着脑袋说:“要是说南漳那个小地方,谁知道啊?襄樊必竟是个挺大的城市,知道的人也多,自己的身价也就高点。”
朴凡这才想起来,大凡来城市打工的女孩子,总是说来自某个比较有名的城市,从不说是某个小县城的农村。她要是说来自重庆,就意味着是离重庆几百里的农村山乡;她要是说来自成都,就是在成都偏远地方的小县城里。这不是虚荣,是被迫,是无奈,是需要――隐瞒一下贫穷的身份,减少一点社会的歧视。
知道花花是从自己铭心刻骨的湖北南漳来的,朴凡顿时觉得心底里多出了几分亲近感。
南漳啊,那个煎熬着自己青春岁月的山乡小县城,浸润着自己对前途的忧虑和对女人渴念的土地――也是他懂得女人的地方他想到了那个最初让他触摸女人肌肤和身体的田晶晶,是她真正开启了自己漫漫人生中的情爱和性 爱的“万里长征”眼前这个娇小的,漂亮的,来自南漳的年轻女子与自己在发 廊的小屋里相遇,难道是天意吗?也许,是要让自己去体会和认识一个和以前完全不同类型的,但同样带着南漳记忆的女人?如果说,以前自己相识相爱的女人都是用身体来表达爱情的,那么,眼前的这个花花,却是一个靠身体维持生存的女人!
“你怎么到上海来做――”朴凡想说做“发 廊女”,但又不好意思这么说,于是改口:“来上海打工?”
花花很聪明,她马上明白了朴凡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来上海做发 廊按 摩女。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穷呗。你说你在南漳住过,当然知道那里有多穷?”
“知道。全是大山,地无三尺平,就出产木耳和核桃,我没说错吧。”
“对的。我们家就住在长坪,爸爸妈妈就靠采木耳和核桃过活的。”
“长坪镇,离县城二十多里,边上有个三线兵工厂,造枪的。”
“一点没错。我小时候每天都听到山那边打枪的。看来,你真的在我家乡住过。”
花花觉得这个“老李”与平常那些吹牛说大话,胡编乱造,手不停在自己身上乱摸,嘴里满口下流话的客人一点不一样。
花花觉得朴凡的的话很诚实,很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