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这项技能,高翔属于科班出身,商界不比官场,吃点亏能抱着脑袋使性子耍狠,而官场上向来只有暗箱操作,拼政治战术跟人脉硬度,虽说没江湖人那种喋血暴力,但对于这个群体来说,乌纱确实就像自己的生命一样,需要不择手段的去加固防御,免得某天被人鬼使神差摘了去,还不知道对手是谁,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做为党内积极分子的高翔与坐着政协高管位置的陈芳来说,爬到多高多大的位置并不重要,关键是能安安全全坐稳,就跟飞机一样,窜的在快都没用,安全着落才是王道。
跟关雎鸠的想法一致,陈芳这次出席酒会也走的低调路线,而且刻意往灯光昏暗的角落坐,这种抛金撒银的场合,对于患有精神洁癖的她来说,能进来一次已经算是巨大牺牲,钱书记的面子倒是小事情,关键是能为结拜弟弟这场商业斗争尽点绵薄之力,说来也怪,自从高翔对她展开爱情攻坚战后,钱书记那边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施加压力,腆着老脸想要给两人送上杯和合二仙酒,陈芳已经不是初入情场的小白菜,自然瞧得出个中倪端,可她故意猜透不点透,很聪明的玩起了迂回战术,搞的高翔同志鸭梨极大,于是,这场类似于七十年代红色罗曼史的悲情战役打的不温不热,高翔是干使劲就是放不出电,陈芳玩的更绝,不仅不明确态度,还故意犹抱琵琶半遮面,最后高翔凭着那点灵性终于大彻大悟,感情想跟这女人躺一张床上数星星,难度系列绝对不亚于中国2012年不发生地震海啸。
战绩惨淡的高翔回城后,拎起红酒像自来水一样猛灌,然后狠狠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磕,冲着陈芳苦笑道:“看来狗子嘴里那句老狐狸确实货真价实,今天这么重要的大场面,连省会都派来了好多财团代表,姓黎的竟然半点动静都没,难不成真是司马懿附体,宁可中了空城计也不敢果断一次?”
对这个比喻,陈芳置之一笑,拿手扶了扶额前秀发,感叹道:“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推翻陆天朝的。”
高翔赶紧微微摇头,示意隔墙有耳,他虽然身在官场,可也没少涉猎江湖,有些大忌还是知道的,接到高翔的暗号后,陈芳立刻心领神会,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撤退了,走的时候两人虽说尽量避开人潮,但还是受到无数雄性牲口的三百六十度扫描,有位哥们儿愣是瞅着瞅着红酒灌了一鼻子,没办法,懂的养生之道的二十八岁女人,在富豪商人们看来,才算极品中的极品,信奉越年轻玩起来就越有成就感的那类人,年轻时肯定是一苦逼加穷比,好容易折腾出点事业来靠着这个寻找人生平衡,推崇人妻熟女才是王道的群体,大多出身殷实,受到过良好教育,成熟后平步青云,且知识分子居,但社会地位肯定不上不下很中庸,靠这个进行精神充能,因为玩起来既没有罪恶感又有征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省钱,最后就要说陈芳这种年龄上属于轻熟女的级别了,那绝对是高楼万丈平地起,想要推倒,仅凭人民币与皮囊实难奏效,因为这样的女人既没有小花瓶的小眼光,也没沦落到三十多岁女人空虚寂寞的地步,属于花丛里最大最香最出位的一朵,她们懂得将自身资本利用最大化,对男人对社会也有凌驾于寻常人的独到见解,足以称得上江山美人。
出了酒店大门后,高翔负责去停车场取车,陈芳则站在路边若有所思,跟大多数都市女人相反,她很少在深夜出没,所以星空在她看来永远是那么神秘,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高跟鞋,不轻不重的喇叭声响起,她抖了下身子,拉开车门钻进去,做了几次深呼吸,看着高翔期待的眼神,轻笑道:“好吧,履行承诺,请你吃宵夜,但前提是要跟我弟弟一块吃。”
高翔赶紧无耻道:“你就那么想叫他当电灯泡?”
陈芳瞥个白眼,没兴趣反驳,闭上眼睛补小觉,高翔只能老实启动车子,他故意开的很慢,怕惊扰了身边这只大孔雀,心里却没敢有半点亵渎,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开了一个小时,此刻正是酒吧爆棚的阶段,门口保安一见是高翔的车,立刻屁颠屁颠过来引导位置,还要点头哈腰的送上几句奉承话,不过高翔对这种低俗形式并无大爱,况且今天有陈芳在场,他就索性装聋作哑,只是跟战斗力不容小觑的巴豆队长寒颤了几句,像伺候格格一样亲自将车门拉开,等陈芳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这些受狗哥耳濡目染的混小子便被群体秒杀。
小场子,比不上大酒吧,乌烟瘴气不说,客人素质也恶劣的不像话,服务员们经常遇见往果盘里吐痰的傻逼,陈芳的亮相自然是要掀起惊涛骇浪,可好在有高翔这位护花使者,揩油大军倒也没占到什么实质性便宜,正靠在沙发上跟王小鼠闲聊天的狗子眼前一亮,差点没把眼珠子掉酒杯里,站起来几步窜过去,下意识抓住陈芳的羊脂玉手,又看了看横眉立目的高翔,这才赶紧松开,嘿嘿笑道:“姐,你咋想起来我这了?”
“怎么,你这是皇上的金銮殿么。”陈芳笑吟吟道,直接把随后赶到的王小鼠给石化了。
“我不是那意思,是感到太意外了,有点那啥受宠……啥惊来着。”
“受宠若惊,没文化还净想扯洋词儿,丢人现眼。”王小鼠探来脑袋,阴阳怪气道,目光很直接的点射到陈芳胸前的凸出部位,泛着幽光。
狗子尴尬无比,恶狠狠的瞪了王小鼠一眼,介绍道:“姐,你别害怕啊,这牲口模样长的是励志了点,但性价比很高。”
一句话把陈芳逗的花枝乱颤,不过她接下来的动作则令狗子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因为陈芳看着色胆包天的王小鼠,竟然很优雅的伸出了手做自我介绍,不仅是狗子,就连高翔都为之颤然,不过鼠爷刚把手伸出去触摸到神仙姐姐的指尖,就被狗子惨无人道的打开,嘿嘿陪笑着往VIP包厢走,那是他专门留下来招待贵客的,不管出多少钱都不对外开放,王小鼠想浑水摸鱼溜进去,则被狗子跟高翔两人堵在角落里说服教育了一番,最后悲愤欲绝的一个人喝闷酒摆POSS。
“刚才那人挺有意思的,你兄弟?”脱离了喧嚣的陈芳坐下去后随口道。
狗子知道陈芳的生活习惯,就没敢点烟,叫服务员随便上了点软饮,不可置否道:“论砍架确实是枚高手,三个我加一块都近不了身,但性子很烈,眼高过顶,想要驯服基本不可能。”
“哦,有那么厉害?”见识过狗子身手的陈芳微皱眉头道,她虽然也练过些业余跆拳道,但都是花拳绣腿,不可能跟打架沾上边。
狗子笑道:“当然有,说起来他的出身比我还苦,从小就在外边漂泊,也难道身上江湖气这么重,不瞒你们说,杀个人就跟玩过家家一样,那天有机会,我叫他给你表演表演,二百多斤的石桌子,单手拎起来,信不?”
“得得,姐今天来可是有任务在身的,听说你跟筱妖闹僵了?”
狗子开始沉默了,表情特忧郁特童话,半点都不像刚刚那个谈笑风生的乐观者,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人生的一道大坎,迈不过去爬也要爬过去。
“捅到伤心处啦?”陈芳歪着脑袋看狗子,笑的可爱无比。
“我有那么脆弱啊。”狗子随口道。
“有。”
高翔落井下石道:“我也同意。”
“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就是一时生气扇了她一巴掌。”
“这还不严重?不是姐说你,小两口在一块生活哪有不拌嘴的,先别管谁误会谁了,你打媳妇就不对,这事儿你必须听我的,赶紧给人家道歉,态度要诚恳点,别把自己搞的太大男子主义。”陈芳循循善诱,说的狗子哑口无言,接着道:“她电话多少,我给她打。”
“别,还是我自己来吧,就像你说的,这样也显的有诚意一点,其实我倒不是怕丢人,关键筱妖她妈那关太难过了。”
“怕个啥,你去她家,她还能把你撵出来不成?”
“跟撵出来差不多,我估计她也是顾着女儿的面子才没这么干,我感觉这背后肯定有事儿,我又没说错过什么话办错过什么事,她凭啥这样对我,完全说不过去嘛。”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儿的,别总是纠结于儿女情长,分开安静一段时间也好,姐可等着你将来做成大事包养我呢。”
狗子调侃道:“好啊好啊,那高大哥怎么办?”
“凉拌!”
某人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