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一连下了几场春雨,整个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开 心 文 学 不过清新中难免带着几许夏日的沉闷。
鄢府,列翠轩中,已有摇扇陈列,虽未到夏日,列翠轩廊下池边春意甚浓,可坐在轩中的鄢准却是满头大汗,忍不住让两个娇艳的丫鬟拿出摇扇,使劲吹风。
这时,鄢府管家急急忙忙进来,鄢准立即从太师椅上跳起,急问:“怎样?如月可曾回来?”
管家也是满头大汗,却不敢擦拭一下,躬身急道:“回老爷,没有。少爷去了帝大寻找,却没见着大小姐,这不就让小的先回来告诉老爷一声。”
鄢准老脸一皱,颓然坐回了椅子上,叹声道:“唉,作孽啊!”叹完,又愁苦地对管家说:“告诉澄儿,今日无论如何必须等到如月,就说,就说她娘想她了,让她赶紧回来一趟!”
“喏。”管家应了一声,又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老爷,要不,把大夫人接来吧?”
鄢准神色一动,随即又黯然下来:“算了,如玉这丫头性子刚强,把她娘搬出来也未必管用。还是得从如月那里入手。总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如玉去西北的。”
管家正要离开,有仆人急匆匆来到列翠轩,朝着鄢准行了个礼,道:“老爷,有人求见?”
“谁?”鄢准无精打采地问道。
“大理寺狱丞离恕。”说着,仆人向鄢准递上了拜帖。
鄢准一脸厌恶,拜帖都没接,直接摆手道:“让他滚。鄢家虽然处境堪忧,可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狱丞能打秋风的地方。”
仆人一惊,赶紧退了出去。却是管家机灵。先一步拦下仆人,小声对他道:“老爷心情不好,你可别慢待了离总管,且去说老爷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便是。这是十个银币,拿去给离总管做辛苦费。记住,不许得罪。明白?”
仆人连连点头,示意清楚该怎么做,急匆匆的下去了。
鄢准看见了管家的一举一动,却没有阻止。脸上满满的都是沮丧,等仆人走后,苦笑着对管家道:“老周啊,鄢家这些年风风雨雨,多亏有你帮着上下打点。真是辛苦你了!”
老周忙摇头道:“老爷何出此言?小的是鄢家的家养下人,这些都是本份。倒是老爷要保重身体啊。虽说此事有点棘手。可小的相信,只要老爷在,那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鄢家,迟早还能起来!”
鄢准苦笑摇头,却没有再说话。鄢准知道。这次若没有贵人相助,鄢家想再起来,恢复往日荣光却是难了。心里不由再次长叹:只是过了个年而已,这境遇怎么就天翻地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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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鄢家的变化。还得从帝国大月州叛乱开始说起。在年后,皇帝通过廷议和弹劾案,着实罢免了一些后党中人,并且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接管帝国银行。
可后党并未完全失势,最起码,帝国四大元帅中的英公和智公都是支持后党的,更何况地方上还有凉公这样的超级大鳄的帮助,所以帝党接管帝国银行的步伐并不算快,只能说迈出了以往想迈却不敢迈的一步,有将党争公开化、明面化的勇气,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鄢准曾预测,帝后两党就算当面锣对面鼓地开打,作为全国最大的资本所有者,他所受的影响不会太大。毕竟鄢家这些年借着帝国银行的资本,全方面地与帝国息息相关的产业相融合,相渗透,几乎已经是血脉相连,荣辱与共。
以运输业为例子,鄢家掌握了全国最大的车马行,帝国百分之六十的驿站都有鄢家的股份,甚至在一些偏远地区,鄢家的车马行其实就是履行着帝国驿站的职能,百分之八十的驿站人员在领朝廷俸禄的同时,还拿着鄢家的工资,若是鄢家倒台,这些驿站人员就不能善罢甘休---前一个月还拿十个银币的工钱,这个月就变成,除非朝廷想彻底整垮鄢家,不然不可能索逼至此。可一旦鄢家垮了,对朝廷又好处吗?也没有。不说跟着鄢家商业吃饭的数百万人,单单说一旦鄢家垮了,后续的欠款不就彻底没有了吗?对于朝廷来说,鄢家就是一只会下蛋的母鸡,怎么可能一刀宰了吃掉?所以,我敢肯定,朝廷给鄢家的这个金额只是逼迫鄢家给出足够的利益而已!”
被沈云这么一说,鄢如玉豁然开朗,小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色,贼兮兮地说:“渊让哥哥,你说,朝廷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利益呢?”
“呃……你能不能先把那欠揍的表情收一收?”沈云忽而正色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