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想要的,其实是帝国银行。 要帝国银行为何?就是为了有充足的经费平叛!如何才能平叛?需要军队!军队如何才能快速顺利的平叛?很简单,顺畅的后勤辎重补给!所以,归根结底,这次朝廷想要的,就是顺畅的后勤辎重补给!”
鄢如玉一副老大人的模样站在鄢准面前,侃侃而谈:“而我们鄢家最擅长什么?当然就是运输!这次平叛军队所需的后勤补给,包括食物、被服、器械、草料等等等等,我们鄢家都可以给包圆了,然后送到军队指定的地方……时间,关键是时间,只要朝廷肯给我们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
必须让朝廷明白,收了我们鄢家的钱,拿去还不是照样要花出去做这些吗?同一枚金币,他们在我们鄢家可以买到比外面多的物资,这么好赚的事,他们不做?
……这次我们鄢家可以不赚钱,甚至亏点也无所谓,只要能够让朝廷看见我们鄢家的实力,让他们知道,两百六十亿不一定要拿现钱,用这种方式他们能够赚更多,这就成了!”
鄢如玉做了一个握拳在胸的动作,小脸上都是自信的微笑。很有感染力。
鄢准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二女儿,半晌才道:“玉儿,这是你自己想的?”
鄢如玉对父亲嫣然一笑,扑进他怀里道:“父亲,你说玉儿说的有道理不?”
不管此刻鄢准心里有多少事,心情又是多么的抑郁,对着如此懂事的二女儿,他还是带着笑容道:“有道理,当然有道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鄢如玉立即睁大眼睛问。
她之前说的这些,全是沈云告诉她的。当时鄢如玉都惊呆了,对沈云说:“难怪姐姐会喜欢你,看来你这撒泼侯还真有点实学的!我要立即回去告诉父亲!”沈云却跟鄢如玉说:“令尊肯定会说‘不过……’”
鄢如玉没想到沈云连这个都猜准,所以带着复杂的眼神问道:“父亲,不过什么呀?”
鄢准敛去笑容,,放下自己的女儿,走到庭前,淡淡地说:“玉儿啊,你说的这些。为父跟你的叔伯们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如何不懂?现在朝廷要的的确是后勤辎重补给,可最终目的还是帝后两党争斗的帝国银行!为了银行的权利,两党相争不断,为父就像夹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朝廷或许不会让鄢家垮台,可在两党相争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再让鄢家坐大!你这主意虽好。可朝中已无人肯帮老夫进言了!”
鄢如玉闪烁着两只狡黠的眼眸,道:“难道父亲之前交往的那些王公大臣,没一个肯帮鄢家一把吗?”
鄢准背对着女儿,无奈苦笑:“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皇帝早就不喜我们鄢家,如今抓住这个机会。他们不落井下石,为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何况,鄢家若倒了,国家虽会乱一阵子。可鄢家的那些产业,总是需要人去接管的。他们巴不得为父垮掉,他们才好乘机崛起呢!”
鄢如玉眼眸里一缕狠厉的精光闪过,随即道:“若是现在有人肯为鄢家进言,并且能最大程度的影响到陛下的心意,父亲可有把握拿下此次西北平叛的后勤辎重补给?”
鄢准霍然转身,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半晌才道:“玉儿,玉儿说的是何人?”
“渤海侯,沈云!”鄢如玉迎着父亲的眼神,语气镇定而又有力,“如若不够,还有淮南侯,方鬊!甚至还有,英公殿下!”
鄢准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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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湖畔,碎石子的小路上,沈云拉着鄢如月的小手,静静地走着。
借着路灯的橘红色光晕,沈云偷眼打量,身边的丽人脸儿绯绯,带着无限的娇媚。得体剪裁的女式校服,更加衬托得她如同仙女下凡!
“如此美貌的女子,居然倾心于我?!”沈云牵着那温滑微凉的手儿,带着不可思议和自豪的眼神,不时偷眼看着。
鄢如月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低垂着头,两鬓青丝遮住半边脸颊,更是红晕了,忍不住啐道:“你都看了一天了,还看不够啊?!什么话都不说,带着人家逛了一圈又一圈的……”
沈云笑道:“当然看不够,要看一辈子才行!不,一辈子也不够,下辈子也要看!”
鄢如月妙目横了他一眼,小嘴嘟了一下,但眼睛里的喜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是啊,哪个女人不喜欢心上人说的这些甜言蜜语呢?!
“渊让,你下午跟小妹说的那些,是真的吗?”鄢如月忽然想起,问道。
沈云点点头:“是的。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鄢家倒不了的。”
“嗯!”鄢如月应了一声,却没有再吭声,而是继续由沈云牵着,缓缓在未名湖畔走着。
沈云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如月,你不问问为什么鄢家倒不了吗?”
鄢如月嫣然一笑,道:“既然你说了会帮鄢家,我相信你!至于怎么做的,我不问。你要是想说,我也很高兴听啊!”
嚓,这……
对于这么信任自己的女朋友,沈云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能感慨老天待自己实在不薄!
不过虽然鄢如月性子就是这么温婉,现在就以沈云的妻子自居,谨守着妇德。可沈云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免得她心里存了疑惑。
“如月,滕宇有没有告诉你,这次回来经过许昌的时候,我们曾去拜访过英公?”沈云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从头说起。
“没有!”鄢如月似乎感觉到沈云要说什么,停下脚步,微微蹙起柳眉,看着沈云道:“渊让,是不是英公殿下对你说了关于蕙儿的事?”
“嗯。”沈云也停下脚步。看着鄢如月道,“英公知道蕙儿喜欢我的事了,他这次想向帝党靠拢,不过还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所以暂时会留在许昌,等我面见陛下之后再定行止。这也是我笃定能够帮助鄢家的原因,过几日我就会去皇城求见陛下!”
不知为何,看着如月那梦幻般的眼睛,沈云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只好拿**的正事来敷衍过去。
鄢如月看着沈云有些躲闪的眼神。忽然噗哧一声,笑了:“渊让,你这样子,好可爱!”
沈云被她笑的莫名其妙,自己糗的样子可爱吗?
很快。鄢如月又敛了笑容,不过还是带着笑意的眼神。轻轻道:“渊让。你知道吗,从渤海郡回来后的好几个晚上,我都能听见蕙儿在梦中都在喊你的名字呢……我从来没见过蕙儿这么在乎过一个人。特别是你跟滕宇君离开帝都之后,蕙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魂不守舍,还记得流彩阁那次宴会吗?就是在那天晚上。蕙儿喝了好多酒,跑到我家里,抱着我痛哭了一夜。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蕙儿怕是再也忘不了你了!”
沈云听的不是滋味。正想说话,鄢如月却突然扑进沈云的怀里,用力抱着他,嘴里低喃道:“可是渊让,我也忘不了你的!在渤海郡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是你的,你也必须是我的!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可是,爱都是自私的,不是吗?蕙儿真心喜欢你,我也是真心喜欢你!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会因为英公殿下的逼迫,而舍弃了我这个商家女,不要我这个青徐曹氏后人生下的孽种……”
沈云一把将如月从怀里拉出,用手捂住她柔软的唇,皱紧的眉峰下,一双坚定的眼睛,对着她沉声道:“如月,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称呼自己!告诉你,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起,我就喜欢你了!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什么商家女,更不是什么青徐曹氏的孽种,你就是你,纯粹唯美,让我深深爱恋的鄢如月!我爱你,如月!如果非要给这个爱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么直白的泡妞话语,绝对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鄢如月的眼神已经彻底迷离,嘴里呢喃着:“渊让,渊让,我也爱你!”
看着这样的鄢如月,沈云不做点禽兽不如的事,那才真是禽兽不如呢!
毫不犹豫的,沈云的嘴唇重重印在了鄢如月柔软的红唇上,一缕处子独有的幽香从唇齿间弥漫开来,然后又传输到大脑,丝丝如触电般的感觉让两人的身体都有些颤抖……
鄢如月甫与沈云接吻,便全身发麻,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沈云霸道地顶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品尝她的玉津时,她才仿佛找回了一点点力气,开始笨拙地用娇嫩的舌尖迎合着……
这一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鄢如月有些喘不过气来,沈云才念念不舍地放开。
嘤咛一声,鄢如月将已经通红如红蟹的脸蛋直接埋进了沈云的怀里,却是浑身发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青纱帐里的那次,只是浅浅的一吻,便让她情不自禁,而今这么炽烈霸道的深吻,已经让她感觉全身发软,还隐隐有点潮湿……
过了许久,鄢如月才找回了力气,可却不愿离开沈云的怀抱,只是低声说:“渊让,是我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沈云还在回味着刚才那让他也浑身颤抖的香吻,鄢如月的话在他脑中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道:“如月,你没有让我为难,蕙儿也是个好姑娘!是我太傻,总想要更多,其实有了你,已经是上天眷顾我沈云了!我若是再想要更多,老天爷估计都不会放过我的。”
“不是,渊让你听我说……”
鄢如月一看沈云似乎理解错了,忙想解释,沈云却霸道地打断道:“如月,你放心,英公毕竟是帝国的公爵,所要考虑的是整个英公家族乃至整个帝国的大事,对于这些儿女小事,对于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嗯。我明日就递交觐见奏折,争取早日见到陛下,然后把英公的意思转达到即可。至于与蕙儿,只能算我沈云对不起她吧!”
“渊让,你想岔了……”鄢如月急得直跺脚,搬过沈云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道:“渊让,我想说的是,你爱我,这就够了!而蕙儿也是爱你的。你应该接受她,不要再让她难过!”
“啊?”沈云奇怪地看着鄢如月,这……这么狗血的情节出现在我身上了?原配不嫌弃老公去找小三?
呸呸呸,什么小三。这可是大汉帝国,三妻四妾可是合法的。哪来的小三?!
就在沈云脑袋发懵。不知道怎么回答鄢如月的时候,忽然远处有人疾奔过来。嘴里喊着:“渊让。沈渊让!”
鄢如月赶紧推开沈云,整理着发梢和鬓角,满脸通红的模样,看着甚是可爱。
来人跑近,却是王戎!
王戎奇怪地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鄢如月,突然好像明白过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脸上虽然有点讪讪,但嘴上却不敢停下,急道:“渊让,陛下召见!赶紧跟我去见驾吧!”
“啊?”沈云今天实在啊了太多次了。没办法,震撼太多。
鄢如月也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
王戎点点头:“是的,现在。”
“哦,好,我马上去皇城!”沈云这才反应过来,抓起鄢如月的小手就准备跑。
王戎却一把拦下:“这么晚了,你去皇城做什么?陛下在论社呢!”
“啊?”沈云真的不想再发出这个单字音了,可实在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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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到达论社时,一身常服的皇帝刘炬与帝大祭酒种道正在叙话。公甫效也在下首做陪。
看得出来,皇帝的气色很不错,比起上次面君时,皇帝脸上多了几分喜气和自信。这也使得如今的皇帝更显威严,虽只是一身常服,简单地盘坐在那里,身为帝王的威势却丝毫不弱---那种道的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臣,渤海侯沈云,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云见皇帝身边还有一个太监和两个穿着黑色紧身服,但一看便知彪悍的保镖,便在门口就行起了面君大礼。
皇帝听见沈云的高呼,笑着大声道:“免了,这又不是皇宫。进来吧!”
“喏!”沈云刚刚跪下,听了这话赶紧一溜烟爬起,小跑到堂上,躬身道:“陛下,微臣奉召前来,不知……”
皇帝一摆手:“你先坐会儿,我跟种爱卿还有几句话说!”
“喏。”沈云一扫眼,见公甫效对面有个位置,正要过去,却见公甫效捂着嘴轻轻咳嗽一声,使劲朝他眨了眨眼,对着自己身侧努了努嘴。
沈云何等机灵,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别人的座位,忙挪着小碎步跑到公甫效身侧坐定,然后压低声音道:“蔼诚兄,可是还有人来?”
公甫效不回答,只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面色还颇为冷峻。
沈云心里“嘁”了一声,不过心里还是凛然。
公甫效晋升户部尚书,在沈云刚回到帝都的第二天就派人送去了贺帖,公甫效也回了帖子,不过帖子上说最近太忙,无暇相会,只等空出时间再来找沈云。却不想今日在这里见了面。
那边皇帝在跟种道细说着什么事,沈云也无暇去听,只是一个劲的琢磨,皇帝漏夜微服出巡,来到帝大,又召见自己,这是为何?难道就为了看自己一眼?
若没有旁人,沈云倒还相信皇帝是为了看看自己这个侄儿才漏夜出宫。但现在除了公甫效还有种道,另外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客人,这就让沈云有点忐忑了。
不多时,只见方誊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沈云愕然,难道方誊就是另一个客人?
不过皇帝还是笑着摆摆手,示意让方誊也随便坐,显然不是能够坐在公甫效对面的人。
方誊坐下,好奇地看着沈云。沈云无奈地向他摇了摇头,另外又低声道:“你也是王戎叫来的?”
方誊同样有些凛然,低声道:“不错。对了,你小子是不是对如月动手动脚了?我刚才遇见她,看她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说起鄢如月,沈云脸上泛起了笑意,回蹬了他一眼,道:“要你管,那是我媳妇!”
“嘁,得意样!”方誊撇了撇嘴。
这时,作为此间主人的种道却起身离开了,沈云和方誊又是一阵折腾,起来先给祭酒大人行礼告别,再坐下时更是迷惑了。
皇帝这才看向沈云和方誊,借着论社不弱的灯火,沈云发现皇帝鬓角的灰白色更加明显了,不过顾盼之间唯我独尊的气势却也更加凛然。
沈云和方誊正忐忑皇帝不知道要说什么时,门口传来声响,两人同时扭头,却见堂下来人了,不过堂下灯光不明,看不清楚是谁,看身影却是两个人。
这俩人没有在堂下唱名,而是直接走到堂上,这才高声道:“刘珂(张昕)拜见陛下!”
沈云这才看清,单膝跪在皇帝面前的,赫然是还穿着铠甲,脸上风尘色十足的胡公张昕,另一个虎背熊腰,凛凛生威的却是益公刘珂!
沈云和方誊都不禁对望一眼,脸上同时露出诧异。这两人不是都在北疆吗?怎么同时赶到了?还在帝大这里面君?到底什么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