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大文学”他随手一拨,撩开我遮胸的衣衫,继续堂而皇之地非礼我——替我身上抹药。
“好丑是不是?”我委屈地咬了咬唇,不用看亦知,那日我吃了那么多鞭,身上定是鞭伤凌乱,丑陋不堪。
他贴在我心口的手微微颤着,长臂一伸,把我小心地搂至怀里,手指爬过我已结痂还未痊愈的肌肤,“疼么?现在还疼么?”
我摇了摇头。
“不疼了,只是有些痒……”
“嗯,别动。”他拨开我的手指,悉心替我擦着药,“师父说,再抹十天左右,你的伤即可痊愈。”
“可是会留下很多难看的疤痕……”我苦恼地垂下脑袋。
“不会。”
“不会吗?”
他瞪了我一眼,“我的话你敢不信?”
我吐吐舌头,“我又没说不信。”
语落,他扶在我腰上的大掌微微一收,我不由自主地贴上了他的身子,莫名一阵燥热,“子初……”
“我真该把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杀了!”
“也差不多了,你砍了她一条手臂,这个也太……”
“我该砍了她一双!”
“呃,算了,她也挺可怜的。”我顿了顿,一手爬上他的胸膛,“你还没跟我说,那个花秀玉……”
“她该死!”
我伸手抚平他簇起的俊眉,微微推开他的身子,唉地叹了口气,“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我确实独占了太多太多,按说我……”
“你不用听她胡说八道。”他恼火地打断我的话,一手把我再度抓入怀里安置,“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而已。”
“你怎么处置她的?”
子初眉眼一挑,沉声不语。大文学
“你该不会把她杀了吧?”我忍不住提高了几分音量。
“没有。”他撇撇嘴,小声咕哝道,“就知道你是这反应。”
“哦,那你把她赶回迎春院了?”
“没有。”
“没有?”我的声音又高了几分,转眼换上一副冷嘲的嘴脸,“也对啊,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人儿,送回去真是可惜了,王爷留在身边,还可以随时享用……”
“你说哪儿去了?”他又急又气地伸掌堵上我的唇,“我恨不得要她死,享用什么?你明知我一心一意对你,不可能再染指其他女子,你非要说这些话来气我?”
我垂下眼,扁扁小嘴,抬手扯扯他的衣袖,“对不起嘛,是你说没把她送回去,我怎么知道……”
“我干吗要送她回去?她差点杀了你,毁了我一生,我为何要让她好过?”
“你到底怎么样她了?”我禁不住又紧张起来,“难不成你把她打残废了?”
“别动,我还没抹完呢。”
“其实,我……我可以自己处理的……”
他不悦地一撇嘴,“不许乱动。”
“哼!”
“你虽然毒素大部分都解了,不过犹有小部分留在体内,想要恢复以前的体力,恐怕得花一年功夫慢慢调养。”
“什么?”我张大小嘴,“你的意思是,我要手软脚软一年?”
“嗯。”
“可是我要出去玩儿怎么办呢?”我苦恼地皱起小小眉心。
“玩玩玩,就知道玩儿。大文学”他伸指戳戳我的脑门,“还玩,小命儿都快叫你玩掉了,以后哪儿都不准去。”
“子初……”我嘟着唇,晃晃他的袖子。
“以后你要去哪儿就告诉我,我自然会抱你去。”
“抱?”我才不要你抱呢!哼,我是超人云若寒,怎么可以老让你抱来抱去像个破布娃娃那么糗呢?
“你敢不要?”他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忽地叹了口气,抬手把我搂到胸口,慢慢抚着我细长的乌丝,“寒儿。”
“嗯。”我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么?”
我未出声,只是把头贴在他胸口,静静听着他紊乱的心跳声。
“我们可以长住在此,永享安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夕相对,不理世事。”他轻轻握起我的手,缓缓贴至他的心口,辗转抚揉。
“可以么?”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他俯首望了我一眼。
“万一子璇……”
“我什么都不要管,总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都不会放手让你回宫去了。”
“哦,你也想用强逼迫我!”
“我没有。”
“那你刚刚还说……”
“寒儿,别再离开我了,寒儿……别再离开我……”
“你的意思是,名利?地位?妻子?你什么都不要了?你要跟我私奔?”我睁大眼,抬头望入他幽深的眼眸,只见内里泛着奇异的流光,转瞬被一抹含着笑的深情取代。
他禁不住扑哧一笑,抬手抚过我细致的脸蛋,“已经私奔了,寒儿。”
“哦,你坏死了,你先斩后奏!”我抡起小拳头敲打他的胸膛,“你怎么可以问都不问我的意见?那封信你看了没有?”
“什么信?”他按住我的双手,犹疑地挑起俊秀长眉。
“就知道你没瞧见!那是太后妈妈写给我们的信,算了,改天再跟你说。”我靠到他怀里,枕着他的胸膛,自行调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我又困了,子初……”
“嗯,那就睡会儿吧,吃饭时我再叫你。”他递出一只手绕到我颈下,身体微微侧躺下来,另一手则扶到我腰际,微微一使劲便把我紧紧搂入怀中,贴上他温热清香的身躯。
我闭了闭眼,小小声的嘤咛一下,随即慢慢蜷起身子,整个人投入他的怀抱,没多久便迷迷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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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岁月悠闲,安宁舒适,不知不觉间,五个月已匆匆而逝。
这五个月来,我每日勤加修练无双老人授予的吐纳心法,慢慢调养身子,如今虽还没恢复生龙活虎的健康宝宝模样儿,不过比起日前手脚乏力的软骨状态已是好了许多。
闲暇时,子初会带我去扩苍山之巅静观日升日落,我们俩坐在书远亭内,一呆便可呆个三日两夜,述不完的深情,讲不休的细语,直到师父唧唧呱刮叫嚷着冲上来,一口一声“臭小子”,把我俩给撵回去。
其实太半时候,我与他还是很忙的。师父他老人家凭空多出一个苦力可以差遣,自然啥事都要徒弟代劳。至于我,因为平素实在太闲了,便把山下小乡村,邻里附近的孩子们全部聚集一处,开堂授学,勉强过过夫子的瘾。
他们大抵都是八至十三岁的孩儿,男女均有,初办学时,学生差不多将近二十人左右。
我教他们一些诗词歌赋,无非就是李白杜甫唐宋八大家之类的,把我背得出的教给他们,背不出的就嘿嘿,只能作罢。
不过当中有个小孩特别离谱,活像天吃星下凡,从我上课开始到下课结束,他满嘴都塞满东西,嚼呀嚼呀,片刻不消停。
有一次把我给惹毛了,我就气汹汹的把整本书砸到了他头上,大吼一声,“韦宝宝你给我站出来。”
他大概给我吓傻了,嗫嚅着站起,叫了一声“夫子”。
我当时火气就直往上窜,不由分说跳到他面前,一手戳着他的脑门,滔滔不绝地骂道,“你这混小子,是不是听我课很无聊?是不是不想听?是不是以后长大了想当个一无是处一文不值的社会败类?你不想听可以不听,但是老师讲课时你不要一个人在下面狂吃东西,你不想听老师绝不会勉强你听,你想听老师也不会不给你听,你到底要不要听?你要听就给我闭嘴好好听,你这样吃吃吃,其他小朋友的视线全集中在你身上,你这样让老师觉得这个教学很失败耶!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老师我也给你吃得很饿啊……”
结果,一番话说完,外头师父师娘双双滑倒,一众小朋友非常不给我面子的哄堂大笑。
所以说,人千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从此以后,我便莫名其妙冠上一个“不良夫子”的称号,生源骤然猛增,方圆百里内的小朋友特喜欢找我授学,指名要我当夫子。
学斋就办在师父的居所旁,僻山而建,屋舍是山下无聊的民众们修建的,整一四合院,可以容纳百人不止。
怪不得我说我最近怎么那么累呢,学生人数从二十不到一直增为五十人,不累才怪。
一到午时吃饭时候,山下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便巴巴地送饭上来了,这个要为我寻相公,那个要为子初当媒婆,一个个热情得过了头。
于是乎,有一天,师父就跑来对我们说:“你二人还蘑菇啥?成亲吧。”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一手支着下巴,轻轻在纸上描着画儿,我当时似乎是这样跟师父说的:我还没跟子璇离婚哪,要是再和子初结婚,那不就构成重婚罪了?
古人自然不懂啥叫重婚罪,总之老头当场冲我两眼一翻,兴匆匆地击掌跳脚,“就这么定了,我去买蜡烛元宝,你们三天后就给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