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光，更没有月亮，黑沉沉的天空下，群峰像一个个潜伏不动的巨型怪兽环绕在四周；呼啸的山风，似怪兽喷出的狰狞气息。

我们在山道上快速地行走着。文卓先生、胡葑和杨桑走在最前，跟着是胡萸与胡芸，还有莫雅，我与傅少岩紧随其后，小龙断后。

文卓先生说，只有到了天龙的势力范围，才能施展飞翔的本领，我与莫雅才能让小龙负载着快速抵达我们所要到达的地方。现在最重要的是隐秘和低调，不让对手察觉我们的动向。

谁也不说一句话。我歇力不去想昨晚的事情，可是思想并不受自我的控制，一幕又一幕在我头脑中自动呈现。我的内心充满了各种不同的感受，难以厘清；我不知道我的行为能否代表我的意志，或者是出于一种本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本能？是物种之间出自于天性的排斥吗？还是对未来的后代不可名状的担忧？我自以为有着独立的意志，可是在关键时刻意志却让位于本能！人是理性的化身，还是本能的奴役对象？本能一定隶属于非理性？那么人其实不能真正决定自我的命运了？

天道是什么？是造化的本能吗？那么遵循天道，就是顺应天地的本能吗？可是为什么会有修炼？会有神仙？这难道不是逆天道而为？如果善是自然的本能，为什么又会出现恶？既然光明是好的，为何又有黑暗的存在？

胡芸是这样美丽善良，为何她却不属于人类世界？她如此惹人爱怜，我却加以拒绝？所谓天道，是人道还是神道？那么大对头呢？他所遵循的是魔道吗？还有那个莫雅，她的言行太过神秘，从她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到，令人生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她不愿留下，文卓先生也怕对老太爷有所不利；而她却说，对于我们，她是不可或缺的，不然我们会后悔，文卓先生只好疑虑重重地带着她上路了。

我们走了整整一天，才找了块隐蔽的地方停下来休息。文卓先生已经将那些口诀一一地传授给了我，让我修习，所以我不至于太过劳累。我对莫雅倒是有几分担心，但是她看起来比我的体力还要好。

小龙说：“前面不远，应该就是梨花渡吧。”

文卓先生点点头。“渡口水流湍急，平时都很难过去，就怕我们的对头在那里设伏，就更加困难了。”

“难道我们不可以飞过去吗？”胡萸不解地问。

“只怕你们当中，能飞过去的不过一两人而已！”莫雅突然说道。

“胡说！妖女休要胡言乱语！”胡萸喝道。

“她说得不错，”胡葑说，“小龙能够过去，是确定无疑的；二叔也能过去的。其余的人我不敢说，就是我自己也不能确定能够过去。毕竟，这里已经到了山庄所控制范围的边界。”

“那又怎样？”胡萸问。

文卓先生说：“到了渡口那边，我们的功力将会大减，因为缺少了山庄的支持！”

胡芸不解地问：“难道先前，我们不是依靠自己飞翔的？”

“一半是自己，一半是老太爷、山庄内无数的王，对我们强有力的支持！”文卓先生说道，“现在我们到了边界，况且山庄又被敌人所占领，我们的功力自然减退！过了渡口，也许我们还要失去更多的力量！”

“渡口那边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片荒蛮之地，充满未知的世界！”小龙说。

“你去过？”我忍不住发问。

“我只是从上面飞越过。那块土地迷漫着沙尘，看不清楚。”

“那地方，也许只有老太爷走过吧，可惜他状况不佳，不能跟我们一起出来，否则我们能很顺利地通过。”文卓先生说。

“不管怎样，我们是要过去的！”胡葑说。

“这个自然！但是我们对将要面临的困难，要有足够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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