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三国志》评曰:虽粗莽好杀,然开爽有计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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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张绣投降于曹操,收到这个消息,我知道,曹操帐下,又添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对手了。
贾诩贾文和,一个丝毫不下于郭嘉的谋士,有他相助,曹操之势更盛。
如果有可能,真的不想惹上这样麻烦的对手,但这却不是我能选择。
同时,袁绍也击败了公孙瓒,北方的这两个巨头,已经各自将自家的后院清理干净。剩下的,就是两强之间的对话了。
皇帝衣带诏一事败露,刘备遁出许都,占领徐州。董承等人被杀,曹操破了徐州,不过传来的消息却是刘备三兄弟死战得脱,俱投了荆州刘表去也。
本来应该去袁绍之处的刘备,来了我们要攻取的荆州。
本来应该斩颜良诛文丑的关羽,竟然也随他和张飞一起到了刘表的手下。
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发生在曹营里面一系列的变动,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种感觉,就像闷热的天气压在自己的心头,让自己觉得窒息。
在这种讨厌的窒息感里面,我等来了袁曹开战的消息。
“袁绍与曹操于官渡交战,诸公以为此战结果如何?”收到这个消息,孙策第一时间叫来了诸将议事。
蒋钦第一个说道:“袁绍势大,兵多将广,粮草充足,如何不胜?”其余几位武将也多有赞同之色。
只有太史慈稍有不同意见,“曹操虽兵力较少,但手下众将皆为骁勇之人,近来更得天下无双的吕布相助,又有郭奉孝,荀文若等人为其出谋划策,只怕袁绍要胜,也是不易。”太史慈的话也引来一片赞同之声,张昭、张纮频频点头。
“你二人有何见解?”询问,最后总是要落到我和周瑜的头上。
“袁绍之势虽强,但为人外宽内忌,刚愎自用,性急少谋,纵有千军万马,不能用也,久持必败。”我很平静的说道,没有了关羽,曹操却多了吕布,这场仗,袁绍依然是没有胜机。况且,如果是和我想的一样,那个人现在也身在曹营,袁绍更是没有半分胜机。
“天云所言有理,不过不论谁胜谁败,二者必不能分心南顾,我等正可借此机会进兵荆襄。”周瑜接着说道。
“刘表将黄祖置于江夏,确有丢卒保车之意,若能胜主公,则胜,若不能胜,则主公大仇得报,之后可以议和罢了。”我说道,“不过,主公以父之名,正可取下荆襄这要冲之地,一展抱负。”以大义之名,行牟利之实,不是只有南越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
孙策点头,咬牙道:“刘表黄祖二贼,杀害我父,我恨不能生啖其肉,如今正是报仇之时。三日之后,出兵讨伐刘表。”
众人齐声应道:“愿听主公差遣。”
要攻荆州,第一站,毫无疑问是江夏,况且,在江夏,还有一个孙策绝对不能放过的敌人——黄祖。
数年积累,现在的江东已经是兵精粮足。三日之后,孙策点兵五万,自豫章而出,兵发江夏。
如此大的动作,当然不可能瞒得别人的耳目,黄祖早闻我军兵发江夏,自领三万大军,于江夏五里之外,临江屯兵迎敌,我军获知此信,亦在武昌之西下寨。
孙策军,中军大帐
“黄祖老儿没有避战,倒是还有几分血性。”孙策对于黄祖的行为如是评价道。
“主公,江夏水军众多,不过陆战之能未必如何,黄祖弃汉阳、三江口等地而于江夏之外迎敌,只怕有诈。”我提醒道,黄祖此人并非无谋之辈,想当初孙坚就是中了此人伏兵方才陨命,我可不想这父子两个同一命运。
“嗯。”孙策点头,问满营众将,“明日我军出战,哪位愿为先锋!”
一人应声而出,高声答道,“末将愿往。”
我定睛观看,却觉得一阵心惊,应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杀败严白虎之后投效于孙策帐下一将,凌操是也。
可是,如果按照历史,他也是死于此战,死于甘宁之箭。
我现在虽然不知道甘宁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历史会不会按照原定的剧本上演,但我知道,我应该尽力阻止这件事情。
孙策见凌操出列,大喜道:“既然如此,与你五千兵马,且为先锋,当阵前立功,以为众效。”
“末将领命。”凌操领命而退。
“其余诸将,随我率大军殿后。”孙策这样说着,众人应了一声,俱告退出,只有我丝毫没动。
孙策见我仍在原地,当即问道:“天云还有何事?”
“哦,主公可记得我刚才之言。”
“嗯,黄祖虽然狡诈,但我不轻兵急进,纵有阴谋亦不足为惧。”
“我有一事,想与主公商议。”我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讲述了一遍。
孙策当即应允:“如此,万无一失。”。
第二天一早,凌操早早点起五千兵马,与其子凌统一起领兵于黄祖阵前,讨敌骂阵。
黄祖列阵相迎,遣手下邓龙出阵迎敌,凌统拍马相迎,二马盘旋,邓龙哪里是凌统之敌,战不过数合,被凌统一刀斩于马下。
凌操见胜,当即擂鼓进兵。黄祖倚仗人多,也挥军而上。
不过这时,孙策的大军也到了。
一见双方混战,孙策立时命令众将率军掩杀。于是程普韩当,蒋钦周泰,陈武吕蒙等等一齐杀出。
以战为练,最是磨练武者。眼下众将,多是久经战阵之人,荆州之兵本就弱于陆战,又碰虎狼之狮,不多时,败相已呈。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只是,我不敢有半点放松。
骤变突生。
江面之上,忽有一支船队,自侧翼高速直插战场。此船队最为独特之处,便是以川锦为帆,远远看去,十分醒目。
果然来了,锦帆甘宁!看到甘宁的船队,我反而安心下来。
黄祖终究还是出招了。
两军混战之时,在从江上引军袭我侧翼,士兵的注意力全在正面战场,突遭奇袭,阵形必乱,士气一泄,黄祖就有机可乘。
这是他的如意算盘,可惜,我没有义务给他这个机会。
“命子义将军领手下部将堵住江口!”一见甘宁之兵,孙策当即下令,这一切,都在我与他的计划之中。
甘宁乃勇悍之将,想要敌他,必得太史慈这样的虎将才行。
况且,甘宁善射,太史慈的射术更是精湛。
这样想着,甘宁的船队已近江边,为首一员壮汉,浓眉虎目,袒露上身,手持长刀,背负硬弓。其背后一众士兵,人人仅着单衣,手持长刀。下船直朝两军混战之处冲去。
早有太史慈挡在其必经之路,横枪喝道,“来者可是甘宁甘兴霸?”
甘宁稳住身形,抬头仰视马上之人,厉喝道:“来将何人?”
“东莱太史慈!”太史慈也不废话,拨马挺枪便刺,甘宁挥刀相迎,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战在一处。甘宁手下一众士兵,也被太史慈部下敌住。
失去援兵,黄祖军最后的一线希望,断了。
“主公,黄祖要退兵了。”我眼看着黄祖军开始慢慢的后撤,看来黄祖自度已无胜望。
“黄祖老贼休走,孙伯符在此!”孙策厉声道,一抬手中枪,直杀入两军阵前,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对于孙策来讲,报父仇是第一位的,这是我改变不了的事实。
算吧,我还是把自己的精力放在甘宁这里,毕竟此人是日后东吴一员猛将。抛开杂念,现在是阵前杀敌,不是感怀的时候。
“传令兵,为公瑾兄发信号。”我吩咐道。
“是。”传令兵打出旗号。
正与太史慈斗个难解难分的甘宁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背后,又有一支船队逆流而上,直奔阵战场而来。
不过他们的目标却不是战场,而是战船,甘宁的战船。
行到中途,早有准备的船队之上射出无数火箭,箭上全都沾满鱼油,一旦落到甘宁的船上,立刻就变成一个小小的火团。
水火无情,何况,木制的船只上面可以燃烧的东西实在太多。
等到甘宁发现情况不对,他带来的船,早有大半陷在浓烟烈火之中了。
此时,那支船队才缓缓靠岸,周瑜白衣飘飘,立于船头。
要擒甘宁,就只有先毁了他的船队,不然让他逃到江上再想抓他,那就势比登天了。
甘宁一见船只被毁,前无去路,后有大江之隔,大吼一声:“弟兄们,今日正是死战之时,想要活命,就随我杀出一条血路。”说着,提到便要再上。
“若要活命,何必非要一条血路,甘将军面前便有一条光明大路,为何执迷不悟。”
一句话止住了甘宁的势头,瞬息间,我已经来到太史慈前面,与甘宁对面。
甘宁瞪着眼睛看着我,厉声道:“你是何人?”
“在下沈逸沈天云,我家主公帐下一名普普通通的军师罢了。”比起甘宁的大吼大叫,我的声音可以称得上平静已极了。
甘宁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一个军师,难道也想来找你甘爷爷比试不成?”
背后太史慈大怒,“甘宁鼠辈,胆敢侮辱我家先生,看我取你项上人头!”
我赶忙止住太史慈,冷然道:“甘将军,我敬你是个人才,如果你执意求死,连带上你背后的那群弟兄,我也不拦。待会万箭齐发,定让将军求仁得仁。不过,我只不知,将军为何要为黄祖这种人送命。”
甘宁一愣,“你要如何?”
“我家主公素来求贤若渴,将军能与子义兄拼斗这么久不分胜负,如此武勇定可为主公重用,甘将军何不弃暗投明?”
甘宁犹豫一下,又道:“我过去为水贼。”
我扬声道:“窃钩者诛,窃国者候。既然诸侯皆是大贼,主公如何不敢用甘将军?”
甘宁瞪了我半晌,一跺脚:“虽想弃暗投明,可刘表不用,我欲奔江东,却终为黄祖所拦。今日有先生之言,我若领着一众兄弟送死,岂不成了无义之人,也罢,我愿归降江东。”说完,第一个把刀丢到地上。
他那一干兄弟惟他马首是瞻,他一投降,其他人尽皆归降。
我与太史慈相视而笑,之后,朝船上的周瑜远远拱手。
我相信,这一番忙碌过后,主战场,也应该大局已定了。
可我只对了一半。
主战场的大局确实已定,不过,我军并没有我预料中的大胜,而是草草退兵。
正在我惊讶之时,蒋钦已经神情焦虑的策马到了我身旁,只附耳低声说了一句:“主公受伤,军师请速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