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这才想起来我原来也是给人做下人的,不好意思地笑笑,南宫凌惯于察言观色,于是笑道:既然如此,就让玉娘再唱个曲儿助兴吧。
玉娘含笑执起琵琶弹唱,于是场面又见热络。
正说说笑笑间,一个小婢走过来为我斟水,我也不大在意,让她自己斟去。谁知就在下一瞬间,一把匕首就抵住了我的咽喉。
什么人?!郑元和南宫凌大吃一惊,跳起身来,南宫凌的妻妾和厅上的下人们吓得惊叫连连,四散逃窜,一时间场面混乱。
那小婢女却牢牢扣死了我的肩膀把我挡在身前,斥道:站住!不然我要她小命!
二人自是大惊,不敢再动,郑元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那小婢冷笑一声道:我有什么目的,郑公子你最是清楚不是么?快放下兵刃!!她厉声喝道。
我无奈苦笑,为什么?为什么被郑元牵连的总是我?!
我挣扎着开口道:你……你以为制住我就能牵制郑公子么?我们又不熟……
少废话!那小婢架在我颈上的匕首稍稍用点力,我觉得咽喉边一阵刺疼,肯定流血了,当下哪里还敢乱动。
那小婢冷笑道:你如不是他的恋人,又怎会舍命救他?他若不在乎你又怎会如此紧张你?上回你受伤之后他的表现可是感人肺腑啊!
我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啊!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逃向郑元的方向?!
郑元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厉声道:你若再敢伤了她,我定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那小婢却是毫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冷冷笑道:若是郑公子心疼这位小姐,就不要反抗乖乖照我说的去做,这位小姐自可无恙。
南宫凌终是忍不下这口气,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南宫府里闹事,当真是活腻了!他说话间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霎时间变了个样子,再不是那圆滑得意的年轻富豪,竟然浑身上下凛冽得让人不敢靠近,便是我见过那些叱咤沙场的猛将也不过如此了。
原来这竟是他的真面目么?
那小婢却也非等闲之辈,丝毫不为所惧,虚笑道:南宫公子,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不把这条命放在心上。南宫公子最好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说话间,又有两个作家丁打扮的人站了出来,手持利刃,凶神恶煞。
郑元和南宫凌见贼人猖狂,虽是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南宫凌拿眼看着郑元,见他真有弃剑之意,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眼看郑元就要放下手中软剑,我虽是感动却也没时间品味,急忙叫道:你别听她胡说!你若活着,她要用我要挟你,我自然性命无虑。若你被他拿住,我没了利用价值则是必死无疑。
郑元也是个明白人,只是关心则乱一下子没了主张,此时得我提醒哪里还不心领神会?他握紧了本要放下的软剑,眼神犹如利芒,杀气弥漫在空中。
那小婢见被我坏了他们的计划,恼羞成怒之下握紧了匕首就要抹过我的脖子。郑元心神俱裂大叫一声扑上前来,却被那两名家丁拦住。说时迟那时快,我右边的月梅突然趁着那小婢被郑元吓了一跳的当口飞快扑上前来,死死抓住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往外掰,我得以趁机摆脱了她的掌握。那小婢恼羞成怒,反手就像月梅身上劈去,我看到的小说里面写的内功都是厉害非常的,连忙也扑了上去,死死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虽然我和月梅都不会武功,但我们两个的死缠烂打还是让那小婢猝不及防,此时南宫凌和元武已经替郑元迎战那两名家丁,郑元自己则一剑刺向那小婢。
两人乒乒乓乓打了起来,我和月梅不敢碍事,忙退到一边躲起来,却也不敢离得太远。谁知道敌人有多少人,万一还有别的人趁机又把我抓去了怎么办?
郑元和南宫凌都是厉害的人,那三个刺客虽然也是不弱,但毕竟比两人差了一截,很快就被他们制服,着下人绑了起来。
南宫凌在自己府中被人要挟,自是面子上大大地难堪,又见我毕竟受了些伤,多少有些愧疚,当下雷厉风行,整顿起自己的下人来。郑元则心慌地一把抱起我,直接奔着许大夫的住处去了。
其实我不过是被匕首划破了点皮,留了点血,并不严重,许大夫上了点药,包扎好也就没事了。偏是郑元紧张得什么似的,不顾我的抗议又是一路抱着我回到房间。
他轻轻把我放到椅子上,然后就一直注视着我,心疼而又难过地。
我不得已只好反过来安慰他道:郑公子,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他却不说话,半晌,才用手轻轻抚摸着我脖子上的伤布,涩涩地说:对不起,终究还是让你受伤了。
我有些承受不起地转头,不着痕迹地避过他的手,淡然说道:不碍事的,小伤而已。
郑元摇了摇头道:两次了,静茹,你两次为我受伤,这份情,叫我怎么还才好?
第八章执子之手
虽然已是早春,但南京的天气并不算温暖,所以也没什么春景看。
我带着月梅,跟郑元和元武在玄武湖边走着。原来这南宫府正在玄武湖边上,但我是昏迷中进的府,事先并不知道,再说如今这天气也确实不是观景的好时候,说是游玩倒有些过了。不过在房中闷久了,没病也要闷出病来,所以我说什么也要出来走走。郑元拗不过我,只得跟了出来。
天时尚寒,一路上行人稀稀落落,我们几个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