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可以吗？”

晴空插话：“周小节的腿法猛不猛？”

赤绿抢答：“猛。”两人眉开眼笑。

完颜认命似的叹口气：“看来不去不行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赤绿：“这还用教？狗都会。”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难道你不学无术到连中外名著都不看？”

“你说的中外名著是淫秽小说吧。”

“这就难办了，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活到今天的。对了，小时侯老妈总该对你进行过这类教育吧？”

完颜想了一想：“有的。饭前洗手，便后擦屁股。小朋友们起得早，起得早作早操，多作早操身体好——”

“好了好了我是说性教育！”

“讲是讲过，只是很少。她跟我说婴儿是从肚脐眼里生出来的。”

“哇喔……伟大的妈妈。”

“错……的吗？”

“你也不用脑袋想想，肚脐眼这么小，孩子怎么钻得出？我妈妈说婴儿是从女人口腔里爬出来的，危险时还会把婴儿吞回去，藏在口腔里。”

“那是鱼！”

“人不是这样？”

完颜点头。

“你确定？”

完颜点头，汗啊，这种人也出来教人。

从教室到望夫崖派出所这点破路（大约40米），他硬是换了两套衣服，去黑精灵广场拐了一圈，用半个小时穿过斩首巷，众人悄悄尾随暗暗心焦，担心他买飞机票，经过杭州莫斯科北极从南面入城。完颜三步一停五步匿踪鬼鬼祟祟，不时把视线射向左右身后。熟人没发现，倒看到马路中央一块大石头，颤巍巍的好象遭遇地震，上面长着迎客松，被一群孩子围住的咸蛋超人，头随美女转动当街仆倒的盲人相师。咸蛋超人觉得完颜比他还咸蛋，没生在抗日战争时期真可惜了。幸好完颜在被中年巡警持枪拦下严厉盘查后收敛了许多，要不然这样下去，其他人没事，魂斗罗受不了了，他受罪，楼上住户还要吟诗！他现在终于明白，作为一块地基的艰难。

那是真小节吗？“抢光烧光杀光。”

不经意听到的调酒师一颤，正在摇晃的调酒壶脱手飞出，砸在一个光头上。

光头大怒，露出文身揪住调酒师衣领：“你他妈当我广岛哪！”

调酒师傻了：“十，十环。”

她本想问完颜为什么迟到，看他满头大汗走进来，周小节诧声：“跑一万米决赛？”

完颜心潮澎湃，平复了一下心情，第一句话是：“当兵的，你怎么不等我了？”

“我已等了一小时！请别再抢我台词。”

“——没被人跟踪吧？”

“被我骨折了两个，还有敢来老娘阉了他。你呢？”

茶吧角落迎客送的枝条突然不再舒展，而是掩在下部躯干之前。被放在餐桌下的大石头很郁闷，透过垂挂台布只能看到四只脚，其中两只涂天蓝指甲油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哈哈——，男抖穷女抖贱，男抖穷女抖贱啊。

“一个也没有，”完颜擦了擦无汗额头，“都被我甩掉了，那些人真是低估了我的智慧。”他情不自禁露出一丝骄傲。

旁边咸蛋超人抖起来，猛看盲人相师右掌纹，才慢慢回复平常。正经话讲完，完颜坐在椅子上，一想到某些话语就脸红耳赤，屁都放不出一个。不敢看周小节，只得死死盯住地面。周小节纳闷，他居然低头十五分钟不看我一眼，莫非我的魅力还不如地上那只蚂蚁？身材相貌倒不错，一穿新衣更是——难怪说好马要配好鞍，强盗配孙二娘。在周小节凶残的目光下，完颜更窘迫紧张了。知道的是谈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中会考哩。大石头恨不得砸他一下，说呀，说呀，你说话呀，说说说说说说说……

过了一会儿，大概脖子酸痛，完颜又开始强直式的抬头，直到看见背后那桌的番茄酱，才吓了自己一跳。好不容易蹦出一句：“周小姐在哪里做事？”

周小节柳眉暗锁，想他是问我还是那瓶番茄酱？不忍了！“你能不能说句人话？”

完颜一愣，应该不会吧，刚才说的话，无论发音吐字腔调语气，都是准确清晰圆润诚恳无可挑剔的。正思忖间，头已被端回正位，一惊，刚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巴西牛排，于是就来了个“男与牛排很亲”，奋力大嚼起来。

“怎么叫朋友替你写情书，不害臊吗？”

“我……”

“署名是‘赤绿晴空魂斗罗泰拳全体同不仁’。”

果然是，完颜咬了一下牙齿，居然都给我装出一副毫不相干的样子。

“讨厌啦，干吗老是盯着人家胸部看？”

“咿咿咿咿——”牛排噎在咽喉里。

盲人相师哼了一声，不想被人看你穿低胸干吗？穿雨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