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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见李继先拱手施礼,倒是有些惊讶,忙认认真真的回了个大礼,“李公子,咱是粗汉子,你太多礼了,”说罢,又给王伯施了个礼。
王伯让柳平他们两个坐下,然后介绍道,“李公子,这是我家弟子孙铁勇,前些年都在福建海商那里做事,这周边的地方都去得。
李继哦了一声,客套道:“柳平已经是此中好手拉,孙大哥想必精于船只的操控。”
王伯在旁边微微一笑,“我这弟子有一项本事,会观星航海术。”
李继一愣,航海中倒是真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通过观测固定恒星的位置来计算船只航行的方位,其实这玩意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通过恒星角度变化,测算维度而确保航线的准确。
“噢……能否讲解一二?”李继不能确定孙铁勇所说的观星术就是纬度航海法。
孙铁勇知道这东家也是非常之人,自然要显露一手,“李公子,这观星之术,我中华自古有之,观察北斗之星于明夜的位置和角度,就能演算出海船航行的方向和出发地的偏差,结合海图、指南仪,方能不迷航于大海之上。”
李继确信这孙铁勇掌握的就是后世常称道的纬度航海法,勾股定理在中国已经创立了已达千年,虽然未形成后世的三角函数概念,却被广泛的适用于天文中所谓的观星术,李继相信孙铁勇的验算必定是基于经验的算法,而非数学意义的验算,对于这时代的人,这可谓是惊人的技艺。
李继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惊喜,要知道自己虽然了解一些纬度航海的概念,要真正应用起来,还是犹如盲人摸象般,很难一蹴而就,孙铁勇的加入无疑是雪中送炭,只要将纬度航海法的概念结合他的经验,自己远洋的梦想就获得了极大的支持。
李继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孙铁勇施了个大礼,“孙兄大才,若能助我,我李继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继的表态让王伯、孙铁勇和柳平几个都惊讶非常,要知道这观星航海术这时代绝对是海商家族中最顶尖的技术,外人即便是这技艺名字也很难从掌握的人嘴中听到,何况要了解这技术的要点。
孙铁勇也是奔来就精于观星之术,后来在番船上学习多年,才无师自通了这门技艺,不料刚说给李继听,对方似乎就明白了这技术的重要。
孙铁勇忙起身又回礼,略带惊讶的问道:“李公子,莫非你也了解这观星航海之术,不瞒公子,我这技艺说与人听,少有人知!”
李继呵呵一笑,“我方才还在与王伯说道,行行皆有状元郎,孙兄这观星之术,我虽知原理,却不知如何应用,甚是惭愧!”
三人听到李继所说,这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惊讶万分”来形容,要知道这隔行如隔山,孙铁勇这本事由于没有三角数学函数的概念,都是来源于长期的积累,而这观星术的原理更是秘密中秘密。
李继今日是打定决心要招纳孙铁勇此人,当然也要显露出自己过人一等的优势,向孙铁勇这种有特殊才能的人自然有他的特殊追求,而李继自信自己所能提供的他发挥的天地。
“孙兄,你这观星航海之术定然与大食国那边的番商有些关系吧?”这项技术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阿拉伯商人所垄断的,李继很自然就判断出了这个结果。
“……我前番听师傅说起公子的大才还有些不信,公子确实博学!”孙铁勇一脸惊讶的承认了这事。
李继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四周看了看,拿起旁边篱笆上一根竹竿,插在地上,然后解释道,“观星之术适合在夜间,白天这为这观影之术,以此竹竿和影子的长度,便能测算出着斜边的长度,而以此斜边与地面的夹角的变化,就能测算出此地的位置,这个我称之为纬度。”
孙铁勇刚才见李继竖竹竿还有些不解,听到李继的解释才恍然大悟,这白天的太阳也是天空之中的星宿,所谓观星法,尽然也能在白天这么应用,而李继所述的原理也正是观星术的关键之处,沉思半响,朝着李继再次深施一礼。
“孙某常以为自己所长,当世少有人知,今日才知我竟然也着了这井蛙之道!”竟是满脸惭愧之色。
李继笑呵呵的说道:“孙兄过谦了,你的经验绝非我能比拟的,我光凭这原理,没有这数年的航海经历,这观星航海之术绝对难以纯熟,今日得见孙兄,可谓雪中送炭,就不知道孙兄之意?”
孙铁勇听李继之言,也知这东家说话实在的很,当然满口应承下来,并且承诺立刻去召集自己的旧船员,还有些熟悉的说好数日后等人手召集齐了就来。
李继对于今日之行居然有如此大的收获,自然非常的兴奋,不过对于王伯的能量倒是有些意外,他一个老头,居然有这么些很有能耐的弟子,不过也没看到他大富大贵,这些都有些奇怪之处,不过李继能感受到这老头对自己的诚意,毕竟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李继也没想过要去仔细了解一番。
又与孙铁勇谈了谈薪酬待遇后,李继先告辞而去,柳平被王伯留下来据说是陪老头吃个晚饭。
王老头对于李继的信赖,多源自于李继对于柳平和手下船员良好的待遇和柳平的描述,不料今天推荐自己的弟子,竟然又让他对李继有了新的认识,毕竟现实中所谓博学之人并不多见,而这位年轻的李公子给予自己的印象确是处处符合。
“柳平,你跟我提过几次,这李公子的才能不凡,今天他的表现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一个读书人,能有如此见识,奇特的很”,王伯沉思了半响,像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再问柳平。
柳平见王伯好像是问自己,想了想便说道:“师傅,我觉得这李公子的能耐,在于他所策划的事情都留有后手,就拿上会东瀛遭遇海盗之事,以一敌三,我当时的念头只有一个,扔掉货物,用速度甩掉海盗,谁料得到,他竟然全歼海盗,还抄了人家老巢。”
孙铁勇是跑海的熟手,自然知道这海上遭遇海盗之苦,听到这个书生模样的李公子竟然有这等战绩,忙打听起原委,听过之后也是啧啧称奇。
王伯听柳平提过遭遇海盗之事,不过这么详细的解说也是第一次,听闻之后暂时性的陷入了沉思。
柳平、孙铁勇师兄弟俩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王伯这么严肃的考虑事情,要知道,自从他们师兄弟们都出师自立后,师傅似乎就准备在这七里庄安享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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