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酆一听夫人二字,喜色难掩:“兄弟,忘了给你说起,今日一大早,和大人几位夫人过府,非要请我家那五位,去什么石虎胡同听曲儿,嘿嘿,咱们做下官的,总不好驳了上司面子,只好由她们去。”
三顺子一怔,道:“军机处和大人?”王霖酆面有得意之色,道:“可不是嘛,京城中便只有他一位和大人。”三顺子心下嘀咕:“原来和珅耐不住性子,自己又不肯拉下面子,先派几个夫人来套近乎,***,这一招倒是高明。”道:“和大人自己来了吗?”
王霖酆道:“这个倒是不曾,和大人有军机要务在身,哪里有这等闲工夫?”三顺子“哦”了一声,寻思:“跟你聊得久了,今晚回去,准会梦到无常小鬼。”道:“既然夫人不在,那我就告辞了。”
王霖酆忙道:“兄弟莫急,好不容易来一次了,怎能这么快就走?她们逍遥快活去听曲儿,难道咱们便不能听听书?”三顺子一听说要听说书,那自然比回去卖力气要强了许多,拱手道:“大人日理万机,这……如何敢叨扰?”王霖酆笑道:“我忙个屁,不过是挂了个虚衔儿,嘿嘿,正事我也做不来,眼下在家里养病,就更闲得慌了。我正觉得气闷,兄弟你便来了。”
三顺子道:“也好,那我便陪大人一阵,咱们要去哪一家茶楼?”王霖酆道:“咱哥俩儿听书,哪还用去茶楼?我有专门的说书先生,每一回气闷了,就找他过来说上几段。”当下低声吩咐了关鱼几句。
不一阵那说书人到了厅上,朝着二人请了个安,取出书名帖,道:“不知大人今日想听哪一段?”王霖酆道:“于兄弟,想听哪一段?你来点。”三顺子并不伸手去接,这一点他是颇有自知之明,到时候若是字儿认得错了,只怕会闹个大笑话。道:“先生,你给介绍介绍。”
说书人道:“是。这有《三国》、《大明英烈传》、《薛丁山征西》、《精忠演义》……”他肚子里也就十来个段子,这时一口气说了七八个,见三顺子始终不肯点头,大为着急。“于公子,你若不喜欢这一类征战的,那我还有《封神演义》、《白蛇传》这一类的神话。”
三顺子摇摇头,道:“你只会这些吗?”说书人恭恭敬敬地道:“是,如今茶楼里都时兴这些。公子喜欢听什么?三顺子惋惜道:“我喜欢听岳爷爷大破金兵的书,可惜你没有。”
说书人心下诧异:“那《精忠演义》分明是说的岳元帅,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会连这也不知道?”说道:“原来公子要听这个,那我便说一段《岳元帅大破五方阵,杨再兴误走小商河》,如何?”
三顺子拍手笑道:“好,岳爷爷的故事,我最爱听。”王霖酆笑道:“兄弟,英雄所见略同,平时我也爱听这段呢。李先生,你快讲来。”
说书人清清嗓子,道:“单说岳元帅带领大兵,齐出潭州城外,扎下大营。是日,元帅升帐,聚集一班众将,参见已毕。元帅开言道,……”
这一段王霖酆也不知听过了多少次,只怕连背也能背了下来。心里虽然老大不愿意,但眼下有求于人,也装着听得津津有味。
说书先生如何排兵,如何布阵,哪里主攻,哪里诱敌,一番风云变幻地讲下来,只听得三顺子掉魂落魄,如痴如醉。这一次,竟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记挂金水蕊,蓝媚仪二女,也算是难得了。
只听那说书先生道:“杨再兴一马来到此处,一声响跌下小商河,犹如跌落陷坑的一般,连人带马,陷在河内。那些番兵看见,只叫一声:“放箭!”一众番兵番将万矢齐发,就象大雨一般射来。可怜杨再兴连人带马,射得如柴蓬一般……”三顺子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骂道:“去***,金狗当真是可恶!”说书先生苦笑道:“正是。”
就在这时,门外依稀传来喧闹之声,关鱼喜孜孜地来报:“老爷,夫人们回来了。”
三顺子精神一振,寻思:“杨再兴死了,老子正气闷。金水蕊却回来了,原来老天爷也不是完全瞎了眼睛,这就叫……有失必有得!”
王霖酆道:“嗯,去请五奶奶过来,就说于兄弟在厅上相侯。”关鱼迟疑道:“老爷,是和家三位夫人送回来的,她们也到了。”王霖酆大喜,腾地站起身来,笑骂:“你***,报事情也不会分个主次,和夫人是何等尊贵,干嘛不先说?”关鱼躬着身子,连忙称是。
王霖酆道:“兄弟稍坐,我去去就来。”抢出门去。
不多时,八女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王霖酆眉飞色舞,快步跟进,道:“三位和夫人,我来介绍……”他说到这里,把手朝着三顺子一摊,作了个引荐的手势,“这一位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坐床神医’于公子!”
那三位夫人一人年纪稍长,皮肤微黑,是和珅的原配。另两位生得千娇百媚,与那金水蕊不相上下。三顺子脸皮本是极厚,不知何故,在这一刻却觉得脸皮发烫,手足更是不知该如何放。仓促间,深深一揖,道:“三位姐姐好,‘神医’二字,可不敢当。”年长的那一位夫人瞄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原来是于公子,你好。”
金水蕊道:“许夫人,这位于恩顺于公子医术高超,小妹的怪病,全仗着他找到了症结所在呢。”三顺子心想:“你这小娘皮肯帮我说话,还算是有点良心,老子走街串巷,这一趟没有白来。”
许夫人微感诧异,语气一缓,“原来是你,那一位朱大长朱公子呢?”三顺子道:“我……师弟他今日手里有些事情,不曾过来。”许夫人道:“于公子,我们家老爷,提起过你二人。听说你二人和王大人交情甚厚。”王霖酆笑道:“那可不?他兄弟二人和卑职都是过命的交情。”许夫人点点头,喃喃说道:“怪不得……”
王家五位夫人均想:“连和大人也听过他师兄弟的大名。‘卧床神医’之誉,果然是名不虚传。”
三顺子道:“那一日曾在茶楼见过和大人一次,本想请他来喝一杯酒,和大人走得仓促,在下……好生记挂。”许夫人心下嘀咕:“‘卧床神医’,那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于公子不必客气,我家老爷时时夸赞两位少年英雄,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这不,老爷昨日便吩咐下来,说明日要在府里宴请王大人和两位公子。”
王霖酆喜不自禁,道:“和大人亲自宴客,这……卑职如何敢当?”许夫人道:“大人过谦了,还望明日和两位公子早些过来。”
其时已近日落,王霖酆大张筵席,三位夫人想来是有了和珅暗中授意,要哄得王大人高兴,是以并不推迟,一个个欣然应允。而三顺子见一众美人,个个**蚀骨,滋味无穷。当然是乐在其中,这个时候,只怕拿棍子来赶,他也是不肯走了。
席上众人八女二男,莺声燕语,谈的大都是衣物首饰,男人不感兴趣的东西。王霖酆和三顺子自然插不上话,唯有带着耳朵听着。
海阔天空没过一阵,不知谁又把话题扯到了驻颜之术上,许夫人道:“金妹妹你那皮肤弹指能破,好让人羡慕。不知有什么诀窍没有?”金水蕊神情腼腆,道:“姐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诀窍?”蓝媚仪沉吟道:“我倒是有一法,不知姐姐愿不愿听?”许夫人道:“妹妹请讲。”
蓝媚仪笑道:“南朝时陈后主,他**佳丽无数,却独爱一位贵妃,嘻嘻,这位贵妃可是个美人胚子,叫做张丽华。这方儿便是张贵妃传下。”林又容道:“蓝妹妹,这么久远的事情,你又知道了。”蓝媚仪微笑道:“二奶奶,自然是书中说的。叫你平日里多看些书,你又不愿意看。”
蓝媚仪续道:“这一个法儿,原料及其简单,只需鸡蛋一个,朱砂二两。我只是听说,自己也没试过,不过我姑且这么一说,大家也就姑且一听,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
先要鸡蛋上开一个小孔,除去蛋黄后装入朱砂,用蜡封固。随同待孵的鸡蛋放入鸡窝中,由羽毛纯白的母鸡孵化。待到三七二十一天之后,等其他的雏鸡都出壳。这时便可拿出那枚鸡蛋,去壳后,取剩余物研细末敷面。坚持使用半年,据说可扫除面部黑斑,皮肤松弛也得到改观,脸色白里透红,光滑润泽。”
许夫人微感失望,道:“原来要半年时间,那干脆孵一窝鸡蛋算了。”三顺子心下一动,道:“这个美肤之法,以前恩师是教过我的。许姐姐若不嫌弃,我明日便给你弄几味药材,保管立……那个……咳……见影,效果不凡。”许夫人诧声道:“于公子也擅长驻颜之道?”
三顺子双目半闭,一副名家风范,“倒是……略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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