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华灯正浓。
藏马静静地坐在花神社的屋顶上。在这个花之都的至高点,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万家灯火。清风阵阵,藏马鲜艳的马尾随之飞扬。英俊的脸庞映着皎白的月辉,荡漾出一层朦胧的光晕,清逸宛若谪仙。
“丁玲玲~~丁玲玲~~”
一阵飘渺的铃声响起,月色因之而更显空灵,藏马不由得嘴角轻扬。
夜晚,是纲手给手鞠修复经络的时间,每到夜幕始降,藏马就会被赶出来。而他,就夜夜来到这里,静静地吹风,静静地聆听这铃音。
这铃音仿佛有涤荡人心的魔力,犹如一支梵歌在吟唱,让人内心感受到安宁,能够将一切烦恼忧愁都暂且抛诸脑后。
如果没有这铃音,藏马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有力量每天用和平常一样的笑容面对手鞠。
“吱呀”一声响,神社的大门被推开了,白衣红裙的巫女,施施然踱步而出,一头冰蓝的长发如飞瀑般直泻腰际,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伴随着她的每一个脚步,冰蓝的发丝和腰间银铃上的流苏,都随着摆动出优美的弧度。
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她回过头来,铃音乍停。清丽的容颜如同月光一样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藏马映着月光的身影映入了那双纤尘不染的秋水翦瞳中。
藏马对她微微一笑,颔了颔首。而巫女也回之以歉身礼,然后回转身继续前行。铃音又飘荡起,一点一点地扫除藏马心中的烦忧。
旅社内,完成了这天的治疗,纲手在桌边坐下,顺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手鞠,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真正的姓氏?”
正在穿衣服的手鞠,闻言不由得一呆。
“…纲手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手鞠的声音在颤抖。
若非纲手提起,她根本就不曾想过要对她坦白自己的身世。手鞠发自内心地喜爱和敬重纲手,她宁肯沉默也不愿意欺骗她。
“虽然性格又千差万别,有些人,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气质,就出卖了她非同一般的出身。”纲手轻轻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轻描淡写地说道。
气质是吗?原来我的身上有东西。难怪,就如纲手,尽管性格泼辣豪爽又好赌,但身为初代火影孙女和传说三忍之一的她,那种刻进了骨子里的高贵,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沙暴,我的全名是,沙暴手鞠。”手鞠轻轻地说道,然后就沉默着,等待结果。
纲手没有立刻做出应答,手鞠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果然,自己的身份会让她心生芥蒂啊。毕竟一个是砂忍,一个是木叶忍者,身份之间的差异,真的就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吗?一股哀伤涌上心头。纲手姐姐她,以后还会一如既往地待我吗?或许,会形同陌路了吧。
纲手突然地惊叹声打断了手鞠百转千回的心思。
“沙暴?!你是四代风影的女儿?!我本来还以为你是藏马那家伙的私生女呢!”
好不容易等来了纲手的开口,没想到她说出来的话简直能让自己吐血。
“藏马的私生女…”手鞠华丽丽地囧了。
“你身为风影的女儿,为什么不好好呆在砂忍,反而要跟着藏马到处晃荡呢?”纲手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手鞠。
“因为,我不想入学,我不想在学校里接受培养杀人机器般的教育。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要变强!为了我的理想!”手鞠眼里闪烁着光芒,坚定而充满了希望。
这个语气,何其相似!一如当初断和绳树,对着自己说“目标,火影”时的语气如出一辙!可是最后呢?恋人和弟弟都为了这个理想,夭折了!
纲手手中的茶杯差点被她捏破。
“你的理想?是什么?要当风影?”
“不。我从没想过要当风影。”
“哦?”
“我自己的理想,是过着安宁和平的幸福生活,一直到老。”
纲手惊讶了。
“但是这太难了。”
“的确,忍者的世界,永远都充满流血和杀戮。安宁和平,太奢侈了。”纲手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晃着茶杯,眼神却不知道已经飘向了何方。
“我理想的幸福生活,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逍遥。我有想要守护的人们。”想起了在砂忍的我爱罗,勘九郎以及父亲,手鞠眼里满是温柔。
想.要.守.护.的.人。六个字如同重锤一样狠狠击在纲手的心上。
“我想要实现他们的愿望,所以我要变强!”
手鞠双眼熠熠生辉,直直地迎着纲手的双眼。在手鞠的目光下,纲手觉得心虚了。
当断和绳树在为成为火影而努力时,自己在做什么?
手鞠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么地想要倾述,:“勘九郎和父亲大人还好。最让我心疼的还是我爱罗了…我要让他成为所有砂忍心目中的英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助他成为风影!”
“助他成为风影?”断和绳树的音容笑貌不断在纲手脑海中萦绕。她手中的茶杯已放回了桌上。
“所以,我要足够强大。这样,我才能够有力量,守护他们!”
手鞠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纲手已经泪水涟涟。
“如果当初的我足够强,他们就不会死了…”纲手双手掩面,泪水还不断地从指缝间流下,“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他们在朝火影的目标努力地时候,我却在做什么?如果我当时的我足够强大,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我们是不是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手鞠忽然伸出手,抓住纲手捂着脸的手,轻轻将它们放下。纲手梨花带雨的摸样很让人心疼,此刻的她那还有平日里那威风八面的女强人形象?
“死者已矣,若是只能一味地沉湎于伤痛和思念,他们在天国也会为你心痛。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为你担忧呢?”
手鞠直直地盯着纲手波光粼粼的双眼,充满了真挚,她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够传达给纲手。
“他们一直都活在你心中,所以,由你来传承他们的信念和理想!”
纲手的双眼因为差异而睁大了,手鞠对着她微笑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一瞬间,纲手觉得自己被拯救了。
“谢谢你,手鞠。”纲手破涕为笑,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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