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仍是多雨之季。宗泽赶着马车走到路上,雨点已滴落下来,迅速将地面润成一片。宗泽不禁有些着急,扬着鞭子大喝着,那马儿便跑得更欢了。
到达华府,已是大雨滂沱。宗泽艰难地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带来的药材,迈上台阶,递上名帖,陪着笑脸请求守门的士兵前往通报。
守门的士兵见他衣着华丽,气度非凡,不敢怠慢,急忙进入府内。不一会儿,他跑了出来,对宗泽客气地道:“洪老板,这边请!”
宗泽还未走进大堂,已听到华师长豪爽的笑声:“洪老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宗泽恭敬地奉上礼物,开门见山道:“华师长客气。实不相瞒,洪某此番前来打扰,正是为着严校长的事而来。洪某一班街坊子弟,多数在师范学校就读,如今校长被捕,学校停课,这一班孩子无所事事,成日里在坊间游荡,惹事生非,叫人好生厌恶。洪某不才,受众街坊委托前来,敢问华师长,严校长何日才能回校,也好收收这群猴子,叫大家省心。”
听他说得如此轻松,华师长不由哈哈大笑。他将大拇指按在胡子上,轻轻抚了两把,道:“洪老弟有所不知啊,严校长这次惹上的,可是掉脑袋的官司。我看洪老板还是少掺合为妙。千万不可引火*啊。”
宗泽不敢再打马虎眼,只好作出一副感激之情,道:“如此,还请华师长秉公办理,若证据确凿,此事洪某绝不再提第二遍;若是场误会,还请师长高抬贵手,让严校长早日返还,学校早日复课,洪某也算没有辜负街坊的托付。”说着,他呈上礼单,毕恭毕敬地道:“华师长日理万机,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这些都是大家一番心意,还请华师长笑纳。”
“好说!好说!”华师长不禁眉开眼笑,“本座自当秉公办理。你回去等消息吧。”
虽然没能当即要到人,但华师长收了自己的礼品,相信这件事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更何况自己早已将那群学生安全转移,他们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严国谦。想到这里,宗泽不禁松了口气,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回到济世堂,见到张天一正和胜男亲切地攀谈,才放松的心情不禁又紧张起来。胜男见到他,欢喜地跑着迎上来,道:“哥哥!你回来了!呀!都淋湿了,我去拿毛巾。”
宗泽略一点头,目光却迅速转向张天一。张天一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信守承诺,他这才放下心来。
胜男象一阵风一样跑进来,踮起脚替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为避免她生疑,宗泽故意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地道:“天一,你所托的那批货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我相信应该不会有问题,眼下,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张天一“嗯”了一声,道:“如此,多谢洪大哥!我明日再来。”
宗泽客气地送他离开,走到门口,张天一突然问道:“洪大哥,严校长那里怎么样了?”
宗泽道:“还没结果,不过有所进展。华师长收下了我送去的礼物,而且答应秉公办理此案,相信严校长很快便会回来的。”
张天一很是高兴。他激动地握着宗泽的手,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洪大哥,大恩不言谢,天一这条命,从此便是大哥的!日后大哥若有所求,天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宗泽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小子,命是自己的,攒着你这条命,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