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队,一个普通训练家听到,便会提心吊胆的名词。
火箭队,一个横跨关东与城都,势力广布的神秘团体。
经过多年的经营,在吞并剿灭了许多势力较小的组织后,它一举成为了这两个地区实力最为雄厚的非法组织,其成员渗透在人群的各个角落,或藏匿在阳光之下,或潜伏在阴暗之中,他们的任务是为组织收集着各种情报,为一项庞大到耸人听闻的研究服务,许是其首领手眼通天,纵使如袭击传说中的精灵,劫夺重要的文献这类恶**件层出不穷,自诩正义的精灵联盟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让他们得以有恃无恐的,将罪恶的计划光明正大的摆上台面――
青葵走近这栋大厦的时候,手便自然而然的遮在额头,将刺眼的阳光阻隔在了视线之外。
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界,时值正午,天空中没有云,阳光肆无忌惮的垂涌而下,把高楼的顶端照射出一片辉煌的金色,从顶层往下,通过不断的折射把每一块玻璃都打上了明灿灿的耀眼反光,反射出的光束合成一股,带着高温倾泻在女孩的后背上,渐渐渗出的粘腻汗水让她不由得烦躁的皱起了眉。
终于,地下一层的自动门开启了,她一刻也不愿多呆的疾步走了进去,有零星的光线随着她的步子渗了进去,照亮了那里攒动的一大片人影,又随大门的关闭被黑暗吞噬。
大厅的另一端,大荧幕上投影出清晰的图象,雪山深处,狂风飞卷,四野茫茫,冰蓝色的神鸟挥舞双翼切开风雪,飘逸的尾羽似华丽的旗摆般猎猎飞扬。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大荧幕边,手舞足蹈吐沫横飞的解释着什么,看他的样子,显然已经说了有一段时间了,却没有呈现出丝毫的疲惫之色,发出的声音依然足够在整个大厅里回荡个好几遍。
“总的来说,这次的行动是针对即将在白银山现身的急冻鸟展开的,根据可靠情报,这只急冻鸟掌握了石板上记载的冰系绝招――极光掠影,至于大家要做的,就是用尽各种方法逼它使出极光掠影,以便我们获得这个绝招的第一手资料,当然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会启动第二套方案实施抓补,好了,大家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将由沫忆沫支部长带领我们出发。”
人们纷纷露出激动的神色,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嘉洛站在人群中放眼望去,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兴奋的探讨抓住急冻鸟能为组织立多大功劳,甚至还有人幻想着自己立下大功直接晋升成高层干部后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模样,大喜过望之情溢于言表。
“诶,难道没人听出来么,我们不过是他们找来的炮灰啊……”
嘉洛随口嘟囔了一句,紧接着意识到这种话是不能随便大声说出来的,他叹了口气,开始打量起自己一开始就注意到却没有时间细看的,那个隐匿在黑暗里的身影。
长长的银发从额间斜斜切过,将他的左瞳隐没在了发丝的阴影里,露出的右瞳散发着妖异的冰蓝色光芒,与颈部佩带的银色环圈交相映错,绽放出极致的妖娆,他微微侧过头,轻抿的嘴角挑起一抹冷艳,发线也在这个时候,如流光般泻落到腰间,那一瞬间的美,华丽得模糊了性别。
他是男是女,嘉洛没看出来,但他应该和青葵一样,是干部一级的人物,解说员口中的支部长沫忆应该就是他了。
“我亲爱的沫亲,”青葵穿过人群走到那人身边,张开双臂做势要把对方揽入怀里,“没想到大叔这次居然让你做行动的总指挥呢。”
“既然我现在是总指挥,那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一切我说了算,你今天迟到了,先扣一个月奖金。”躲开青葵的拥抱,沫忆抬起手撩了撩挡住左眼的长发,他的手腕处,一抹银色在黑暗中亮了一亮,随即重新滑进了衣袖里。
“嘛,沫亲,我知道你只是说说,不会真那么做的对吧?”青葵眨了眨眼,甜甜的笑容挂上了嘴角。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那么做?”沫忆撇了撇嘴,银发不经意的甩动了起来,有一个瞬间,他的左眼从银色的发丝间露了出来,血一般的颜色映着他涂的猩红的指甲,宛如几滴凝血滴落在绝美的月光之中,更平添一份魅惑。
“因为呀,”青葵支起下巴看向天花板,若有所思的眨着眼睛,“小葵知道你和你的哈克龙,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呢,而且小葵在组织里可是人送外号小喇叭的说。”
“切,赶紧准备出发事宜了,再磨蹭别说我真扣工资了啊。”说着扭过脸,头也不回的向着出口走去。
因为有电子设备和精密仪器需要携带,队伍选择了直升机作为交通工具,嘉洛所在的直升机也装载了一部分仪器,和他同机的是个名叫枫月的少年,有着白色短发和黑色眼睛的他似乎对直升机的构造很感兴趣,刚起飞就把嘉洛丢在一边,独自坐上主驾驶座,兴致勃勃的研究起名目繁多的仪表盘。
“幸亏这里的科技比较先进,直升机已由总部电脑托管为自动驾驶模式,要是我们那的直升机,肯定还没出机场就被他玩坠毁了……”
嘉洛刚想去提醒他别乱弄了,却猛然发现他全神贯注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弟弟。
七岁之前的弟弟。
和七岁之后,那个患上惧高症的弟弟,完全不同。
那时候,弟弟的梦想,是当一名飞行员。
记得有一次,妈妈给他买了最新款的飞机模型,由于是最新款,模型的构造非常复杂,他花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理出头绪,晚饭的时候自己去叫他,他却把门反锁着死活不肯打开,隔着门板说着诸如“想当飞行员就要有连续三天不吃饭的觉悟”般赌气似的豪言。
那天晚上他就这么一直和那个模型较劲,直到自己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小小的身影扑到自己的怀里便哭了起来,一直一直的哭,还说着一些哽咽的句子――
“哥哥,我连飞机模型都拼不好,肯定当不成飞行员了吧?”
“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想当飞行员啊。”
“哥哥,你快告诉我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哥哥……”
后来,是自己帮他拼好了模型,拍着他的肩膀说:“怎么会当不成呢,你看我这不是拼出来了么,弟弟你还小,等你长到和我一样大,一定会成为最棒的飞行员的。”
记得当时,他高兴的接过组装完成的飞机模型来回打量,那样子就和现在这个少年,一模一样。
心里的某块地方,好象一下子柔软了起来,嘉洛笑了笑,坐回了副驾驶的位置。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已经可以从直升机里,用肉眼看到白银山脉了。
一碧如洗的蔚蓝色天幕,在远空被厚重的积雨云染成了暗色的苍灰,绵绵的雪峰纵伸成看不到边的雄伟曲线,突起在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中,如一排利剑般直刺苍穹,天际浮云翻滚,凛冽的雪风带起无边的雪浪,翻卷成狂烈的涡漩,朝雪山深处冲腾而去,在风雪稍歇的间隙里,会有白茫茫的雪晶漫漫的飘落,铺陈在山峦之上的旷阔天空,将鳞次栉比的群峰滤出模糊的棱角。
嘉洛收回视线,听着风打在机舱外侧的声音,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知是好是坏的感觉。
暴风雪,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