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哥，这鬼地方天气实在太热了，那个，咱们买两瓶冰镇饮料吧。任务都完成了，旅馆里供应的自来水咱们就不喝了，嘿嘿。“小赵贼眼放光，一脸的急不可耐，若不是兜里实在干净，估计能以光速冲到附近的冷饮摊子那去。

林雨想不通任务完成和不喝旅馆的水有什么关系，淡淡地说：“旅馆就要到了，还是回去喝水吧。”下到县城这么多天，兜里只剩下100来元，明天买两张回分公司的中巴车票，也就剩不下多少钱，两瓶饮料的钱可以够一个人的晚饭了。林雨穷惯了，觉得能省还是省点好，回去后还要好几天才发工资的。

“哦，那赶紧回去吧，大中午的忒热了，回去睡会。”小赵耷拉着脑袋，把他那个斜挎包攥在手里，往身后一抛，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冷饮摊子，舔了一下有点干的嘴唇，突然又冒出来一句：“等我有钱了，下次再来我多买一瓶。”

林雨听到后就是一楞，顺着小赵的目光看了一眼冷饮摊子，马上就明白小赵的意思，不由一阵鄙视：“你是买饮料？我看你是对那个小丫头发花痴了吧。”

小赵急忙辩解道：“谁，谁花痴？我只是觉得这大热天的，那小姑娘站在那里卖冷饮不容易。你有点同情心好不，我这是恻隐之心，社会太需要我这种有责任感的有志青年来帮助弱小了。”

“我看你是色心泛滥，被小丫头的两条大白腿晃花了眼。正好没事情了，中午你就帮她卖冷饮去吧，也许她也会有恻隐之心的送你一瓶饮料。”林雨没好气地对小赵说。

小赵没有接过话头，又委琐的看了冷饮摊一眼，转而一本正经地对林雨说：“咱们还是一起睡觉去吧！”

林雨看着小赵那还没有盛开就被冰雹打过似的菊花脸，差点把中午吃的都吐出来，马上纠正：“是回旅馆休息一下。”

“那不是一个意思？”

“你睡觉，我休息！”

“那也一样啊！”

“你在你床上睡觉，我在我床上休息。”

“有区别吗？”小赵一脸的阴笑。

林雨实在无语了，恨不得狠狠地在小赵那无耻的脸上揍一拳才解气。神啊，你还是把他带走吧，我不介意他成为远古非洲古老的大陆上那些野人部落里中老年妇女的偶像，现代社会，他真的不适合存在啊！

一个下午，放松下来的林雨和小赵睡的昏天暗地，闷热潮湿的房间丝毫不能阻挡两个人精神上的疲倦。如果每个月的月底都能这样的大睡一次，对于林雨和小赵来说无疑是幸福的，也意味着他们完成了本月的销售任务，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会经常发生呢？若这样，业务员就和公务员一样的吃香了，大家都争着抢着做业务员，也许更会衍生出一个新的机构——业务员全国统一考试中心。

直到傍晚，林雨才悠悠然地醒来，拿起床头的斜挎包，取出上午才签定的合同又看了看，傻笑了一会，这才慎重地装进去，一脚踢醒小赵：“起来，吃晚饭了。”

小赵似乎还有点迷糊：“吃什么啊？”又好象突然想起来什么，一番身就坐了起来：“雨哥，咱们去”清清凉“吃炒饭吧，那里经常有小姑娘聚堆的，我路过好多次了，每次都能发现清纯漂亮的***啊！”

看着小赵那龌龊的神色，林雨没好气儿地回了一句：“你不想女人能死啊！”

“死不了，能疯！”小赵小声嘟囔了一句，又很无耻地挠了挠被汗水打湿的下身。

这个房间只是薄薄的夹板格开，没有窗户，有窗户地房间每天每人床位价要25元。林雨觉得房间实在太闷热，而且睡醒后房间的空气污浊的很，昏暗的灯光更是让人心烦，也就没有搭理小赵，直接走出房间去透气，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时，小赵也哼哼唧唧地走了出来。

晚饭自然没有在“清清凉”吃，只有一个原因，那里一份炒饭的价钱够两个人在地摊上吃三份面了。看着小赵皱着眉，嘀嘀咕咕地坐在对面，可当面条上来的时候却又狼吞虎咽，林雨无奈的在心中哀叹：“非洲难民的神——还是难民！”

晚间的时光对于两个精力旺盛况且下午又睡足的的年轻人来说，是十分难熬的。吃过晚饭，林雨和小赵无聊地走在县城的街道上，他们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到路边的网吧里去打发时间，只有长时间的散步才是最经济实惠的。

县城城区不大，用脚量也就需要一个来小时。这会刚好华灯初上，很多居民都出来散步，或携妻带子，或牵着狗，或呼朋唤友，或携着别人的妻子，或挽着别人的男人，在那还散发着热气的柏油路上慢行。当然，总会有一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或性感的少妇走过，招来林雨和小赵持久的注目礼，那种虔诚而热切的目光总会让她们加快了脚步，逃离般地走开。

“雨哥，歇会儿！”小赵张着阔口，伸着舌头，眼睛却不忘记四处乱瞄，突然他的眼睛迸射出强烈的光芒，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地喊道：“看那里，那里，足疗15元一位，真TM的便宜啊！”

“哦，看到了，你别乱指。哎，你干什么去？”

小赵不怀好意地扭头一笑：“看一眼不用花钱的。”

林雨摇了摇头，对于小赵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自行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没一会儿，小赵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一脸的兴奋，离老远就扯开大嗓门：“雨哥，真的15元哇。走了，咱们熬了这么多天，也该舒服一下了。”

“你自己去吧，我没钱。”林雨尽管有点动心，但一想到兜里的钱，只能摇了摇头。

“呃，那我去了，一下你过来帮我付帐。哦，你再去买包烟，我的烟也没了。”小赵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

“靠，别说你认识我啊！”林雨鄙视了他一眼，心里更是忿忿：真够无耻的，有那钱我自己去好不。

“嘿嘿，雨哥，走了。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完成任务了，该庆祝下的。你身上还有130来块吧，除去路费，肯定够了。时间还早，那破旅馆这么早回去喂蚊子啊。咱们去轻松下，还有几天就发工资了，没必要省下去了。”小赵殷殷地引诱着林雨。

“那这几天你修真啊！”林雨白了他一眼。

“修真？我又不会，修什么！”

“你不吃饭了？这可是咱们这几天的生活费。”

“回去我想办法，你放心吧，走了，快。”小赵一脸的急色，又是一脸的期待：“我都好久没被女孩子摸了哇！”

“你有个屁办法。靠，好久以前你被谁摸过？”林雨有种想笑的感觉，谁敢摸你？隔夜饭都恶心出来。

“我女朋友啊！”小赵一脸的得意洋洋，林雨又有种想哭的感觉，真难为他的女朋友了，伟大的女性，赞美她！

对于林雨来说，说不动心是假的，又有哪个年轻人能忍受住这种诱惑呢。林雨看着小赵，估计不去会烦他一晚上，一狠心，反正回到分公司有食堂，手里还有些饭票，够他和小赵撑到发工资了。

走进足疗馆，只见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格了几块板子，就成了几个独立的小单间。稍微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泛出一股香粉，卫生间和被积水泡霉了的木板散发出来又混在一起的味道，林雨皱了下眉头，这里是做足疗的？简直是来找罪受的！

小赵却丝毫没有反应，欢声叫喊着老板。从里间走出来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一身黑色的套裙，丰韵都快丢到大样彼岸了，却摆足了风骚，眉开眼笑地看者他们两个：“小哥，来了啊！”

“老板娘，我们做足疗。找两个你们这最漂亮的，手法也要好的。”小赵直接无视了老板娘的笑容，直接说出了目的。林雨也不会主动去搭话，在这里有小赵，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跟着就行。

“行，你们先进去等下，马上就来。”老板娘也不多废话，见的人多了，瞧一眼也能猜个**。但既然来了，哪里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何况这会儿还不是生意最好的时间，更不会嫌钱咬手的。

林雨和小赵选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小间进去等着。不一会儿，两个姑娘端着散发着热气的木桶走了进来，把木桶放在地上，又把小床垫上了一层薄薄的塑料布，站在床角，其中一个女孩子问：“老板，我给谁做啊？”说话的这个女孩长相还算秀气，皮肤不是很白净，身体稍微有些胖，穿着黄色的吊带，下面穿着牛仔短裤，包裹着肥硕的臀部，胸部却显得有点发育不良，明显和她的臀部不成比例。小赵看了后就有点咧嘴，实在和想象中的差了很远，又一想到这个烂地方足疗才15元，又怎么会有极品漂亮妹妹呢。

又把眼睛扫到那个不说话的姑娘身上，肥大的衬衫，肥大的长裤，头发挺长，几乎把整个脸盘都遮掩住了，到是那双小手挺白净的，个子也挺高的，只是看起来觉得怪怪的，哪里有女孩子这个打扮的，现在可都是以紧为美啊。小赵疵了下牙，问林雨：“雨哥，你先选一个，另外一个就给我做。”

林雨笑了笑，掩饰了下心里的紧张，却并不说话。林雨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这次让小赵拉进来，其实自己也是蛮好奇的。

“雨哥，说话啊，选哪个？”小赵性子急，见林雨不说话，又催了一次。

林雨没办法，就指着靠近他的的那个不说话的女孩：“你来吧，谢谢。”

小赵看到林雨选了那个怪怪的女孩子，舒心了不少，起码这个黄吊带的丫头看着更舒服一些，屁股够大，挺养眼的。

这边林雨沉默无语，穿着肥大的女孩也是不肯吭声，全是靠手里的动作指挥着林雨怎样配合，那边的小赵却和黄吊带的丫头聊的火热，期间伴随着小赵一阵阵疵牙咧嘴地叫唤，怎么听都是那么的YD，让林雨觉得实在太丢人了，却又不愿意出声阻止，只好闭目养神，让他叫吧，回旅馆就不叫了，挺好的。

“老板，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

“是啊，哎呦，啊！嘶——”

“老板，我们这里有很多项目的，你和你朋友不试下吗？我可都会的哦。”

小赵知道这种小地方一般都不算太正规，只要不搭话也就没什么，何况他们两个人也只有做足疗的钱，别的就不用考虑了。总不能不考虑后果的尝试完被人家打出去，或者去派出所蹲一宿被分公司取出来吧，那不仅仅是丢人了，工作也丢了。

“哦，我们一下还有很多事情，这个以后有机会，下次还找你，嘻嘻。”小赵当然不会说没钱，何况是在女孩子面前，他更不能承认了。

林雨睁开眼，斜视了一眼小赵，服了你了，一下回去睡觉能有多少事情。

黄吊带听到小赵的托词，也就没有了先前的主动热情，按部就班地做着各地基本无差别的足疗按摩动作，只是这个穴道按的到底准不准，力道够不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在小赵意尤为尽的叫喊声中，人家收摊结束了。林雨这边丝毫没有感觉到足疗按摩有什么特殊的效果，空气中一阵阵刺鼻的味道却让他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看着这个自打进屋就没说过话的小姑娘细心的帮他把脚擦拭干净，林雨微笑了一下：“可以了，谢谢你。”

林雨似乎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半遮掩在头发中的小嘴微微动了一下，却没听到声音。林雨也不以为意，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结钱，用最快的速度去呼吸新鲜空气，要不他也会疯的。

林雨翻身起来，准备穿鞋走出去，听到有个弱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很柔和，也很清脆，又似乎有种甜美，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头升起：“请你等一下，你的东西掉出来了，拿好。”

林雨回过头，看到她低垂着头，手上拿着从裤子兜里滑落出来的名片，回想起那动听的声音，鬼使神差的说：“呵呵，我是第一次做这个，希望以后还能遇到你。这个是我名片，你留着吧，不好意思，谢谢你。”

林雨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为什么给客户递名片时没这种感觉呢？难道只因为她是女孩子吗？可是有些意向客户也是女人的。一种最熟悉的陌生感让林雨想马上逃离这个房间：是害怕被拒绝？还是期望被接受？林雨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手忙脚乱的穿好鞋子就想出去，又听到了让他一辈子沉迷进去的声音：“恩，谢谢，我会收好的。”

林雨有点激动，又有点得意，更多的是不知如何面对，这种局促不安让他只能招呼小赵：“好了没，走吧。”下意思的又去看那个声音好听的女孩子，刚好这个女孩子用小手撩开了遮掩脸盘的头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林雨只觉得一阵心慌：原来她这么漂亮！

白皙的瓜子脸，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张开的的小嘴，无瑕疵的脸蛋儿，由于屋子的闷热而增添了一些红晕，只能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却无需多加修饰语。如果非要再多说一些，林雨只想到了一点：这是一个不到20岁美丽异常的小姑娘，而后就沉迷的忘记了一切，只想把她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林雨感觉自己似乎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却被心灵束缚住。

感觉到了林雨的目光，女孩子擦汗的动作一时间静止下来。还是默默无语，只是互相间的凝视让两个人觉得熟悉了一些，却还是那么的陌生，更有一种温馨感觉的意境围绕在他们身边。

“美女，极品美女！”小赵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沉寂，让林雨和这个女孩子都如梦惊醒。

女孩子的小手放了下来，随之的是那动人的容颜也被遮掩在青丝里面，这个小单间的光线也似乎一下子暗淡了许多。

林雨狠了狠心，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把还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小赵也拽了出去，结帐出门。

“呼—回去睡觉。”林雨长出了一口气，甩了甩有点昏沉的脑袋，却再也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