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割腕解五毒
两人越向里走,这种不祥的预感就越为强烈,直到走到茅屋之前,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让二人惊呆当场。屋前屋后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十具魔教弟子的尸体,到处溅满了殷红的鲜血,一滩滩的血迹仿佛仍在诉说着当时血战的激烈程度!
婉儿如同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她急切的大喊着“婆婆,婆婆!”但却听不到任何的回声。若愚惊惧的看着眼前的惨况,良久才悲戚的说道:“婉儿妹妹,别再徒劳了,看来,公公和婆婆已经惨遭魔贼的毒手了。”他话刚落音,肩头便猛地一麻,背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入耳畔:“好小子,以往看着你老实安分,所以派你和婉儿去摘芑芝花,谁知道你竟敢勾结他人加害我们,今天我定要杀了你为老头子报仇!”
婉儿一看,原来是婆婆正怒气腾腾的按着若愚的肩头,另一只手掌眼看就要势若千钧的落下,慌忙上前捉住她的手腕,嘴里大喊道:“婆婆息怒,我们只是奉命去将芑芝花采来,从没有勾结魔人加害你们那!”
怪婆子冷峻的脸上满是怀疑,她的一双小眼中喷着骇人的怒火,婉儿自幼便和她生活在一处,但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样动怒。只见她一晃肥脸,朝着婉儿吼道:“你这以怨报德的死丫头片子,别再替他开脱了,这个翠竹谷,几十年了来过一个生人没有?可自从来了这个华山门人,连一个月都不到,仇家就会寻到谷内,他不是内奸又是什么?”
若愚早就被按得承受不住了,他奋力的扭了一下肩膀,痛心的说道:“老前辈,你好糊涂那!我和婉儿妹妹奉命去隐雾山寻找芑芝花,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遭受到多少次江湖中人的围堵?如今,我们刚到谷内,前辈却说我们是什么奸细,急欲将晚辈置于死地,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芑芝花现就在晚辈的怀襟之内,前辈可取来验看。”
婉儿一旁也不由得叫屈道:“婆婆,这恐怕是魔贼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故而跟进到谷内,意欲将公公婆婆除之后快,实在与我们无关那!”
老婆子从若愚怀里取出芑芝花,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嘴里大叫道:“太好了,老头子,这下你就有救了!”随后,她旋风般钻进了屋内。
若愚和婉儿也紧跟着她到了茅屋内,只见血战后的茅屋内满目的狼藉,屋顶和四壁透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洞,阳光从洞内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道轨迹不同的光柱。屋里的那张木床依旧放在那里。
老头子精瘦的身子上满是伤痕,他紧闭双目,脸色发白,嘴唇青紫,像一截朽木一样的倒在床上。老婆子一手将老头子扶起,她想让老头子直接将芑芝花吞下,
但是她马上又意识到,这对于此刻伤病沉重的老头子而言,根本就是徒劳,于是她小眼睛朝着婉儿一翻道:“懒丫头,你眼睛瞎拉?快去用杵子将它捣碎!”
婉儿急忙答应,从厨房内取回来一个海碗,还有一个擀面用的圆棒,她将芑芝花放在碗内,用圆棒细细的捣着,不想这圆棒捣在芑芝花上,竟如同捣在冰块上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捣了好长时间,才变成半碗飘着淡淡幽香、如同面糊一般的白色花酱。婉儿将这半碗花酱小心的呈到老婆子的面前。
老婆子接碗在手,将碗凑到老头子的嘴边,可是老头子嘴里哼哼唧唧的,竟连嘴也无力张开了。老婆子又是大怒,嘴里刚想骂些什么,一旁的若愚急忙递过来勺子,老婆子终于没有发作出来,她用一种罕有的温柔服侍着丈夫,一勺勺的将芑芝花酱灌到了他的嘴里。
几个人看着老头子苍白的脸,都暗暗祈愿有奇迹的发生。不知过了多久,老头子的腹中突然“咕噜咕噜”响动起来,到最后竟如同雷鸣一般。几人正猜想之际,“突”的一声响亮,若愚心头一紧,暗想莫非魔教贼人又再度攻来,方才听到的是他们集合攻击的炮响!他竖起耳朵想再进一步听听动静,第二声响亮却再度发出。此刻,婉儿早已是远远的躲到屋外,一旁的老婆子嘴里狠狠的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死老头子,人家费尽心力的救你性命,你反而放这等响屁回报人家,真是岂有此理?!”
若愚的鼻子方才嗅到一股奇臭扑面而来,简直可以将人熏出一个跟头!他大叫一声,惊慌失措的窜到了屋外,没想到婉儿此时正掩着口鼻看着他,“嗤嗤”的笑着。若愚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两个人站在屋外,屋里面又连着响了几声响屁才彻底平静下来。
又呆了很久,估摸着臭气已经散尽,两个人才走进屋内,重又站到床边。那老婆子虽嘴里骂着,但却自始至终未离开床边半步,夫妻之情深可见一斑!她一脸平静的期待着丈夫可以重新从床上坐起。终于,老头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但他的脸色却变成了青色,由青转紫,由紫变黑,再由黑转蓝,最后竟变为墨绿之色!他的双肩突然在床上弹起一尺,大叫一声“好狠的毒呀”,又重重的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老婆子见状,绝望的惨呼道:“蚀心五毒掌!”原本想芑芝花既可止血生肌,清腐化淤,又可解尽天下奇毒,看来还是我错了,老头子,我真的救不了你了!”
若愚一捋衣袖,上前两步道:“前辈,让我来试试。”老婆子怒道:“你这混小子,老头子中的是天下奇毒“蚀心五毒掌”,我都拿它没办法,你个混小子又能怎么样?再赶上前打趣,我一掌劈了你!”
婉儿道:“婆婆,若愚哥在如此紧要关头,绝对不会公公的性命开玩笑的,公公都这样了,你姑且让他试试,说不定他真的有救公公之法!”
老婆子小眼睛上上下下将若愚打量个遍,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出众之处,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有让他试一试了。想到此,她默默的离开老头子的枕边,但仍旧是一脸的疑惑。
若愚又将袖子往上挽了挽,将那个海碗放在了手边,另一只手一下子抽出紫霞剑,老婆子看他如此,大叫道:“臭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愚淡淡一笑,并没有理会她。他将剑刃斜着放在手腕处,轻轻一按,就割出一道口子,血顺着他的手指淌到了碗内。不大一会儿,就淌出了小半碗,若愚寻了块布条将手腕缠住,转身向着老婆子说道:“快让前辈喝下去。”
老婆子的小眼睛紧紧的盯了若愚许久,看到他的眼睛里除了坚定还是坚定,才将信将疑的扶起老头子将血灌下。又过了许久,老头子一脸的墨绿之色逐渐的淡去,最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黝黑色。他终于又睁开了眼,目光将身边的几个人扫视了一遍,幽声叹道:“好险那!我恍恍惚惚觉得行走在一个狭长、幽暗的过道里,突然被一股隐形的力量卷进黑洞里,正当我惊恐万分之际,是你,老婆子一手把我拽了回来,没想到啊,我们吵了一辈子,到头来真正救我命的还是老妻呀!”说完,他是老泪纵横。
老婆子叹了一声道:“老头子,这次救你命的却不是我,而是这个臭小子,是你喝了他的血,才驱散了你体内的剧毒,你才有幸捡回这条命,唉,这下子,我们可怎么也还不清他的人情了。”
老头子听了,却将眼一瞪道:“什么?你让我喝了他的血?你要活生生的气死我不成?完了,完了,今番喝了他的血,说不定就和他一样蠢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气死我了,气。。。。。。气死我了。。。。。。咳。。。。。。咳。。。。。。他说着说着,怒气上涌,竟使得气血不畅,差点再度昏厥过去。
老婆子见他又钻进了牛角尖,张嘴便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子,人家好心相助才割腕救你,你反倒嫌弃起人家蠢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死了的好。真是不知抬举!我看这孩子是大智若愚,只是不喜欢张扬罢了。”
老头子听了老婆子的一番骂,也觉得自己确实多少有些忘恩负义,但是又不甘心向这个平日里最蔑视的蠢材低头,嘴里嘟哝道:“上次我们也曾经救了他一命,这次顶多是扯平了,蠢材,从此我们互不相欠了!”
若愚赶忙躬身道:“两位前辈的救命大恩,若愚感铭在心,永不敢忘,方才些许小事,乃是晚辈的份内之事,请前辈莫再系挂心上。”
老头子听了若愚的话,还挺是顺耳,于是火气也渐渐的熄了。老婆子从这件事也看得出若愚也是个轻死重义之人,突然觉得自己不象以前那样讨厌他了。
若愚见老头子身上虽毒气尽去,但还是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就转头问那个老婆子道:“这
“蚀骨五毒掌”究竟是什么邪门武功,竟能让前辈这般内力精绝之人也险些命丧?”
老婆子的小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只觉得头皮发麻,面对这般逼视,若愚只得低下头来,耳畔传来老太婆的质问:“年轻人,你也说出详情吧,你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大的造化,单单几滴血就能化解掉这般天下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