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火烧翠竹谷
若愚淡然说道:“一个多月前,我上青城派拜望李云奇师伯,在一茶棚前问路,却被魔贼将我骗进了毒蜥谷,被毒蜥王逼得退无可退,,最后我终于杀了它,苦战中,我曾误饮了它的血,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的血也可以解毒的原因吧。”
老婆子啧啧称奇道:“原来如此呀,那毒蜥王是刀枪不入,凶残绝伦的奇兽,同时又是天下万毒之宗,江湖传言,它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没想到,它的血反倒是解世间奇毒的妙药灵丹,真是巧合,天大的巧合,却被你这个臭小子歪打正着,天意使然那!”
床上的老头自一旁插言道:“没想到你这个蠢材还有如此巧遇,我和老婆子联手都不见得是那毒蜥王的对手,却死在你这蠢材的手下,莫非你蠢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转念一想又道:“也难得你的这一番巧遇,若非如此,今天纵然是扁鹊、华佗重生,也定然救不回我这条老命了!咳,咳。”
半天没有插言的婉儿道:“婆婆,你还没有说这“蚀骨五毒掌”的来历呢?”
老婆子朝着老头子说道:“这“蚀心五毒掌”乃是神教,不,魔教中六大护教法王“苍月神君”黄步天修炼的独门武功,他将所练的五毒煞气贯于双掌掌心,只要对手不慎中了他的毒掌,五毒煞气就会由体肤渗入气血之中,随着气血流入人的肝、脾、肺、肾、最后会直入心脏,此时人便会气血逆流,最后经脉俱断而死。五毒煞气一大特性是其对于人的侵蚀程度可以表现在人的脸上,流入肝脏时呈青色,流入脾脏时呈紫色,流入肺脏时呈黑色,流入肾脏时呈蓝色,最后呈绿色时即是进入心脏的先兆!此掌法凶悍无比,中招者若在十个时辰内寻不到解药,必然是一命归阴,好在你及时赶到。”言罢,又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无须再瞒着你们了,老头子,将那些东西拿出来。”老头子从枕下取出两个黑链项链,颤巍巍的递给了老太婆。
若愚方才听到老婆子将魔教说成神教,后又马上改口,更加觉得这两个怪人与魔教曾有莫大渊源,他看了一眼老头子递来的这两个项链,竟同自己怀里的两个一模一样,不觉惊呼道:“又是这黑链项链!”
老婆子和老头子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若愚,齐声惊道:“怎么?难道你也认得此物?!”
若愚并没有答话,而是从衣襟内取出两个同样的黑链项链来。他淡然说道:“这是晚辈在冰风洞内从两具骷髅身上取下来的,请前辈一观。”
老婆子将两个项链接在手里,在掌心里翻了过来,一个的背面刻着个“石”字,一个刻着“莫”字,脸色稍微一变,不过马上又是平静如初的说道:““狂雷”石破天,“惊雨”莫一帆在江湖上神秘消失了几十年,想不到竟然死在了冰风洞内,可怜,可叹哪!”
若愚道:“前辈,那石破天、莫一帆究竟是魔教之中什么人物,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为何在那冰风谷中相互残杀而亡?”
老婆子听了并没有答话,老头子却在床上骂道:“蠢材!都是死去多年的老鬼了,还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刨根问底的!”
若愚将头一低,不再多言。那老婆子将从枕下翻出的两个黑链子递给若愚道:“你来看看这两个,到底说明什么呢?”
若愚将两个项链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之后说道:“这两个链子正面均刻有虎形图案,说明此二人在魔教之中的身份是至尊大使者,反面一个刻有“程”字,一个刻有“罗”字,说明这二人一个姓“程”,一个姓“罗。”
老婆子赞许的点点头道:“看来江湖中事,你还是知晓一些的。不错,这二人都是魔教中人,一个是“醉弥陀”程云汉,一个是“霹雳兽“罗本义,如今都葬身在翠竹谷中了。”
若愚听了,心头一喜道:“想这魔教中的至尊大使者以上的人物,都是身怀不测武功的人物,如今一下子就被前辈杀死两个,晚辈真是佩服!”
床上的老头子一旁说道:“蠢材,你也休要给我们扣高帽子,那个让我中毒的“苍月神君”却被他逃了。若是我早一天服下那芑芝花,即便再来他十个,他也断不能跑了。咳,咳,真是气死我了!”
若愚听了一惊道:“那“苍月神君”逃走之后,定然会搬来救兵再来翠竹谷捣乱,这可如何是好?”
老婆子冷冷的笑道:“不妨事,那小子虽然跑了,但也是身负重伤,没几日的休养他是断不敢再来找死的!唉,若不是我们两个人独挡他们三大高手以及一大堆的帮凶,他又怎能活着逃出谷去?”
若愚道:“两位前辈,眼下我们这里已被仇敌知晓,还是早作安排,以防他们卷土重来呀。”
床上的老头子又骂道:“蠢材,哪个要你操心!我们久居翠竹谷,早就想好了退路以防不测,竹林下有个暗道,直通谷外的水月洞天,那些个兔崽子一万年也找不到我们!”
婉儿听了他们的一番对话,简直如坠五里雾中,她很难想象到,这平日里朝夕相对的公公婆婆,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隐隐的有一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秘密会被更多的展示出来。
若愚很想趁着展开的话,借题发挥到自己想一探究竟的地方,奈何这两个古怪的家伙却对他总是芥蒂很深,于是,只得将这些在心头泛起的疑问重新压下,再寻找其他机会提出。
晚上,四个人吃了饭后,老头子被老婆子搀到了屋外,老头子望着这几间茅草屋,眼中分明有一些不舍和无奈,不过,没有多长时间,他就转身朝着若愚道:“蠢材,点了它!”
若愚答应一声,点燃了火把,掷到了茅屋之上。茅草屋沾火就着,不消片刻功夫,熊熊的烈火便冲天而起,将每个人的脸上都映得通红。几个人又在燃烧的大火前站立了片刻,仿佛在进行着一个简短的告别仪式,最后,还是老婆子开口道:“世上从此再也没有翠竹谷这个地方了,我们还是到那个地方重新开始吧!”老头子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于是,一对年轻人搀着一对老人缓步走向了竹林。
几个人走到了竹林之外,一条小径蜿蜒曲折的通向竹林深处,晚风的吹拂之下,竹身摇曳,竹叶沙沙,象一个波涛汹涌、幽暗深邃的大海一样横亘在众人的面前。几个人在竹林间穿行了许久,最后停在一棵巨大的松树之下。这棵松树不知有几百年的树龄了,它高耸入云,树冠将几亩地大小的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老头子道:“蠢材,此树下面有个石板,你去将它掀开。”
若愚蹲下身子,一双手在地上的杂草和泥土中摸索着,突然,摸到了一个边角,他双臂用力,将这个厚重的石板挪在了一旁,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深邃的暗道。婉儿引燃一个火把,和老婆子先走了下去,老头子也跟着下去,一句冷冷的嘱咐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将石板还原封不动的盖好,若是出了半点纰漏,让仇家跟了来,当心我活活劈了你!你这个蠢材!”若愚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只要这个怪老头活一天,就绝对不会忘记“蠢材”这个头衔的。”他探出头来,又往石板上归拢了一些杂物,小心的将石板顶到原位,他下到暗道底上,猛一抬头却被重重的磕了一下,原来这暗道只有半人多高,人只有佝偻着身子才可勉强通行,若愚暗自叹道:自己什么事都干到前面,此时却连一个火把也没有。他只有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去。
若愚只觉得走了有几十丈远,洞口忽地现出了一丝光亮,心头一阵欣喜,终于走完了这段暗道。他急行几步走出洞外,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见那秀木成林,花草葱葱,绿树掩映处,有几间茅屋隐隐的射出橘红色的光来,让人顿觉精神一振,徒生向往之意。
若愚几步走到屋外,见到婉儿正在朝洞口望着,见是他回来了,婉儿笑道:“若愚哥,你终于来了,快进屋来吧。”若愚口中答应着,随婉儿走进屋内。
一进门,就看到屋内正中间摆着一张乌木长桌,老头子和老婆子各坐在一端。老婆子见若愚进来,开口说道:“年轻人,当初我和老头子进谷之时,就曾立下重誓,终生再不踏出翠竹谷半步。上次去谷外救你回来,也算是破例了。从今天起,我们须重新立誓,从此再不踏出此地一步,你能否做到呢?”
若愚见老婆子这次并没有骂他是“臭小子”,知道老婆子对他的态度已改观不少,心里着实一热,但后来要他立誓再不离开此地一步,便一口回绝道:“两位老前辈的救命大恩。晚辈此生难忘,但晚辈与那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晚辈枉为人矣。请前辈体察之!”
突然,屋内“咣”的一声响亮,那是老头子盛怒之下手拍桌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