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呀?”正当郑炜找高源探讨的时候,楼道里下来了一个带着灵气的女孩子,举手投足间温文典雅又带着点儿调皮活像小公主一般。“雅儿。”来人正是高源的女儿高雅,高源借机避开郑炜的追问,他走到女儿身边问到:“咦,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是谁让我老爸大年初一的还要去亲自接过来呀。”高雅穿着一条结白的百褶裙蹦蹦跳跳的就像一只蝴蝶,她瞄了一眼郑炜,惊讶道:“哟,该不是这个穷小子吧。”
“没礼貌。”高源喝止了高雅,转而向郑炜介绍说:“郑同学,这是小女高雅,今年才13岁,不太懂事。”
“没关系。”郑炜过去早就习惯了旁人的冷言冷语,高小姐的轻视实在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他主动问好:“高小姐你好,我叫郑炜。”
可高雅不吃这套,她围着郑炜左瞄右瞄,最后嘻的一声做了个鬼脸:“你的手那么脏,我才不跟你握手呢。”然后跳着舞着去大厅找黄鼎文一行玩耍去了,兴许是黄他们较为高档帅气吧,很快一群孩子便玩成了一片。
郑炜和高源在外头看着,不禁相视一笑,也就忘了之前那些严肃的话题了。
天宫那么紧急地召回徐高定是有原因的,适逢春夏交替之际,一场沙尘暴又再从内陆往天都吹来,要像是往常的话,天宫的领导老早就习以为常,然而这一次沙暴显得特别异常。先说颜色,旧时那些都是灰黄灰黄的沙尘,可这次却变成了通体瓦黑;鼓吹来的势头也不似以往般迅猛,而是老态龙钟地匍匐而来;最后,那沙尘的密度亦是有史以来最为浓厚的一次。
天国总统江湖海60来岁,肥硕精神却是个很躁动的人,他在接到国家天文台的报告之后,立即就召来徐高定及系列相关高管。见多了大场面的江湖海居然烦躁得跺脚,他左思右盼着国会的才人赶紧出现,烦得在议会厅里不断来回走来走去,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声张。
原国家总理李展鹏培养了两个接班人,一个是徐高定,一个是他的女婿吴佐为,虽然最后吴佐为成了新的总理,但他只是李展鹏女儿李林森裙下的一只听话的棋子,作为她牟取私利的工具,所以在国会当中实际有说服力的其实是副总理徐高定。
当徐高定的身影出现在天宫议会大厅的时候,江湖海紧锁的眉头终于敞开,他快步迎了上去,徐高定见此立即行礼作揖。
“小徐啊,我可盼到你来了,今儿我可遇到大麻烦啦!”江湖海开门见山直接打开话题。
徐高定一眼就看穿了总统眼里的问题所在,他安抚了一下总统,随即大摇大摆地进行了系列的安排:发出全城预警,说沙尘暴将至,要求天都各居民尽量留在室内,室外活动尽可能佩戴口罩;各大院校取消晚课;各户外工作者做好防沙准备;各人提前做好食物储备等等,基本都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徐高定为防护天宫制定了特殊的布置,如调配军队、架设空气炮、拉设防沙帘之类什么什么的,江湖海听到这里,面上终于恢复了笑容。
会后,徐高定拨通了手下的电话,说姚梦馨已经安置妥当,这才放心下来。接着,徐高定召来几个气象专家,问了问他们这个到底是什么鬼天气,但得出的答案依旧非常搪塞,有的说这个很正常,有的说没什么可怕,有的说可能是天阴了错觉,其中有一个倒是说出了那么点原因:他说这是民间用油产生的废气太多了建议升点油价抵制地方用油量。徐高定也料定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也没在意他们扯东扯西的,但是看着漫天的黑沙慢慢接近,心里头不禁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黄鼎文他们才住进安雅公司的员工宿舍,这天起来的时候,发现周围黑乎乎的,若不是手表报时还不知道已经早上9点了,看着天空如此异常,他急忙叫醒了大家。
高源也早就发现了,他率先来到宿舍天台观望,气旋带着黑沙慢慢盖向天都,强大的气流溅射过来的粉末刮得人刺痛。“今年的沙尘暴好凶猛啊,沙尘暴遇着反气旋,慢悠悠的看似没什么威力,可是这股风压才是最恐怖的武器。”高源一边概叹着一边拉着学生们往室内走去。
“可为什么这天空连颜色都变了呢?”,“是雾霾!”,“没错,是雾霾,这股尘土挡住了风暴,最后又溶入了风暴当中,所以这风沙行动得特别慢,特别的浓。”,“可是再严重的雾霾,最多也就阻挡视野,怎么也挡不住光啊,这黑压压的到底、、、、、、”大伙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的时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郑炜开口了,他说:“你们没有闻到吗,是硝烟。”
经郑炜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茅塞顿开,正是新年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烟花汇演,烟火散尽但那硝烟却挥之不去,恰逢遇上这等恶劣天气,被如数吸取,便成了这遮天蔽日的媒介。黑沉沉的,连点儿阳光也透不过来。
天都的西北800公里开外,原来的天国首都——天京,可能是开发过度,也可能是开垦无度,远在天元62年间,整座京城被一场强烈的风暴所吞噬,目之所及皆被黄沙掩盖,足足十二米厚的黄沙啊。天国不得不迁都在今天的天都。自此之后,天京便成了黄沙一页,只能从些许残破的城墙和房瓦看得出曾经的文明。
天京的阴魂,一直不散,常年带着比当年更为狂蟒的风沙向天都伸出魔爪。然天都已建有大片的防护林和高耸的城墙,黄沙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天都实施毁灭性的打击。久而久之,天都的居民想是见惯不怪了吧,沙暴什么的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烟花汇演已经过去了三天,天都城内的所有人依旧各自忙忙碌碌,有的为了吃喝玩乐乐此不疲,有的为了生活努力挣扎,有的为了私欲绞尽脑汁,有的为了理想艰苦奋斗,大家都不曾停顿。在他们看来,天际突然降下的这么一场沙暴也没什么可怕,就是比以往吹得人痛了点,颜色黑了点,多穿件衣服多带个手电便可以了。
沙暴在天都来回搜刮了几个回合,它们脱去了大树的外衣,它们撕碎了悬挂的牌匾,它们剪短了电塔的绳缆,它们捣翻了公路上的车辆,可任它们有再大的威力,当他进入了天都的环城墙之后就没有办法出去,狂风在围墙内无目的地打转,最终在这片石屎森林里逐渐停息咆哮。但是,没有人留意到这场风暴进入到天都之后便经久不散,它们团团笼罩在天都上空,若从外面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顶黑漆漆的蘑菇。
另一边,就在沙暴压向天宫的时候,“砰砰砰”的巨响从天宫内迸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