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隆接到命令,派一支部队赶赴安阳,随即向华北军司令部发报:经浴血奋战,终于击退敌军收复安阳,但108师团已经被歼,只抢回尸首若干,若干人失踪。
108师团的覆没,令驻扎在邯郸、邢台一带的106师团分外紧张,正好接到大本营命令,不敢久留,当天即拔营,绕道山东与日军华中军团会合,准备攻略武汉。
冀南、豫北顿成真空,新五军第三旅吕正操部奉令开赴河北,建立根据地,发展武装力量,开展敌后斗争。
宣霞父与酒井隆交接安阳后,即挥师林县欲迎击日军板垣征四郎集团。
林县。
孙殿英、博古、李锡九、韩麟符、薄一波、二旅杜旅长、各教导团、营指挥员,带领林县士绅,出城十里迎接大军。
林县百姓得知宣霞父拿下安阳,炸毁日军机场,现在要回师林县,纷纷奔走相告,头上再不见日军飞机轰炸,再不用每日点湿柴沤烟的林县人民,用不着谁组织,箪食壶浆在路旁迎接新五军。
一进山口,新五军官兵就感受了林县人的热情,煮熟的鸡蛋、热乎乎的山药蛋、风干的大枣、山里的核桃、五香的炒葵花籽,在路两旁不住递来,还有一些害臊的大姑娘鼓起勇气把手里的山花扔向相中的俊俏小伙,风骚的大嫂趁往小伙子们手中递东西的机会,这摸一把那拧一下大豆腐吃的不亦乐乎,全然不顾身边的男人吃醋的目光。
三十里山路成了林县几十万人狂欢的世界,新五军的队伍被迫拉成细长的一线,前边到了平地后边还未进山口,区区三十里从早上走到天色将晚,新五军十个旅才算全部进了林县。
孙殿英等围着宣霞父问长问短,欢声笑语不断,从上午直到日头偏西,没有离去的意思。
博古有些不耐烦,挤进人群道:“孙军长,你们盼望的霞父同志已经到了,咱们不如进城,回军部坐下详谈,你们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也饿了一天,还在这里干站着做什么?”
李锡九白了一眼博古道:“不知道迎接凯旋之师的规矩吗?只要还有一名士兵未到,我们就要等!这是孙军长的规矩!”
博古呐呐道:“最主要的霞父同志早就到了,就为几个小兵累大家等一天,我不是为大家想吗,孙军长早上就没吃饭,我都听见他肚子咕噜的声音了。”
孙殿英看看博古又看看霞父,摇头无奈道:“你这个政治顾问讲起大道理,俺孙殿英听着直迷糊,一到正事上咋就不开眼呢?领兵打仗的事三两句跟你说不清,你要走俺不拦着,你**先回去,爱吃啥吃啥!去去去!”
宣霞父见博古脸色不好连忙缓和道:“博古同志,这是新五军的好传统,兵不就席将不落座,和咱们八路的官兵平等是一个道理,你不是常常教育大家人人平等吗,士兵们辛苦,咱们等一会也是应该的。”
李锡九得理不让人道:“宣老弟!不是我对你们八路有意见,要来就来你这样的,不要什么猫三狗四都派!尽添乱!”
博古面子上过不去,回头气呼呼离去。
宣霞父无奈摇头,孙殿英等如蒙大赦。
博古离开众人,沿小路往回走,正遇见赵副官和胡处长过来,两人有说有笑,神态亲密,博古正有气无处泄立即命令道:“站住!孤男寡女!岁数又不合适!常常腻味在一起,不怕人前背后闲话!**员的觉悟那里去了!”
胡处长委屈地低头不语,赵副官毕竟经多见广:“博古同志!首先我们的身份不经中央领导批准,不允许公开,你这么说,难道组织上允许我们公开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延安!”
博古一噎,随即大怒:“我是中央委员!党的秘密对我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做为你们的领导,我有权利也有必要过问一下你们的私生活!难道这也不对吗!”
胡处长道:“我是钱壮飞同志单线联系的特工,党内除了钱壮飞首长,就只有主管情报的一把手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不想过问,但请中央同志理解我们地下工作者的苦衷!”
博古严厉道:“苦衷么!我们理解,但你知道的,苍蝇是有夫人的,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儿子女儿都在延安上学,你和他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赵副官变色道:“博古同志!请您尊重您自己,如果您不知自重,还请您尊重我们!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宣霞父同志的安全,很多事情不是您能够理解的,那次军统暗杀事件,如果不是我们配合情报传递及时,可能宣霞父同志就会遇到危险,在情况复杂的情况下,我们的表现只是为了掩护我们的身份!如果你觉得我们存在作风问题,可以向恩来同志反映,我们任凭中央处置!”
胡处长眼里早已含着泪珠:“今天我是向宣霞父同志道别的,重庆方面已经怀疑我的身份,要求我参加刺杀汪精卫的行动,今晚我就启程,我走了,是不是就不存在你说的作风问题了?我要求你向我和苍蝇同志道歉!就现在!马上!”
博古变色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组织观念!我是新五军党的最高领导人!要我道歉!休想!”
赵副官伸手攀住博古肩头,两指一捏,博古半身发麻,不禁随着他的用力动起来。
胡处长看见赵副官两根手指搭住博古,博古向自己转身,非常到位地鞠躬三下,不禁破涕为笑:“不敢当!我可不敢让中央委员同志给我鞠躬!”语气里“中央委员”四个字咬的格外清楚。
博古苦于不能自理,待赵副官松开手指方恼羞成怒道:“我要向中央汇报!你们等着!”说完慌慌张张走掉,如挨了砖头的流浪犬。
赵副官眼见博古远去回头安慰胡处长道:“小妹妹,你受委屈了!遇到这个家伙,有道理也讲不清,回头我和周副主席联络,你就不要参与军统刺杀汪精卫的行动了,这简直就是让你去送死!”
胡处长感激地看看这个稳重的大哥,坚决道:“我问过钱壮飞,他让我自己选择,回延安或者参加军统刺汪行动,我的回答是刺杀汪精卫!我觉得毕竟可以利用军统资源,成功的把握还是相当大的。”
赵副官担心道:“即使刺汪成功,你的生还几率也很低,刺汪简直比荆轲刺秦还要危险,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胡处长看看憨厚的大哥轻笑道:“自从结识了钱壮飞,我早就不是我自己了,我不光是父母的小女,也是中华民族的儿女,为了我们民族为了中国,我个人的牺牲算的了什么!倒是你,我走之后,霞父同志的安危都交给你了,据军统情报,日本新首相专门派遣狙击手,目的就是要暗杀霞父同志,霞父同志目前的处境看似安全实则危险,你千万小心。”
赵副官摆个BOSS道:“入我太极门,屁股打死人!那个不开眼的小日本要是敢来,呵呵。”伸出两根手指道:“我要他像‘中央委员’那样向霞父同志道歉!”
胡处长噗嗤笑道:“可不要大意!枪械时代了,还那么迷信功夫!”
邯郸。
一架飞机在夕阳中降落,邯郸机场地勤指挥官三宅大佐十分不满,几日前所有飞机刚刚转场太原,三宅满心欢喜以为最少能放一个月假,谁知今天又接到通知,帝国飞机在邯郸降落。
推开在支那征集的那个木呆呆的慰安妇,三宅大佐欲求不满地暴躁道:“把飞机推到一号机位,派摩托车接机组人员到宿舍,快!听见没有!”
打断大佐好事的日军左顾右盼期待看看三宅大佐领的女人,没有听到大佐的话。
三宅大佐上前一个“三宾”:“八嘎!听见没有!一号机位!”
挨耳光的日军并腿立正道:“他们要求补充燃料,立即起飞!”
三宅又给日军一耳光道:“混蛋!帝国空军夜里还会有行动吗!他们不想活了?怎么降落!”
日军急道:“他们要求我们在机场四周点起篝火,把摩托车灯对准跑道,一小时后他们就会回来。”
三宅疑惑道:“难道黑夜里他们要轰炸?不会!就算地面能够降落,也看不见目标呀!”
飞机补充燃料后起飞,几分钟后消失在夜空。
地面,三宅大佐布置篝火,安排车辆。
飞机上,日军特战队头目大河源清池站起巡视二十名队员,队员们下意识挺起胸脯。
大河源清池满意地点点头。
队员高泽一道:“队长,难道我们在德国艰苦训练三个月就是为了支那一个人?”
大河源清池点头道:“正是!”
高泽一道:“如果对方是一个人,我们随便一个就可以轻松杀掉,为什么浪费帝国勇士的精力,我还等着干掉蒋介石呢!”
其他队员撇着嘴点头表示赞同。
大河源清池凝重道:“对方这个人可不简单,诸君千万不要小看,他就是被国内称为战鬼的宣霞父,二月以来独自指挥一支刚编成的新军,歼灭第27旅团,围困并杀死十四师团土肥原中将,把28旅团也就是新十四师团师团长酒井隆逼在新乡不敢出城,前几天刚刚全歼106师团,据说一个帝国士兵也没有逃出来,这样的对手比蒋介石厉害的多,据说新五军三万余人全部可以为他牺牲,因此阿部首相才派我们这支帝国唯一的特战队出战,诸君务必一战成功,拜托了!”
众人齐点头:“嘿!”
飞机沿着模糊的山脊前进,前方出现一处灯火辉煌之地,飞行员看看经纬仪回头道:“前方就是支那林县,请做好跳伞准备!”
特战队全体起立排成一字队列,队员把伞包挂钩挂在横杆,向舱门鱼贯走去,舱门打开,日军一个个纵深跃入黑暗,大河源清池最后一个跳下,飞机舱门缓缓合拢,在空中转身向机场方向开去。
大河源清池努力调整降落伞,终于安全降落在山脊北坡一处稍平坦的地方,其他队员迅速向他靠拢,三分钟后,二十名队员到齐,大河源清池满意地点点头,带领队员爬上山脊,真是太理想了,林州城的灯火就在脚下,西面一片帐篷面积几乎超过林州城,几名日军打开雨衣遮住大河源清池,队长摸出地图拧亮战术手电认真研究。
特战队员仓兵卫道:“根据松岛菜菜子的情报,支那战鬼回来一定会和孙殿英住在一起,就是对面半山坡的一个独立小院里,卫兵不超过二十名,只有前支那军统的首席教官比较扎手,另外有一个副官据说精通中国武术也很难对付。”
高泽一不满道:“中国武术?上海精武门的霍元甲和陈真死后,中国哪里还有搏击高手?全是不堪一击的花架子!”
大河源清池道:“情报可靠吗?”
仓兵卫道:“绝对可靠!是我们的人替支那汤恩伯部队卖战功接触松岛小姐获取的情报。”
高泽一道:“既然如此,我们绕过城镇,直接潜入孙的住处,用特别战法干掉支那战鬼和孙殿英!”
大河源清池迟疑道:“万一失手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我看不如留下一个人,用狙击战法捕捉机会。”
高泽一道:“我们这次所带武器不多,只有手枪和狙击步枪,和敌人打攻守战一点胜算都没有,我们应该发挥我们的长处,渗透和肉搏,我们每个人都是最好的杀人机器,只要能接近对手,没有人能够抵抗精通德国特种技法的大日本武士。”
大河源清池决心道:“这样吧,仓兵卫狙击技术最好,留在这里接应,其他人和我出发,尽量不要开枪,要徒手解决战斗,明白?”
“嘿!”众人应道。
大河又回头叮嘱仓兵卫“如果我们得手,黎明前我们会回来和你会合,如果我们失败,你千万不要暴露,另行寻找机会完成任务。”
仓兵卫留下,十九人跟随大河沿着山脊急进。
孙殿英住处。
孙殿英醉眼迷离道:“妈拉比,你说邪门不邪门!日本鬼子的飞机隔着烟雾硬是把俺建了几个月的兵营炸个吊胆精光,别处空地到没落啥炸弹,俺咋想也想不出名堂,兄弟你俺说说这里有啥古怪。”
宣霞父道:“最近三个招待所,那个来人最频繁?”
孙殿英道:“酒井那边给个密码,再不来人,老弟娘家那边来人不少,来了就不走了,就是**招待所,三天两头来人,生意好得不得了!特别是老汤那个特派员,迷上了那个日本女人,好几次想和俺商量卖走,俺留个心眼没给他郞利话,这家伙干脆赖着不走了,租了个房子和日本娘们过家景,难道?”
宣霞父笑道:“对了!就是他!汤恩伯身边有日本间谍,这人就是和日本女人联络的,只有那个三夫人熟悉我们军营布局,日军准确轰炸一定是得到具体位置,从各个山头就能定位,下面烟雾再大也不受影响。”
孙殿英一拍大腿道:“日他娘!俺把这茬忘球了!”又咬牙道:“妈的!敢跟俺耍里格楞,一会就把他俩抓了,明个一早就‘坐杠’”
宣霞父笑道:“听说老哥设个厉害刑罚,日军里都传开了,说是宁死不尝新五军的‘坐杠’,坐杠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兄弟讲讲。”
孙殿英命令手下捉奸,听宣霞父一提坐杠顿时眉飞色舞:“老弟,坐杠可不一般,这是俺手下的吊兵想的怪招,太好玩了,明个叫你见识见识----”
大河源清池和十九名日军鬼鬼祟祟靠近窑洞,一名特战队员掏出听诊器放在窑洞外的土坡上,听了一刻,回头比个手势,日军立即包围这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