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牵着吕素的小手默默的走向赵开家,良久张俊突然开口:“吕姑娘你要用钱为什么不向我要呢?这块玉佩你应该好好收藏的!”语气有些严厉,让吕素吃了一惊。
吕素低声说:“公子救了素素,我无以未报,怎能再向公子开口。”
张俊止步回头看着吕素,发觉吕素眼中含着泪水脸却红扑扑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左手中还握着女孩的小手。慌忙放开手施了一礼:“对不起,这个我,嗯,在下失礼了,唐突了小姐。还望小姐赎罪。”
吕素也连忙回礼:“公子言重了,刚才公子的表情使得素素想起素素的兄长来,以前素素在外面闯了祸都是大哥带我去赔礼,大哥对素素一向很好,但素素犯错时也会板起脸呵斥的。而且每次也是都这样牵着素素的手回家的。刚才素素觉得公子就像素素的大哥一样。”话出口吕素又觉得不妥,只好低着头不敢看张俊。
张俊差点笑出来心想:‘小时候筱芳和家里吵架后躲到我家,我倒是常牵着筱芳回去认错的,一时习惯了才牵了她的手,想不到这丫头小时候和筱芳一样调皮啊。’
他笑着说:“我不是要骂你,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
吕素低着头:“素素明白公子的意思。”
“你真要去咸阳找你家相公吗?”
“嗯!”吕素点点头语气很坚决。
“你要知道此地离咸阳可有1000多公里,就是2000多里路。”
“素素不怕。”
“这一路上会有很多豺狼虎豹。”
“素素不怕!”
“还有秦兵和坏人的。”
吕素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说:“素素不怕!”
张俊看着吕素坚毅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从吕素的眼神里读出了坚贞和勇气。该怎么帮她呢?张俊思索着。
“你刚才说我像你的哥哥是吗?”张俊换了个话题。
“嗯,公子刚才的眼神和语气真的很像素素的大哥。”
“那你愿不愿意当我妹妹呢?就是义妹。”张俊看着吕素的眼睛。
吕素心里一暖,却避开张俊的眼睛,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素素一直都视公子为父兄,只是素素怕高攀不起。”
“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不嫌弃我是个当兵的就行了。”
吕素忙说:“素素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原来秦汉时期,在其他六国当兵是个被视为下贱的职业,说实话吕素初见张俊知道他是军人感觉并不好,后来见他知识渊博,气度不凡就一直不信他是个普通的兵,虽然衣着怪异,但衣服华丽,质量极好,说不定是商之遗民中的王族、权贵,心里颇为尊敬。加上看到他不惧危险,竭心尽力的水井村民治病,心里更是佩服。
吕素向张俊福了一福:“如此,小女子吕素便拜过兄长了。”
张俊亦回了一礼:“妹妹,不需多礼。”
张俊心想:这回又多了个小妹了,我再帮你你就不好拒绝了吧。他是独生子女,从小就没有兄弟姊妹。所以和筱芳及小虎这样的好友都像兄妹感情一样。
张俊笑着说:“那我就是你干哥哥了,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大哥说。”
吕素红着脸说:“素素谢谢公子。”
“还叫公子。”
“哦,素素,谢过张大哥。”
“这还差不多,走吧吕姑娘我们先去那赵开府上换些零钱。”
“素素也请张大哥和我父兄一样喊我素素吧。”
“那好吧,走吧素素!”
吕素高兴的跟在张俊后面。
张俊边走边问:“素素姑娘,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人,家在何方呢?能告诉我吗?”
吕素忙答道:“我叫吕素,字静姝,原楚国人,现在和父亲、姐姐住在沛县。”她犹豫着是否要将家里的情况都告诉张俊,怕他送自己回家那样就见不到小川了。
张俊到没多心:“哦,我叫张俊,字,这个我没有字啊,也算楚国人,住在,住在,嗯,老家在家在一个叫江城的地方。你没听过的,家里有父亲和母亲。”张俊想到总不能说自己现在住在2000多年后的咸阳附近吧。
“张大哥还没到加冠之年就已远离父母…”吕素忽然想到自己这个新哥哥是当兵的,莫不是被抓的丁?就不再说下去了。
张俊没在意:“什么是加冠之年啊?”
吕素一愣,他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难怪是那么短的头发,就解释道:“男子20岁时束发而冠,女子15岁束发而笄,同时起表字表示成年。哥哥不知道吗?素素就是去年束发而笄的。”
“哦,我们那里没这种风俗。”
“哦,素素的哥哥都是满20加冠的。”
“你有几个哥哥?”
“2个,我大哥吕泽已经31了,二哥吕释之今年24,他们都已经成家住在外地。”
“哦,呵呵,我今年也是24,属虎。”
吕素忍不住插嘴:“今年是辛巳年,张大哥应该属蛇才对。”
“不会啊,我的确是属虎的。”
“瞎说,素素就是属虎的。今年才16呢?张大哥怎么会属虎呢?”
“呃?这个我是丙寅年的。”
“怎么可能呢?素素也是丙寅年的,是始皇帝12年出生的。张大哥今年要么28了,要么就是戊午年属鹿的。”
张俊诧异道:“属鹿?!”
吕素点点头:“是啊,戊午是鹿啊!”
张俊心想听说过指鹿为马,没听说过指马为鹿的奇道:“你们十二属相是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吗?”
“嗯,差不多不过我们是讲: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虫、午鹿、未马、申环、酉水、戌老羊、亥豕。”张俊跟着吕素数着指头。
“啊,环是什么?”
“猿猴。”
“哦。那就可以解释了我们2地的历法不同,所以你16属虎,我24也属虎。”张俊想这下可以糊弄过去了。
“哦,原来如此。”吕素点点头。
真的这样吗?张俊可不这样想,不过难道给吕素讲自己是1986年丙寅出生的,她是公元前235丙寅年出生的。所以都属虎,这样可就要出大乱子了。张俊决定不在这种问题上费脑筋了。决定吕素要是乐意就算说他属狼都行。
2人东扯西拉的走到那赵开府前,却见已经围了一大堆人吵吵闹闹的,看样子是几个家丁样的人正在门口推搡不让人靠近门口。走进一打听原来那赵开得知水井村的瘟疫严重后,竟然将米价提高到60钱一石了,足足比秦律规定的高了一倍。
张俊和吕素听了各自摇摇头异口同声的说:“真是十足的奸商。”
张俊见这前门是进不去的,就带着吕素围着这赵府转了一圈,见四门紧闭都围了不少愤怒的群众。怎么进去呢?张俊仔细看看赵府的环境,那赵府3面都用土墙围住,向西的那面却有一间破旧的小院子挨着,张俊看看那院子门口的土路,眼珠一转上前拍门。吕素奇怪:“张大哥你不是要找那赵开吗?怎么到他隔壁来呢?”
张俊笑道:“山人自有道理。”
不一会一个年青人开了门:“公子你找谁?”
“找你们赵老爷。”
“那公子找错了,赵老爷住在小的的隔壁。”
“错不了的,你快去通报,就说西域来的张公子来了。”说着摸出2个铜钱塞进那人手里。
那人见了铜钱一看竟是半两!连忙请2人入内,又探头看了看隔壁围堵在门口的人群,关了门又落下栓才对2人说:“请公子小姐稍坐片刻,我去禀告我家主人。”转身进内室去了。
吕素惊奇的问张俊:“张公子,这间屋子又不在院子里,你怎么知道这间屋子也是赵开的呢?”
张俊笑道:“观察!我看到这赵开的院子有3个门,都临街很容易被堵上,向他这种奸商必定会给自己留后路的,走到这面墙时我发现这院子和赵开的府邸只隔一堵墙,虽然院子有些破旧,但门口却有不少的载重马车的车辙痕迹。说明经常有载了沉重货物的马车停在这里。那边人围的热热闹闹的,这边却大门紧闭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哦,原来如此。这是赵开的‘隐门’。”吕素也明白了:“那公子又为何要给那下人2个铜钱呢?”
“赵开的手下都和赵开一样势利,如没有好处,只怕我们等到的就是一句‘主人外出了’。”
果然不一会,2人就听到那赵开的声音:“不是告诉你们不论是谁来找我都说我不在吗?”接着胖胖的赵开就在家丁的引导下来到他们的面前。
那家丁捂着脸:“主人,他们说是主人的朋友所以我才让他们进来的。”
赵开一看是只是张俊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就放心了略施一礼:“呵呵,原来是张公子啊。好久不见,可有什么事啊?”
张俊和吕素亦回礼,张俊说:“在下今日前来却有一事请赵公帮忙。”
“公子客气了,我也正好有事要找公子呢。请公子和夫人里面坐。”赵开向里屋做了个请的手势。
吕素听到夫人脸就红了。张俊微笑的着解释:“这是舍妹,吕,张素素,今天听说我要到赵公府上,就闹着要来看看赵公的珍藏。还望包含。”说完撇了吕素一眼。吕素会意:“小女素素见过赵公。”吕素暗想:我那有闹着要来啊,都是你牵着我来的,想到这脸更臊红了。
赵开以为是女孩子不好意思,不以为意笑着说:“无妨,等会我让管家带小姐参观一下。”
赵开领着张俊吕素通过一个小门走进了院子,远远的就听到外面的喧哗。赵开冲2人一笑:“都是些刁民闹事,等会县令就会带人驱散他们的。”
吕素想开口却看见张俊看了她一眼,就乖乖的闭嘴了。张俊心下雪亮:这赵开果然和官府有勾结。张俊注意到墙角有一些秽物的痕迹,皱了皱眉,低声嘱咐吕素不要碰赵开府上的东西。吕素连忙点头。赵开则说:“这都是那些无赖们丢进来的,让2位见笑了,我马上安排下人清洁。”
赵开引2人进入一间会客用的厅房,让佣人上茶,先闲扯了些别的,吕素明白是因为自己在赵开不想谈。吕素便接口想参观赵开的藏品,赵开连忙安排管家陪同引导。
见吕素走了赵开才问张俊:“不知公子今日来有何事啊?”
“我在街前药铺采购了一些药品,那药铺找不开金饼,所以想请赵公帮忙换开金饼。”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买药的,这镇上九成的商铺都是我赵某人的,我一直想找你呢,所以就嘱咐我的店铺,有见到用金饼的公子就说找不开,让他到我这来呢。”
张俊笑着回问:“原来如此,不知赵公找在下又为何事啊?”
赵开把脸一板:“我听说张公子用了我的一窑石灰啊!”
张俊起身向赵开鞠了一躬:“事发突然未经赵公批准,在下是特来道歉的。”
赵开却脸色一变哈哈大笑:“这一窑石灰原来也不值几个钱的。送与公子又有何妨。只是最近我遇到了些麻烦。”却不说下去了。看着张俊阴笑着。
张俊心里立即打起小鼓:你这奸商几个铜钱都要抠的,怎么会白送我一窑石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有什么事要求我的。
张俊立刻再行一礼:“如此在下替水井村多谢赵公高义。不知赵公遇到什么麻烦,不知我能否帮上忙?”
赵开呵呵一笑:“听说公子也是位医生。”
张俊知道戏肉来了:“在下在家时学过几本医书,初通些医理。只是赵公如何得知啊?”
“呵呵,你用了我的石灰,我自然要找人打听你用来干什么,不想公子医术精湛居然会治疗瘟疫啊。”
“赵公谬赞了,在下只是遇到过一位名医听他说过此类瘟疫的预防与治疗方法。”
“哦,预防?嗯,不知公子可会接骨?”
“这类外科手术在下的确学过一些。”
“那我就有个不情之请了。”
“赵公但讲无妨。”
“小儿赵亮前日外出不慎落马,手脚均折断一时间请不到医生,还望公子能够为小儿医治一下。”
张俊想我说你那石灰怎么可能白送呢,也好还你个人情吧:“请赵公放心,在下一定尽力而为。等在下回去取了药箱就来。”
“那倒不必了,我这里的药石器材应有尽有,公子只管用好了。”